清晨的洛阳皇宫校场,还裹着一层薄薄的晨雾,雾霭在晨光中缓缓流动,将远处的宫墙晕染成模糊的剪影。
可这朦胧的雾气,却丝毫掩不住校场上那股逼人的肃杀之气。
两万五千名龙骧军士兵早已列成整齐的方阵,黑甲如墨,长矛如林,每一个人都站得笔直如松,肩背挺直,目光锐利如鹰。
即便此刻天刚亮,昨夜或许还参与了围捕袁隗的行动,却没有一人显露出半分困倦,连呼吸都保持着整齐的节奏,仿佛不是两万五千个独立的个体,而是一柄凝聚了所有力量的利刃。
校场中央的高台上,两道身影格外醒目。
左侧一人,身着玄铁铠甲,甲片上还残留着昨夜血战的暗红痕迹,手中握着那杆陪伴他数十年的雁翎长刀,刀鞘斜斜靠在身侧,刀柄上的缠绳被摩挲得发亮。
此人正是黄忠,还未彻底花白的长髯在晨风中微微飘动,眼神却依旧锐利,扫视着下方的士兵时,带着久经沙场的沉稳与威严。
右侧站着的,则是徐荣。
他同样穿着铠甲,只是样式比黄忠的轻便些,更适合日常练兵。
徐荣双手负在身后,目光落在龙骧军的队列上,眼底藏着几分赞叹。
自从归顺刘度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锐的部队,哪怕是当年董卓麾下的西凉铁骑,在纪律与气势上也差了不止一筹。
两人都是新近归顺刘度的将领,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过往。
黄忠是刘度亲自登门招揽的贤才,当年在荆州时便有威名,只是因无人赏识才郁郁不得志。
刘度得知他的消息后,不仅派人四处为他儿子黄叙寻药,还亲自将黄叙接到府上治病,这份诚意让黄忠甘愿为其效命。
而徐荣,则是败军之将,他走投无路,本想自请降罪,却没想到刘度不仅没有降罪,反而看中他的练兵之才。
将校场练兵的差事交给了他,这份赏识让徐荣感激涕零,暗自决心要报答刘度的知遇之恩。
这几日,两人因筹备东征之事多有接触,时常在校场旁的军帐里讨论军务。
谈及练兵心得时,徐荣总能说出些独到的见解、
他擅长根据士兵的体质制定不同的训练计划,还能改良兵器的使用方法,让士兵们更快掌握杀敌技巧。
每次听到这些,黄忠都忍不住点头称赞,甚至直言:
“徐将军的练兵之法,老夫自愧不如,若是早几年能与将军相识,老夫麾下的士兵,定能更加强悍。”
可若论及个人武艺与行军布阵,黄忠则明显更胜一筹。
他曾在军帐中随手画出几幅行军图,无论是伏击、突围还是正面交锋,都考虑得面面俱到,甚至连天气、地形对战事的影响都计算在内。
徐荣看着那些图纸,心中愈发敬佩。
他深知,两军交锋之时,像黄忠这样既能冲锋陷阵,又能运筹帷幄的帅才,远比只会练兵的将领可贵得多。
所以每次与黄忠议事,徐荣都格外恭敬,言语间带着几分晚辈对长辈的敬重。
徐荣甚至能预料到,眼前这位看似不起眼的老将军,用不了多久,名号就会响彻整个大汉。
尤其是眼下东征袁绍的战事在即,袁绍麾下虽有颜良、文丑等猛将,却未必能敌得过黄忠的勇谋,这正是黄忠建功立业的最好时机。
不说远的,就说昨夜,黄忠仅带三千龙骧军便生擒了袁隗,剿灭了两千亡命门客,这份战绩已是不小的功劳。
徐荣私下里也曾想过,若是换作自己,恐怕也能做到。
毕竟带领的是龙骧军这样的精锐之师,哪怕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也未必会落于下风。
只是徐荣始终想不明白,龙骧军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强悍。
他刚接手练兵差事时,这些士兵虽也算合格,却远没有如今这般精锐,仿佛一夜之间就脱胎换骨,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默契度,都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久而久之,徐荣也只能归结为刘度在隐藏实力。
或许主公早就有了训练精锐的方法,只是一直没有显露,直到需要的时候,才让士兵们展现出真实战力。
好在刘度并没有冷落他。
此次东征袁绍,徐荣也被纳入了随行将领的名单中,负责统领一支步兵,配合黄忠作战。
得知这个消息时,徐荣心中既激动又惭愧。
激动的是终于有机会上战场立功,惭愧的是自从加入刘度阵营,他最擅长的练兵才能几乎没发挥过用武之地,反倒是靠着主公的信任,得到了出征的机会。
“这次一定要立下功劳,不然真对不起主公的信任。”
徐荣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的佩剑。
他自然不知道,刘度麾下的士兵之所以能快速变强,根本不是靠他的练兵之法,而是靠着系统。
刘度只需消耗愿力,就能实现自己吹的牛,让士兵们的战力瞬间提升,如此一来,传统的练兵方法,自然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在黄忠与徐荣身后,还站着一道身影,正是贾诩。
他没有穿铠甲,依旧是平日里那身深色的锦袍,双手拢在袖中,静静地站在那里。
既不参与两人的讨论,也不主动观察下方的士兵,仿佛一个不起眼的小透明,若不仔细看,甚至会忽略他的存在。
可熟知贾诩的人都知道,这位看似沉默的谋士,心中藏着万千计谋。
此次东征袁绍,刘度在文臣中只选择带了贾诩,原因有二:
一是眼下麾下的文臣确实不多,荀彧要留在洛阳镇守后方,负责调度粮草、安抚百姓,确保后方稳定;
二是贾诩最擅长的便是临阵谋划,无论是奇袭、离间还是应对突发状况,都能提出精准的计策,带着他出征,相当于多了一道保障。
刘度曾私下里对贾诩说过:“文和兄的计谋,往往能在关键时刻扭转战局,此次东征,还需文和兄多费心。”
贾诩当时只是躬身应道:“主公放心,臣定当尽力。”
可从那以后,他便时常研究袁绍麾下的将领与兵力部署,早已在心中有了初步的谋划。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马蹄声从校场入口处传来,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马蹄声由远及近,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颤动,像是在敲击每个人的心弦。
高台上的黄忠、徐荣与贾诩同时抬头望去,只见一道身影骑着一匹通体赤红的骏马,缓缓驶入校场。
那马正是赤兔马,毛色如烈焰,四肢强健,奔跑间带着一股王者之气。
马背上的人,正是刘度。
他身穿一套金银相间的兽面吞天铠,铠甲的胸口处雕刻着狰狞的兽面,兽口大张,仿佛能吞噬一切,边缘处用金线勾勒出花纹,在晨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
他左手握着一把青龙戟,戟杆长约丈二,戟头锋利,寒光闪闪,右手自然垂在身侧,腰间横着一把宝剑,剑鞘上镶嵌着几颗宝石,更显威严。
刘度本就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穿上这套铠甲后,更显高大英武,再加上赤兔马的衬托,整个人散发出的不是出身皇族的贵气,而是久经沙场的悍勇与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