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驾临,气场碾压
冰冷。
不再是石厅里那种混合着血腥和药水的、带着人间惨剧余温的冰冷。这是一种纯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仿佛连时间都能冻结的绝对零度。
冰蝉丝。
那细如发丝、近乎透明、却散发着能冻结灵魂寒意的死亡之线,如同毒蛇的信子,紧紧贴在他脖颈最脆弱、最敏感的皮肤上。冰冷的触感如同亿万根冰针同时刺入神经末梢,带来一种超越痛楚的、直达本能的极致恐惧!
沈清言的身体瞬间僵直!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彻底封冻!血液在血管里凝固,心跳在胸腔里停滞,连思维都仿佛被冻结成了一块坚硬的冰坨!他只能睁大着那双因为极致恐惧而瞳孔涣散、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绝望地瞪着上方那惨白与幽蓝交织的、如同地狱穹顶的灯光。
“开始吧。”
萧绝那低沉冰冷、如同九幽寒泉般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因恐惧而失聪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被冻结的灵魂冰壳上,带来濒临破碎的战栗。
两名戴着惨白面具的刑吏,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捻着冰蝉丝一端的那名刑吏,戴着特制黑皮手套的手指极其稳定地、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残忍,轻轻向外一拉!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指甲刮过玻璃般令人头皮炸裂的声响!
冰蝉丝那无与伦比的锋锐,轻易地切开了沈清言脖颈皮肤表层最细微的角质!一丝比头发丝更细的血线,瞬间浮现!伴随着的,是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不是剧痛,而是先是一阵极致的冰凉,紧接着,一股细微却无比清晰、如同被无数蚂蚁啃噬的麻痒和灼热感,才如同跗骨之蛆般,沿着被切开的神经末梢,疯狂地蔓延开来!
“呃啊——!” 沈清言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如同被扼住喉咙的野兽般的惨嚎!极致的恐惧和那诡异可怕的触感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意志!身体在冰冷的石台上疯狂地、不受控制地扭动、挣扎!沉重的镣铐被他挣得哗啦作响,撞击在冰冷的石面上,发出沉闷的悲鸣!
【痛!不对!是麻!是痒!是烧!】他的意识在疯狂尖叫,【它在切我!它在活活地切我!像切冻肉一样!系统!系统你他妈死哪去了!止痛药没用!一点用都没有!这感觉比痛还可怕一万倍!救命!救命啊——!】
然而,就在这地狱般的酷刑即将真正展开的刹那——
“咔哒——”
石厅另一侧,那扇巨大厚重的青铜门,内部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机括解锁声。
声音不大,却如同拥有某种魔力,瞬间冻结了石厅内的一切!
两名如同机器般精准执行命令的刑吏,捻着冰蝉丝的手指,在距离沈清言脖颈皮肤不足半寸的地方,骤然定格!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冻结。他们面具下毫无感情的双眼,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波动——那是源自本能的、对更高层次权威的绝对服从和敬畏!
死死按住沈清言肩膀和手臂的刑吏,力量也瞬间凝固!沈清言那疯狂绝望的挣扎,如同撞上了无形的铁壁,徒劳无功。
整个石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绝对静止!
沉重的青铜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
门外,依旧是那条惨白灯光映照下的、冰冷死寂的甬道。但此刻,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冰冷、更加沉重的气息,如同沉睡的远古凶兽苏醒,带着足以碾碎灵魂的威压,从门外汹涌而入!
这股气息所过之处,石壁上那幽蓝的异兽火焰,仿佛承受不住无形的重压,剧烈地摇曳、收缩,光芒瞬间黯淡了数分!石厅内本就极低的温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骤降!墙壁上、刑具上、甚至那巨大的黑色石台表面,都迅速凝结起一层薄薄的、散发着森森寒气的白霜!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药水味,被这股纯粹的、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冰冷煞气彻底压制、驱散!
