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阿彩蹲在门槛上晒太阳,把自己蜷成个毛团子。
我正用铜签子清理烟斗里的烟油,就听见胡同口传来高跟鞋噼里啪啦的声响,还夹着个尖嗓门在边走边骂骂咧咧:
陈阳那个没良心的臭男人,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门一声被推开,带进来一股子熏鼻的香水味。姑娘顶着两撮假睫毛,紧身包臀裙勒得腰肢快喘不过气,正是小鱼的室友——苏曼曼。这姑娘我有印象,上个月小鱼来算学业运,提到过她换男朋友比换口红还勤。
谷大师!苏曼曼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胸前的水钻项链晃得人眼晕,您这儿能下苗疆的桃花蛊吧?就那种让男人这辈子非我不娶的,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
阿呆刚端着茶水进来,听见这话手一抖,差点把茶碗摔了。我磕了磕烟斗,火星子落在青砖地上:丫头,先喝口茶降降火气。想咒谁啊?
还能有谁!陈阳!苏曼曼把手机摔在桌上,屏保已经换成了自拍,上个月还跪着给我剥小龙虾,这个月说分手就分手,当老娘我是菜市场的烂菜叶子?她眼尾挑得跟刀似的,我要让他这辈子想起我就心痛,看见别的女人就反胃!
阿彩突然竖起耳朵,从门槛窜到柜台上,对着苏曼曼发出的低吼。我摸着猫崽子的背,翻开泛黄的《蛊经》:苗疆蛊术讲究以命换命。想让别人心里只有你,得拿自己的姻缘线做引。我指着书上的朱砂批注,就像咱门口这桃树和槐树,硬把桃花接在槐枝上,树根得烂透半边。
我不管!苏曼曼拍着桌子,美甲在木头上刮出刺耳声响,只要他能回头跪着求我复合,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盯着她,瞥见她满手的戒指:这蛊种下就是一生一世的契约,你确定要跟他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苏曼曼咬着嘴唇不说话,指尖无意识转着卡地亚的戒指——那是她上个月在酒吧钓的富二代送的。阿彩突然扑过去,爪子勾住她的金项链,一声扯断了链子。
死猫!苏曼曼尖叫着跳起来,谷大师,您到底帮不帮忙?不帮我找别人!
我把断裂的项链捡起来,链子上还缠着几根阿彩的黑毛:强扭的瓜不甜′。丫头,世间好姻缘强求不得......
少拿老古董的话糊弄我!苏曼曼抓起手机就往外走,这年头谁信一生一世?我只要他现在跪着求我!门被重重甩上,震得门框上的八卦镜都晃了晃。
阿呆望着她的背影直摇头:师傅,这姑娘看着就......
去把艾绒拿来点上,驱驱晦气。
我摸着阿彩的脑袋,看它蹲在门槛上舔爪子,人要是存了歪心思,迟早要栽跟头。
半个月后,小鱼和几个同学慌慌张张跑来谷一阁,担架上还卧着发高烧的苏曼曼。姑娘脸色惨白,嘴里念叨着别碰我“滚开“我不嫁″。。。。,手腕上戴着的那戒指却都不见了。
谷大师,曼曼从上周开始就不对劲。小鱼抹着眼泪,她说找了个下蛊,打了钱就被拉黑了。现在整宿做噩梦,总说有个瘸腿老头要娶她当新娘......
我翻开苏小曼的眼皮,没有眼白。阿彩地跳上担架,爪子按在她剧烈起伏的心口,喉咙里发出警告声。
她这是当了别人的鬼新娘。我盯着她颈后若隐若现的青痕,转头问小鱼,她是不是把头发、指甲,还有生辰八字都给了那个。
小鱼忙不迭的点头。
我从樟木箱底摸出上次掉断的猫毛,种恶因得恶果,强求不属于自己的姻缘,连命都要搭进去。我把猫毛烧成灰兑进水,让她喝下去,今晚在窗台前点三炷香。能不能挺过去,就看她造化了。
小鱼千恩万谢地走了。阿呆望着他们的背影叹气:师父,她真的能好起来吗?
我望着门外的桃树,几片花瓣被风吹落在槐树根旁:人啊,可以爱美色、贪钱财,但不能昧了良心。阿彩跳上窗台,爪子轻轻拨弄着褪色的桃符。
这世上总有人想走捷径,却忘了老祖宗的话。世人皆闻苗疆情蛊蚀骨噬心,谈之色变,却鲜有人知晓——那蛊虫缠绕的背后,藏着苗家女子最炽热纯粹的情意。
当有人愿以一生为誓,许你一世一双人的白首之约,这绝非枷锁,而是跨越山海的深情守望,是对爱的坚守。苗女痴情呀!
强扭的瓜不甜,不甜的瓜也不解渴。
好多女生都做过霸总爱上我的梦,盼着自己是朵顶流鲜花,到哪都有一堆追求者围着转。但现实很骨感——再美的花,有只真心蜜蜂守着就不错了;只有茅坑的翔,才会招来苍蝇扎堆。
喜欢散发出的那种味道那是蜜蜂,而贪身子只不过是苍蝇而已。
换一种高雅点的写法,真正喜欢你这个人、欣赏你内在的,才是真心待你的“蜜蜂”;那些只贪图你外表或身体的,不过是想占点便宜的“苍蝇”罢了。
有福气的姑娘,根本不用主动找。往那一杵自带光芒,优质男生主动凑过来,就想和她谈场一辈子的恋爱。哪怕排队追她的人挤破头,最后能抱得美人归的,永远只有一个真命天子。就像《风云》里的大美人,全江湖抢着追,最后能拿下的也就一人。这种姑娘,靠的就是骨子里的魅力,越品越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