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迪,来,喝碗糖水......”
晚上,赵莉端着瓷碗,穿着背心,脸上都是关心的模样。
都说小别胜新婚,可她今晚卖足了力气,却总感觉吴迪心不在焉,似乎有烦心事。
一打听才知道是在为老家人烦心。
“嗐,你怎么来的京城,就怎么帮她们办呗。”
赵莉用汤匙喂了吴迪几口糖水,便委身坐在床头,让吴迪躺在她身前,脑垫波相互感受。
“那种关系能动用一次,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我怎么还能再去麻烦人家?”
吴迪有点无奈,他不是没想过这个,但自己把自己说服了。
“那的确不好办,其实也不是不能办......”
赵莉说到这里,忽然停住,笑呵呵地看着吴迪。
“哎呀,到底什么办法,你倒是说啊?”
吴迪一看对方的架势,八成就是有主意了。
“到底嘛.......那可就看你了,反正办法我已经想好了。”
赵莉眨了眨眼皮,有点调皮的甩了个飞眼。
“你可真是急死人......”
吴迪无奈道:“好吧,只要你能解决这件事,你想怎样我都答应,这一百多斤就听你的了。”
“这可是你说的,不过鉴于你刚才的表现......”
赵莉想了想,直接躺下了,说道:“我得先收点补偿,叫......妈妈......”
“?”
吴迪微微一怔,接着又一想,这事赵大妈都办不了,何况自己也没少吃她的饭水和果扎。
“妈...妈妈?”
他还有点生涩,毕竟穿越过来就是孤儿了。
“额......”
赵莉却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整个人陷入沉醉,旋即又死死抱住吴迪,喘息如牛:“额子....好额子.....快!就要......”
她仿佛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一切都是那么的迫不及待。
吴迪本着求人办事的精神,何况已经许下了承诺,表现与之前的心不在焉自是不同。
荆棘虎刺也时不时的凸显一下。
赵莉时不时绷紧,又偶尔弓起身子,像是完全承受不住,却又沉迷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没了光亮和声息的屋子,忽然落了雨。
昏黄的路灯从窗外打进来的光亮,在墙壁上投出一道细长身影,宛如锦衣夜行的侠客,腰悬宝刀,落雨正从刀锋低落。
抽泣声轻轻地响起。
“干嘛哭了?”
吴迪无奈一笑:“我可是有损人格,喊了你的,怎么你还委屈了?”
“没....没哭,在擦口水......”
赵莉声如蚊蚋,又有些撒娇地哼唧了几声,才幽幽道:“刚才我以为我要死了,可突然又活了过来,真正地活着,可真好。”
她缓缓爬起来,屈身抱住了吴迪,轻声道:“谢谢你,大迪,你让我感觉真正的活着。”
吴迪拍了拍她光洁的后背,“咱们这是相互成全,你感觉怎么样,有了么?”
“本来可能要有,但都飚没了。”
赵莉无奈苦笑:“等下我躺这里,很快就能腾干,你躺干爽的那边。”
“别折腾了,家里又不是没有,换个新的就是。”
吴迪双手按在她双肩,借着路灯光看着她:“你倒是好了,我还没呢,别以为可以蒙混过关,顺便说说你的办法。”
“呃......”
赵莉倒是不介意,只是有点头疼,好在这回她掌握主动权。
“其实,其实办法很简单,你不是说她们的房子不好吗,把情况报到乡里,在乡里买房或者买宅基地。”
她说道:“更换城镇户口之后安置工作,那边肯定有书店什么的,有了工作就能调动,明白了吧?”
“咝!”
吴迪倒抽一口冷气,赵大妈这种镇长级别的人物都想不到的办法,她却想到了,果然术业有专攻啊。
“嗐,工作可是我们工人的命根,不得好好琢磨吗。”
赵莉巧笑嫣然,再次渐入佳境,浮现一脸色欲,不再言语。
日上三竿。
吴迪骑着自行车去邮电局打了电报,同时汇钱,怕她们无法理解,又写了封信。
这时候也是允许买卖房屋的,但并非是商品房,而是宅基。
乡下并没有城市里职工分房的优势,但一家如果有几个孩子,结婚分家,独立门户,就涉及房屋买卖。
买下能办房照,不像分房为集体户。
这时候砖瓦房一般为八百块钱,土坯房则三百到五百不等,也要看院子和园子等条件,跟后世售楼员话术差不了多少。
而且按照赵莉的说法,即便是不安排工作也不怕,那就是待业青年。
到时候吴迪以自己企业开出街道的介绍信,大不了多安置两个返城知青。
吴迪又打了个邮包单,是给赵新华邮寄的京城特产,里面还有一塑料壶豆汁。
什么?邮寄豆汁回山里不馊了吗?
抱歉,豆汁本来就是馊的。
豆汁和西湖醋鱼之所以能流传到今天,全靠游客们不信邪。
当然了,在北宋末年的宋嫂鱼羹,做出的西湖醋鱼到底什么味道,谁也不知道。
或许在那个时代,多糖浓醋的调味品,本身就是一种奢侈。
“佩斯?好久没瞧见你了,干嘛呢?”
吴迪刚要离开,就看到一个年轻却长着一张成熟面孔的干瘦,头发还很浓密,正朝一个同样年轻,头发已经没什么前景的壮硕年轻人打招呼。
“哎哟,优子。”
年轻的陈佩斯是吉林人,身板比葛优结实了不少,当即上前握手。
热络了几句,葛优面色暗淡的说:“不用说,你肯定是为了新电影来的,九月一号就要全国公映了,真羡慕你的事业有成。”
“话不能这么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陈佩斯顶着千年难出一个的脑袋,三代人共用一张面孔,说话却是很低调含蓄。
葛优却是一脸苦涩:“从八一厂到了北影,以为可以一帆风顺,结果还是没事干,我可能不太适应这一行。”
“别闹了,就咱们这长相,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陈佩斯压低声音:“现在正处在思想变革当中,前门大街都摆摊了,走,一起散散心去。”
“我没骑车。”葛优摇头,陈佩斯一拉他:“我带着你啊,别跟大姑娘似的。”
吴迪一乐,也开了自己的自行车,尾随二人,朝前门大街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