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五：婚假漫记：从海之滨到归家路
火车停稳在海滨城市站台时，潮湿的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林夏深吸一口气，看着远处被晨光染成金色的海平面，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这是她第一次见真正的大海，还是和最爱的人一起。小于拎着行李箱走在前面，回头冲她笑：“发什么呆？再不走海鲜大排档的早市都要散了。”
一、海边的晨与昏：浪花里的甜腻日常
民宿的海景房比照片里更惊艳。推开阳台门，蔚蓝的大海就铺在眼前，浪花一层叠着一层涌向沙滩，几只海鸥低空掠过水面。林夏光着脚踩在凉丝丝的地板上，趴在栏杆上看了半天，回头冲正在整理行李的小于喊：“老公！我们等下就去海边吧！我想踩水！”
小于笑着摇头：“先吃早饭，你昨天在火车上就喊饿了。”他从背包里掏出防晒霜，“还有，把这个涂好，海边紫外线强，别晒伤了。”林夏乖乖坐下来，看着小于帮她挤防晒霜，手指笨拙地在她胳膊上涂抹，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认真的侧脸，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
海鲜早市藏在巷子深处，却热闹得像个小型集市。渔民刚打捞上来的虾爬子还在网兜里蹦跶，扇贝张着壳露出嫩粉色的肉，摊主笑着给林夏递试吃的海蛎子：“姑娘尝尝？刚撬开的，可鲜了。”林夏咬了一口，海水的清冽混着肉质的鲜甜在舌尖炸开，忍不住冲小于点头：“超好吃！我们买点回去吧！”
第一次踩海水的林夏像个孩子。她穿着新买的蓝色连衣裙，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进浅滩，浪花漫过脚踝时，她尖叫着跳起来，溅了小于一身水。小于无奈地看着她被浪花追得四处跑，手里还举着手机给她录像：“慢点跑，别摔了。”林夏突然转身朝他扑过来，带着一身海水的凉意抱住他：“你看！我的脚印被浪冲没了！”
中午的阳光太烈，两人躲在民宿里睡午觉。林夏枕着小于的胳膊，听着窗外的海浪声，睡得格外安稳。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呼吸均匀。林夏偷偷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却突然睁开眼笑：“偷袭成功了？”林夏红着脸想躲，被他按住后脑勺亲了个够，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才松开。
傍晚的沙滩成了金色的海洋。夕阳把海水染成橘红色，情侣们在沙滩上画爱心，孩子们追着浪花跑。小于牵着林夏的手慢慢散步，脚印在沙滩上留下两行歪歪扭扭的痕迹。“你看那对老人，”林夏指着远处互相搀扶的身影，“他们头发都白了还一起来看海，真好。”小于握紧她的手：“等我们老了，也每年来一次海边，到时候我推着轮椅带你走。”
二、山间的风与月：石阶上的絮絮低语
离开海边的那天，林夏赖在沙滩上不肯走。小于哄了半天，答应她下次带她去看更蓝的海，她才慢吞吞地收拾好东西。坐在去下一站的汽车上，林夏看着窗外倒退的海岸线，突然有点难过：“海水会不会记得我们来过？”小于笑着揉她的头发：“当然记得，你昨天还差点被浪冲走。”
山脚下的民宿藏在竹林里，推开窗就是青翠的竹梢。老板娘给他们端来自己做的杨梅汤，酸得林夏眯起眼睛，小于赶紧拿过她的碗：“我替你喝。”结果酸得他直皱眉，逗得林夏哈哈大笑。晚上坐在院子里乘凉，萤火虫在竹丛间飞，老板娘的老黄狗趴在脚边打盹，小于给林夏讲小时候抓萤火虫的趣事，声音被晚风送得很远。
爬山的路比想象中陡。林夏穿着运动鞋，没走多久就开始喘，小于只好停下来等她，顺便给她买了根老冰棍：“歇会儿吧，反正我们也不急着山顶。”林夏舔着冰棍看他，发现他额头上全是汗，却还背着两人的背包。“我来背吧，”她伸手去抢，被他躲开，“你乖乖跟着就好，这点重量算什么。”
半山腰的瀑布溅起清凉的水花。林夏站在观景台拍照，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小于从背后帮她把头发别好，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脖子，她痒得缩了一下。“别动，”他低头在她耳边说，“有小虫子。”林夏吓得不敢动，直到他说“好了”，才发现他手里根本什么都没有，气鼓鼓地捶他：“你骗我！”
山顶的日落美得让人窒息。云海在脚下翻涌，夕阳像个巨大的蛋黄挂在天边，把云层染成金红、橘黄、粉紫，层层叠叠。林夏靠在小于肩上，看着太阳一点点沉下去，直到最后一丝光消失在天际。“原来山顶的日落是这样的，”她轻声说，“比海边的更壮阔。”小于从背后抱住她：“以后带你去看雪山的日落，比这个更壮观。”
三、古镇的晨与暮：青石板上的慢时光