沈清言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如同冰海倒灌,瞬间将他彻底淹没!比刚才冰蝉丝加颈更甚!这股气息……他太熟悉了!是萧绝!但此刻的萧绝,散发出的压迫感,比在诏狱牢房里时,强大了何止十倍!
一个高大、挺拔、穿着玄色暗金蟠龙纹王袍的身影,如同从幽冥深渊中走出的魔神,缓缓踱步而入。
是萧绝!
但又不是刚才那个如同审判者般冰冷审视的萧绝!
此刻的他,仿佛卸下了最后一丝属于“人”的伪装,彻底释放出了那深藏在骨子里的、属于“活阎王”的本源气息!玄色的王袍在幽蓝与惨白交织的光线下,流淌着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沉光泽。他的面容冷峻如万载玄冰雕琢而成,线条硬朗深刻,没有丝毫表情波动。薄唇紧抿,如同两道无情的铁闸。
最令人灵魂战栗的,是他的眼睛。
深邃,幽暗,仿佛两个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得如同亘古不变的寒潭。但就在那平静的冰面之下,却仿佛有无数血海翻腾,有无数冤魂哀嚎,凝聚着尸山血海淬炼出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煞气!那目光扫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瞬间抽干,只剩下纯粹的、令人窒息的冰冷和死亡!
他的步伐并不快,甚至带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掌控一切的从容。玄色的靴子踏在凝结了白霜的冰冷地面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如同行走在时间的缝隙之中。每一步落下,石厅内的温度仿佛就降低一分,那无形的威压就沉重一分!
两名刑吏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瞬间单膝跪地,头颅深深低下,身体因为极致的敬畏和恐惧而微微颤抖,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架着沈清言的刑吏也立刻松开手,退到一旁,同样深深跪伏下去。
整个石厅,只剩下沈清言如同被抛弃的破布娃娃,瘫在那冰冷的、凝结着白霜的石台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冰冷的白雾。他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如同置身于万载冰窟的最深处。
萧绝的目光,如同两道无形的、重逾万钧的枷锁,缓缓扫过石厅内的一切——那狰狞的刑具,那暗红的血槽,那跪伏的刑吏——最后,牢牢地、精准地定格在了石台上那个狼狈不堪、浑身颤抖、脖颈上还残留着一丝血痕的身影上。
那目光落在身上的瞬间,沈清言感觉自己的血液彻底冻结了!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连灵魂都在那冰冷的目光下瑟瑟发抖!他下意识地想低下头,想蜷缩起来,想将自己彻底藏进那冰冷的石缝里!那是生物面对无法抗衡的天敌时最本能的反应!
然而,萧绝的目光,却如同最精准的磁石,牢牢地吸住了他的视线!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力量,强迫着他,一点一点地抬起头,迎向那双如同深渊般的眼眸!
【不……不要看……不能看……】沈清言在灵魂深处疯狂哀嚎,【会死的……真的会死的……看一眼就会魂飞魄散……】
但他无法抗拒!
他的视线,如同被无形的锁链牵引,颤抖着、恐惧地、一点一点地向上移动。掠过那玄色王袍上冰冷的蟠龙纹饰,掠过那线条冷硬的下颌,最终……对上了那双眼睛!
轰——!
仿佛有万道惊雷同时在沈清言的脑海中炸响!又仿佛有亿万根冰针瞬间刺穿了他的灵魂!
冰冷!
锐利!
死寂!
深邃如渊!
