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温的质问很响亮。
在爆炸和尖叫声里，乔伦听得非常清楚。
他没有转过头。
他的眼睛还看着远处的战斗。
他的声音很平淡，几乎没有感情。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选择当蜘蛛侠，选择站出来。所以他要面对后果。”
格温听了这话，身体晃了一下。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乔伦的侧脸。
她以为他会安慰她，或者解释一下。
但他只说了最冷酷的现实。
“可是……可是他会死的！”
格温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眼泪在她的眼睛里打转。
她看不太清天空中那个红蓝色的身影了。
“哭解决不了问题。”
他说完，就不再理格温。他的视线又回到了天上。
呀嘞呀嘞。
女人的眼泪，真是一种麻烦的东西，只比话多的人好一点点。
天上的战斗情况变得很糟。
蜘蛛侠有蜘蛛感应，所以他能躲开绿魔的攻击。
但是他的经验和装备都比不上绿魔。
绿魔像一个疯子在玩杀人游戏。
他的攻击没有规律，但是每一招都很危险。
“再快一点，小虫子！再快一点！”
绿魔大声笑着把滑翔翼往上拉。
他从腰间的袋子里拿出一把奇怪的刀。
刀的样子像蝙蝠的翅膀。
它在空中飞出三道亮光，直接冲向蜘蛛侠。
彼得的蜘蛛感应疯狂报警。
他立刻射出蛛丝。
他的身体在空中荡出一个危险的弧线。
他躲开了两把刀。
但是第三把刀很狡猾，它改变了方向。
它像导弹一样，狠狠地插进了旁边大楼的墙里。
“轰隆——！”
刀刃马上爆炸了。
整栋楼的玻璃墙像瀑布一样掉了下来。
无数的玻璃碎片和水泥块一起掉了下来。
它们砸向下面跑来跑去的人群。
“不！”
蜘蛛侠叫了一声。
他顾不上去追绿魔了。
他马上转身，双手不停地射出蛛网。
他想在人群上面拉起一张网。
但是太晚了。
掉下来的东西太多了，范围也太大了。
他的蛛丝只能盖住一小块地方。
“哈哈哈哈！看看你！你这个笨蛋英雄！”
绿魔停在半空中。
他欣赏着自己做的好事。
他很享受蜘蛛侠的绝望。
“你是选择救那些小虫子，还是选择来抓我？”
“这就是你的命，虫子！你永远救不了所有人！”
彼得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看着一块像小汽车那么大的水泥板从天上掉下来。
它带着风声，转着圈，砸向广场中间。
砸向格温和乔伦在的地方。
时间好像变慢了。
格温抬着头。
她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映出了越来越大的死亡影子。
她叫不出来了。
害怕让她动不了。
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她只听到水泥板划破空气的声音，像死神的镰刀一样。
要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
那个一直像雕像一样安静的少年，终于动了。
乔伦甚至没有抬头。
他只是轻轻抬起手，把帽子往上推了推。
“呀嘞呀嘞……真是的。”
他叹了一口气，声音很小，被巨大的崩塌声盖住了。
“真会给人找麻烦。”
下一秒。
一个模糊的、半透明的紫色身影，像神一样在乔伦身后出现了一下。
那个身影充满了力量感，肌肉像古希腊的雕塑一样完美。
它出现的时候，连空气都没有动一下。
它只是出现了。
然后，它挥出了拳头。
“欧拉——！！！”
一声很闷、很短的吼声响了起来。
但这声音好像能震动人的灵魂。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没有漂亮的光。
那块能把十几个人压扁的巨大水泥板，在离格温头顶不到三米的地方……消失了。
它一下子变成了满天的粉末，比灰尘还细。
那些粉末在空中飘着，被风吹动。
在夕阳下，它们闪着一种不真实的光。
周围的混乱、尖叫、爆炸声……好像都成了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格温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些飘来飘去的灰色粉末，还有旁边那个慢慢放下手，把帽子重新压低的少年。
他从头到尾，一步都没有动过。
格温张着嘴，脑子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
她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闪过去了？
是错觉吗？
她看向乔伦。那个少年还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好像他刚才只是拍掉了一只落在肩膀上的飞蛾。
天空中，两个正在打架的人也注意到了这奇怪的一幕。
“贾维斯！分析刚才的能量波动！”
“那块水泥板去哪了？！”
“先生……分析不了……没有检测到任何能量。那个东西……凭空被打碎了。”
另一边，绿魔正准备看蜘蛛侠绝望的样子。
可这一幕让他面具下的笑容也僵住了。
“什么……鬼东西？”
荡在半空的蜘蛛侠看到那块水泥板变成粉末的时候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他不再害怕了，而是高兴和安心。
格温没事！
他知道是乔伦做的，格温安全了。
“嘿！绿皮怪！你的玩具不怎么好用啊！”
彼得的声音又充满了活力。
他没有了后顾之忧。
他射出蛛丝，在楼中间灵活地移动，开始救那些有危险的平民。
“混蛋！混蛋！”
绿魔气得大叫。
他想不通。
但他知道，他最得意的心理攻击，被一种他不知道的方式破解了。
他转动滑翔翼，又朝着钢铁侠冲了过去。
“你的对手是我！”
“轰！”
红金色的身影和绿色的身影又在空中撞在一起，爆出了更厉害的火花。
但是绿魔已经失去了先机，心里也乱了。
托尼·斯塔克用全部的火力压着他打。他不停地后退。
他的滑翔翼被能量炮打得火星四溅。
“斯塔克！你等着！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最后，绿魔扔下几个烟雾弹。
他一边不甘心地大笑，一边拖着坏了的滑翔翼，狼狈地消失在城市深处。
战斗结束了。
蜘蛛侠确认没有平民受伤后，荡到了一栋大楼的楼顶。
他远远地看着广场那边，眼神很复杂。
广场上。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混乱的人群也慢慢平静下来。
乔伦转过身，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格温·史黛西。
他开始走路，走向停在路边的红色法拉利。
“等……等等！”
格温终于能说话了。
她快步追上去，拦在了乔伦面前。
她的脸上还有眼泪。但她的眼神不再是质问了。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害怕，还有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敬畏。
“刚刚……是你做的，对吗？”
她死死地盯着乔伦的眼睛。她想从他那平静的眼神里，找到一点答案。
“那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