古镇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打湿，泛着油亮的光。林夏穿着绣花布鞋，踩在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手里拿着刚买的桂花糕，边走边吃。小于在旁边给她撑着伞，生怕她被屋檐滴下的雨水打湿：“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小心噎着。”
古镇的老茶馆藏在巷尾，木头桌椅泛着温润的光泽。老板是个白胡子老爷爷，给他们泡了当地的绿茶，叶片在水里舒展，清香袅袅。林夏趴在桌子上看雨，雨滴敲打着青瓦，汇成细流沿着屋檐落下。小于拿出手机给她拍照，她突然抬头做了个鬼脸，照片里的女孩眉眼弯弯，嘴角还沾着桂花糕的碎屑。
傍晚的灯笼照亮了整条街。红灯笼在雨雾中晕出暖黄的光，映得青石板路像铺了层金子。林夏买了个兔子形状的灯笼，提在手里晃来晃去，影子被拉得老长。小于突然从背后捂住她的眼睛：“猜猜我买了什么？”林夏闻到甜香味，脱口而出：“是糖画！”
回到民宿时，两人的鞋都湿了。小于蹲下来给林夏脱鞋，发现她的脚踝被磨红了，皱着眉去拿药膏：“说了让你别穿这双鞋，你偏不听。”林夏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涂药膏，手指轻轻揉着脚踝，突然觉得脚好像不疼了。“明天我们租辆自行车吧，”小于抬头看她，“这样你就不用走路了。”
四、归途的慢火车：时光里的细碎温柔
离开古镇时，老板娘塞给他们一袋自己做的酱菜：“路上吃，配粥最好。”林夏看着她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自己的妈妈，眼眶有点热。小于笑着跟老板娘道谢，把酱菜放进背包：“等下次来，还住你家。”老板娘挥挥手：“路上小心，常来玩。”
回程的火车是普通快车，没有包厢，却更有烟火气。对面坐了对带着孙子的老夫妻，爷爷给小孙子削苹果，奶奶给林夏递花生：“姑娘尝尝，自家种的。”林夏剥了一颗，清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小于突然凑过来小声说：“比你上次买的零食好吃。”
火车穿过隧道时，车厢里瞬间变暗。林夏下意识抓住小于的手，他反手握紧她，在她耳边说：“别怕，马上就亮了。”光亮重现的那一刻，她看见他眼里的笑意，像藏了整片星空。旁边的老奶奶笑着说：“这小伙子真疼媳妇，我家老头子年轻时候也这样。”老爷爷假装生气：“现在也疼！”
晚上的火车格外安静，只有铁轨的“哐当”声。林夏靠在小于肩上看窗外，远处的城市灯火像散落的星星。小于从背包里掏出毯子，披在她身上：“别着凉了。”林夏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睛里映着窗外的光，突然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老公，这次旅行好开心啊。”
五、归家的灯火：烟火里的新开始
火车驶进北京站时，林夏突然有点恍惚。一周前从这里出发时的期待还历历在目，转眼间就已经带着一身风尘回来了。小于拎着行李箱走在前面，回头冲她笑：“到家了，是不是觉得家里的空气都比外面好闻？”林夏吸吸鼻子，城市的空气里没有海腥味，却有熟悉的安心感。
小区门口的早餐店还开着，老板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度蜜月回来啦？看这气色就知道玩得开心。”小于买了豆浆油条，跟老板唠了两句家常。林夏看着他熟练地和邻居打招呼，突然觉得，原来幸福不只是远方的风景，还有家门口这口热乎的豆浆。
打开家门的瞬间，阳光洒了一地。林夏放下行李就冲进卧室，扑倒在自己的床上，闻着熟悉的洗衣液香味，舒服地叹了口气。小于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累坏了吧？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林夏摇摇头，转身抱住他的腰：“不想洗澡，就想这样抱着你。”
晚上整理旅行照片时，林夏趴在地毯上，把手机里的照片一张张导进电脑。有海边被浪花打湿的笑脸，有山顶日落时依偎的剪影，有古镇灯笼下的牵手，还有火车上他偷偷拍的她的睡颜。小于端来切好的西瓜，坐在她旁边一起看：“这张拍得不好，把我拍胖了。”林夏笑着打他：“明明是你本来就胖了！”
临睡前，林夏靠在床头看旅行手账。她在最后一页写道：“原来最好的风景，不是大海有多蓝，山顶有多高，而是身边有你牵着我的手，把所有平凡的日子都走成诗。”小于凑过来看，笑着在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然后关掉灯，把她搂进怀里：“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林夏听着小于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突然觉得，这场婚假旅行不是结束，而是他们漫长人生里，最温柔的一个逗号。往后还有无数个日子要一起过，无数道风景要一起看，但只要身边是这个人，哪怕是柴米油盐的琐碎，也能过成闪闪发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