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说话要有依据,饭可以乱吃,可是这话便要三思呀。”
依旧是都御史高仁贵出声制止梁员外这一越权的举动。
可是梁员外像是着了魔,非但不就坡下驴,还依旧作死。
“高御史还要偏袒他陈铭吗!?您这是在搞朋党吗?”
“你!”
高御史被梁员外这几句话气得胸口疼,毕竟梁员外这单拎出来,每一句都是杀头的大罪。
“肃静!”晋王厉声制止众人的闹剧,“朝堂是你们几人儿戏的地方吗!?殿前失仪,若再有下次严惩不贷!”
“喏。”陈怀安和高仁贵一同应道。
梁员外也被吓了一跳,赶忙跪地,应道:“喏,为臣知罪。”
晋王看看梁员外,抬头面色如常。
“陛下宣布退朝,你们鸿卢寺的官员没有听到吗?既然如此在场所有鸿卢寺的官员罚俸一月。
退朝。”
小皇帝补充道:“锦衣卫指挥使来铍忮来大人,承天景司上丞陈怀安陈大人,户部户部司员外郎梁左翊,大理寺卿江海伯江大人,刑部尚书令杨达杨大人,留下,其余人退朝。”
见小皇帝发话,其他人在鸿卢寺的安排下退朝。
最后空荡荡的大殿之上只剩下七人。
“梁大人,凡事要讲证据,尔安可独下断定,此事我大理寺亦不知,尔从何得知?”
原本急着回单位上班的江海伯因为梁左翊这么一搞,又得留下。古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心中难免不满。
“梁大人,您今天这是吃错药了?刑部和大理寺的事,何时轮到您老人家插手了?”
刑部尚书杨达对梁左翊今天的这番说辞也很是不满,明摆着梁左翊这是在打他们刑部的脸,侧面告御状,说他们刑部不作为。
“这..各位大人误会了,我...”
梁左翊的话没说完,又被晋王打断。
“是你的事,你办,不是你的事,陛下何时说过让你插手?怎的?梁大人是觉得陛下于你的权利不够大?还是您就喜欢多管闲事?”
“臣,臣,臣实是不忍小儿如此枉死,秦木虽非某所亲出,可某一直对其视如己出,感情颇深。
如今爱子不明不白的被人加害,伤心欲绝,故而失礼,还请陛下、王爷责罚。”
梁左翊赶忙将话题拉回来,生怕再有越权的话出口,惹得晋王和皇帝不高兴,直接命人拖出去把自己砍了。
“陈怀安,这事你怎么看?陛下想听听你对这件事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
“谢陛下,谢王爷。”
陈怀安知道晋王这是在给他留面子才提早退朝,故而先一步谢恩,之后才阐述道。
“臣辜负陛下和王爷的厚爱,知法犯错,杀害平民,依照律法理应斩首。
但臣想问问梁大人,庶子先犯于我,此事尔知否?”
“绝无此事。”
梁员外一口咬死,就赌陈怀安此事死无对证,毕竟谣言这种事情,很难考证就是秦木说的。
“天子面前,梁左翊你这厮还说谎吗!?你这是欺君,你知道吗?!”
陈怀安死死攥着手中的朝笏,朝笏上写满了李弈箫的嘱托和脱罪减刑的说辞。
可是这些说辞陈怀安说不出口,他不会说自己错了,因为,自己没错!一个侮辱自己妻子的畜生,不杀他枉为人夫,何故称丈夫?
将妻子被人侮辱,被人造谣的事情公之于众,调动众人的情绪,让众人来为自己说情,为自己的冲动减刑,陈怀安也干不出来。
但是陈怀安答应李弈箫了,要好好的把自己带回去,他不能食言,只能各退一步,恰好晋王给了自己这个台阶。
“我陈怀安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我陈怀安不是任人欺负的怂蛋,欺负我的妻子,就是在欺负我,秦木欺我,我何不可回击?”