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剖开了他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秘密!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的婴儿,从肉体到灵魂都赤裸裸地暴露在那双眼睛之下,无处遁形!那目光中蕴含的尸山血海般的煞气和掌控生死的绝对威压,如同无形的磨盘,将他的意志一寸寸碾碎!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巨大的恐惧如同海啸般冲击下,沈清言的内心反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歇斯底里的崩溃式吐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对抗那足以令人疯狂的威压!【真人!这他妈是真人?!传说都是骗鬼的!这哪是活阎王!这分明是阎王他祖宗!这气场……是杀了多少人才能腌入味啊?!尸山血海都形容不了!眼神!这眼神真能杀人啊!我感觉我脑浆都要被冻成冰渣了!系统!系统爸爸!亲爹!快!吃他的瓜!快!他是不是性冷淡?!是不是心理变态?!是不是每天晚上抱着骷髅架子睡觉?!他肯定没对象!绝对没对象!哪个姑娘受得了这移动人形冰箱?!靠近三米就得冻成冰雕!吃瓜值!我所有的吃瓜值都给你!快扒!扒出来够不够换我一条狗命?!】
他内心的弹幕如同火山喷发般疯狂刷屏,每一个字都带着濒临崩溃的恐惧和荒诞感。
【叮!】
【检测到超高能级‘瓜’源!】
【目标:摄政王萧绝】
【被动吃瓜值收集触发!】
【‘终极boSS的死亡凝视’瓜点获取成功!价值:50吃瓜值!】
【(注:目标精神壁垒过强,仅捕捉到表层威压信息及宿主强烈吐槽引发的微弱精神涟漪。)】
【当前吃瓜值:50点!】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天籁般在沈清言被恐惧冻结的意识深处响起!
50点!
前所未有的巨款!
然而,这狂喜只持续了不到万分之一秒,就被更大的绝望瞬间碾碎!因为萧绝的目光,依旧如同万载玄冰般死死地锁定着他!那目光中,似乎……似乎因为他内心那疯狂刷屏的吐槽,而掠过了一丝极其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波澜?
仿佛平静的冰湖最深处,被投入了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子,荡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沈清言的心瞬间沉到了无尽深渊的谷底!【他……他感觉到了?!他听到我的吐槽了?!完了……彻底完了……骂活阎王是性冷淡心理变态人形冰箱……这比通敌叛国死得还要惨一万倍……】
就在沈清言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那目光冻毙或者被刑吏撕碎时——
萧绝动了。
他没有说话,没有再看那两名跪伏的刑吏,甚至没有再看石台上如同待宰羔羊的沈清言。他只是极其缓慢地、极其随意地抬起了那只刚才做出“开始”手势的手。
然后,对着两名刑吏的方向,极其随意地、轻轻挥了挥。
动作轻描淡写,如同拂去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埃。
但就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蕴含着无上的威权!
两名如同雕塑般跪伏的刑吏,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如同得到了至高无上的赦令,以最快的速度、最恭敬的姿态,无声无息地站起身,低着头,倒退着,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迅速消失在石厅另一侧的黑暗通道中。那卷致命的冰蝉丝,也被无声地收起带走。
整个石厅,瞬间变得无比空旷。
只剩下石台上如同烂泥般瘫软的沈清言。
和石台前,那负手而立、如同深渊本身般不可测量的玄色身影。
死寂。
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沉重的死寂,如同无形的巨石,死死压在沈清言的心头。冰蝉丝的威胁暂时解除,但萧绝那无声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恐怖!他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是换一种更痛苦的刑罚?还是……直接碾死他这只蝼蚁?
他只能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冰冷的白雾和浓烈的血腥味,身体因为脱力和恐惧而不停地颤抖,如同秋风中的最后一片落叶。冷汗混合着之前挣扎时渗出的血水,浸透了他破烂的囚衣,紧贴在冰冷的皮肤上。
萧绝的目光,终于再次落回沈清言身上。那目光依旧冰冷锐利,如同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但这一次,沈清言似乎在那深不见底的冰寒之下,捕捉到了一丝……更加幽深的、难以言喻的探究?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
萧绝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冰冷低沉,如同寒冰摩擦,清晰地传入沈清言因恐惧而嗡鸣的耳中:
“沈清言。”
他念出这个名字,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刚才喊的那些……”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寒芒如同冰风暴般骤然凝聚!
“关于秦灼。”
“关于陈明远。”
“关于江南盐税……”
“关于账房先生和漕帮吴天彪……”
萧绝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同惊雷,狠狠砸在沈清言的心头!每一个词都带着千钧重压!
“是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