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你说这大晚上的我们不去睡觉守在这里干哈,还不如回营睡觉!”
东北军北大营临南满铁路往北近200米处,东北军第七旅620团一营一连战士许满多哈着气搓着手,嘴里不停地抱怨着。
紧接着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军帽下的眉毛已经结了一层白霜。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连长王德胜抬起手用力抽在许满多的帽檐厉喝,“特娘的,你以为老子不晓得你想去干嘛吗?今儿个刚发饷,不就是想去逛逛暗门子,”
“尼特娘的,能不能有点出息!”
“一个月7块大洋,你不留着几块钱给你娘买药,就想着去哆嗦那几下,要是哪天你给老子惹急了,我给你把那二两肉给剐了你信不信!”
说着王德胜将手朝许满多一伸,“拿来!”
“拿什么啊~”
许满多讪讪地说了一句,眼神之中满是躲闪之意。
“你再给老子装,再装!”
王德胜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手冲着许满多就是几下,从他衣服内兜里掏出七块大洋还有几个铜角子,转而将大洋郑重放入自己口袋,随之把自己铜角子甩到许满多身上。
“我给你保管了,明儿个老子回去亲自送给你娘!”
“连长...”
见自己的大洋被抢,许满多顾不得身上的泥土,直接从地上爬起来,“给我留两块,留两块...”
“你再跟老子胡咧咧,我削死你...”
许满多做势要打的模样引得众人皆是大笑。
“满多你也是的,连长这是为你好,给你存点钱让你娶房媳妇。”
“对啊,暗门子有啥好玩的,你天天在那娘们的肚皮上折腾她是能给你生个儿子还是咋地。”
.....
“连长,少帅不是都说了我们跟小鬼子不是....”
不是个屁!
王德胜突然暴喝一声,打断了许满多的话。
一把揪住许满多的衣领,声音压得极低,你他娘的活腻歪了?这种话也敢往外说?
周围的士兵顿时噤若寒蝉。
许满多被勒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道,连、连长...我错了...
王德胜松开手,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外人后,才咬牙切齿道:你们都给老子记住,上头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但是...他拍了拍腰间的手枪,真要打起来,老子第一个崩了那些狗日的!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脆响,所有人瞬间绷紧了神经,齐刷刷地端起枪。
谁在那儿?
王德胜压低声音喝道,手中的驳壳枪已经打开了保险。
“河本君,炸药是否安置妥当?”
另一边距离东北军北大营近800米处柳条湖附近,小鬼子独立守备队第二大队第三中队队长川岛正大尉正压低声音,用日语询问身旁的工兵。
黑暗中,河本末守中尉狞笑着点头,“大尉您请放心,南满铁路的轨道已经埋好炸药,只要引爆,就能制造‘东北军破坏铁路’的证据。”
“这次我安置了42包小型炸药,能够小规模摧毁大概1.5米左右铁路,维修时间大概在20分钟就可以完成!”
“呦西!”
川岛正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闪过阴冷的光,“很好。十点二十分,准时引爆。”
说着用脚踢了踢身旁的三具身穿东北军军装的尸体,“这些‘证据’都准备好了吗?”
“哈依!这三具尸体都是从附近抓来的中国农民,已经换上东北军的衣服。等爆炸一响,他们就是‘破坏铁路’的‘凶犯’!”
川岛正满意地点头,抬手看了看表:“九点四十五分,各部就位!”
与此同时,王德胜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他死死盯着远处的黑暗,隐约能听见铁轨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连长,不对劲……”老兵赵铁柱压低声音,手指扣在扳机上,“小鬼子怕是要搞事情!”
王德胜眯起眼睛,突然脸色大变,“他娘的!他们在铁轨上动手脚!”
他猛地转身,对传令兵吼道,“快去报告营部!小鬼子要栽赃!”
传令兵刚跑出几步——
“轰~轰~”
民国二十年九月十八日晚上九点五十分两道震天动地的爆炸声骤然撕裂夜空!
柳条湖段的铁轨分属东北军及小鬼子管辖的路段都被被炸得扭曲断裂,火光冲天而起!
“特么的,小鬼子炸了我们铁路!”
“都特么的将枪架起来,小鬼子马上就要发动进攻了!”
王德胜一把扯开风纪扣,抄起战壕里的捷克式轻机枪架在土垒上,冲着全连弟兄嘶吼,都特么给老子听好了!小鬼子这是要往咱们头上扣屎盆子!机枪组抢占左翼制高点,二排把掷弹筒都给老子支棱起来!
许满多手忙脚乱地往枪栓上滋尿解冻,突然听见连长嘶哑着嗓子补了一句,今儿个谁特么要是怂了,老子做鬼也得追着他索命!
时间回到九点四十分,爆破鬼才带着两人偷偷摸到距离小鬼子管辖南满铁路段距铁路不足20米处。
三人匍匐在草丛里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铁路。
“鬼才,你说我们真的能将这段铁路给炸了?”
玩家旧城搓着手,眼睛在黑暗里发亮,我查过资料,这铁轨是日本人1910年修的,用的是...
闭嘴。
秦卫国一把捂住他的嘴,小鬼子巡逻队,两点钟方向。
三人瞬间屏住呼吸。
二十米外,两名小鬼子士兵提着煤油灯,慢悠悠地沿着铁轨巡逻,钢盔下的脸困倦麻木,根本没注意到黑暗里十几双发光的眼睛。
“我去解决他们,你们按照计划行事!”
秦卫国将步枪刺刀摘下来叼在嘴上,像条蛇一样贴着地面爬行。
两个鬼子兵打着哈欠,其中一个正抱怨着,もうこんな时间に巡视なんて...(这么晚还要巡逻...)
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秦卫国如鬼魅般暴起!
左手捂住左边鬼子的嘴,右手刺刀精准地划过咽喉。滚烫的鲜血喷溅在铁轨上,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