“所以你就杀了他!?”梁左翊吼道。
“肃静!”晋王不悦。
“两位大人殿前失仪,拉出去,先打五大板。”小皇帝坐在龙椅上,冷冷道。
陈怀安和梁左翊同时一惊,陈怀安赶忙跪着上前一步,说道。
“陛下,臣有一事要说,臣以为等臣说完在一同打也不迟。”
小皇帝听此,抬手制止了上前要拉走两人的侍卫。
“陈大人说吧,朕也觉得一起打,省事。”
“臣知道杀人不对,我明着杀了秦木,陛下看得到,王爷看得到,诸位大人也看的到。
我杀人在明,可是某些官员杀人在暗。我的手中明晃晃的摆着人命,这是某些人的后院,不知埋藏了多少未寒的尸骨。”
陈怀安再度叩首。
“朝中向来有一个无形的规矩,非进士者无以入翰林,非翰林者无以任高官。
臣仅仅一个秀才,却过蒙拔擢,令诸位大臣心有不愿。可是诸位大臣敢怒不敢言,只能私底下对臣很是不满。”
“那你是在责怪父皇?”晋王微微颔首,他自然知道陈怀安想表达的是什么。
“臣不敢。”
陈怀安听此赶忙叩首,不敢再抬头。
晋王见此却是轻笑一声,看着陈怀安像是想到了什么,下令道。
“来人,将陈大人的手板呈上来,今日陈大人没有上奏,孤跟陛下甚是想知道陈大人今日在手板上备了什么惊喜。”
陈怀安手中死死握着朝笏,可是又岂敢违抗晋王的意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中的朝笏被侍卫抽走。
侍卫将手板呈到小皇帝面前,小皇帝接过手板,仔细看了起来。
小皇帝看完之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抬手示意身旁的侍卫将手板拿给晋王。
晋王双手接过手板,仔细看着李弈箫为陈怀安写的手板,同样嘴角勾着,像是在笑。
陈怀安鬓角渗着汗,抬头偷看晋王的表情,看到晋王在那里笑,更是觉得离谱,心想这个面瘫竟然还会笑?
“难怪陈大人总是说表壮不如里壮,果真如此,真是令孤有些羡慕呀。”晋王道。
“我妻承蒙王爷的赞许。”陈怀安将上半身微微抬起,然后再度跪拜。
“陈大人今日倒是没说谬赞了,难得呀。”
晋王说完将朝笏还给陈怀安,转而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梁左翊,眼神一下子变得狠厉。
“梁大人你可知你今日净是犯了什么罪?”
梁左翊跪地,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颤。
“臣今日鲁莽,犯有越权之罪,僭越之罪...”
梁左翊越到后面声音越小,直至晋王杨谦礼完全听不到。
晋王似乎对梁左翊的话很是不满,蹲下身子,不善的凝视着梁左翊。
“那欺君罔上,结党营私呢?”
晋王的声音不大,却极具压迫性。
“臣...臣....”
“你是当锦衣卫是摆设是吗!?”
晋王说完起身,抬手,身旁的锦衣卫指挥使同名来铍忮立马从怀中掏出一个册子。
“启禀陛下,回王爷,自七月某陈怀安奉旨回京起,秦木便频繁出现在京城。
八月初,就锦衣卫缇骑报,陈怀安同秦木发生争执并出手打伤人,八月上旬二人在京中互吵,其中多为言语侮辱。
八月中旬初,秦木私邀北河侯之妻欲行不轨,未遂,被北河侯携锦衣卫指挥使怀王与客栈报复性殴打。
天佑元年八月十四日,秦木死,户部司梁员外梁左翊的家臣前去报案。”
“拖下去,押送至锦衣狱。”晋王眼中没有丝毫的同情。
“王爷饶命,陛下,陛下!臣还有一事,臣有一事要说。”
被侍卫束缚住的梁左翊病急乱投医。
晋王抬手,他也想知道梁左翊还有什么要说。
梁左翊见自己被松开,赶忙跪地,先是磕了一个头,而后将手指向陈怀安。
“陛下,辰阳以忠孝治国,陈,陈铭他是一个不忠不孝的伪君子,弑杀亲父,弑杀兄长,简直是十恶不赦!”
“户部员外郎梁左翊屡次越权,拖下去,等一会,杖二十起。”
许久未发言的小皇帝突然开口打断梁左翊的话,当即便招呼侍卫押住梁左翊。
梁左翊想求饶,侍卫便堵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