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说完,便抱着孩子飞也似的离开。
小郡主在陈铭怀中,很听话,不哭不闹,就睁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四周,若不是陈铭在齐王府呆的时间长,或许还真以为他是个小哑巴呢。
坐上马车,陈铭直奔太康侯府。
谢安业听说陈铭来了烦的不行,本想命人送客,却不料对方直接掏出了【承天景】的令牌,硬说是有公务在身,没有办法,不得不“恭迎”对方大驾光临。
陈铭手中拿着一个大木箱子,大摇大摆的从谢安业面前路过。
谢安业甚至无权过问箱子中是何物。
陈铭突然顿住,转身看向谢安业,问道。
“怎么不见小政儿?”
“犬子年纪尚小,不便露面。”
“哦~”陈铭应了一声,继续去找谢长怡。
“谢荀!谢荀!谢……”
“你叫魂呢。有病,找我干什么?”谢长怡将门“哐”一下推开,盯着在院中来回乱窜的陈铭很是不爽。
陈铭确实无所谓,抱着箱子就冲进了谢长怡的房间,将箱子放到地上,在谢长怡震惊的目光中,愣是从箱子里掏出来一个小孩放到床上。
谢长怡的怒气被震惊和疑惑代替,冲上去质问陈铭。
“你不才结婚?怎么这么快就有了?”
陈铭边整理小郡主边潦草的回复。
“不是。”
谢长怡下意识自动脑补道。
“你和谁的?有个作案工具,你也不能乱搞呀,你这样对得起箫儿吗?”
“干啥呢?”陈铭一脸无语的转身,“我是那种人吗?我对箫儿是绝对一心一意,我怎么会乱搞呢?我是畜牲吗?”
虽然谢长怡很想回答“是”,但他也清楚陈铭的为人,忙追问道。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铭没有回答,只是接着她来到床边。
安阳郡主仿佛很喜欢谢长怡,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谢长怡,搓搓自己的小手,两只小脚丫一蹬一蹬的,像个拉环的洋娃娃。
“可爱吗?”陈铭问道。
谢长怡一脸疑惑。
“可爱…怎么了?”
谢长怡说着忍不住用手动弄了几下安阳郡主,一扭头,却不见了陈铭的身影,忙追出去,开门,院中也空无一人。
陈铭甚至都不敢走正门,翻墙出去,马车开的飞起,街道上留下一阵尘埃。
谢长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回到自己房间。
小郡主还安静的躺在床上,两只眼睛一眨一眨,冲着谢长怡露出一个可爱的笑,仅有的几颗牙也露出来。
谢长怡发现了陈铭放在小君主一旁的信,拿起来,一头雾水的拆开信。陈铭当差当习惯了这信中一堆无用的官话,时不时还夹杂着一些繁体字,看的谢长怡想抽他。
【启辟邪大夫谢长怡,此为齐王之女,安阳郡主也。乃兴文受齐王妃之托,特意带回。
祁不识童子,吾恐其将小郡主玩死;又因吾本身公务忙,府上常有非请之人光顾,左思右想,遂将小郡主交由而暂行照顾。齐王齐王妃定不胜感激。
切勿将其送回齐王府,现齐王府、怀王府与寒舍皆是是非之地,只有太康侯府暂时安全。
汝可对外声称其为友人之子,所谓友人,若有需要我承天景院可帮助新编一份黄册。】
“陈怀安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他妈哪里会带孩子?神经病……?”
谢长怡这顿含麻量极高的话,可算是把这几年这高门闺秀的形象弄了个粉碎。
陈铭这边却是一脸惬意,看倌人飙车,好像是刚才为自己卸下了一个千斤重的担子。
回到监察院,将皇帝的几封诏书同意,又飞也似的回到承天景院。
“回来了,孩子呢?没扔护城河里吧?”
李弈箫坐在屋外的台阶上,托着腮帮子看向陈铭。
“怎么会呢?我可是正人君子。”说着陈铭将李弈箫打横抱起,一脚踹开门,大摇大摆走进去。
柏立本见此有些无语,只好识趣的退下。
陈铭抱着李弈箫坐到蒲团上,腾出一只手,开始批阅文书,目光扫到齐王寄来的信顿了一下。
李弈箫见此,将信打开,摊开给陈铭看。
【许久未见,甚是思念。】
陈铭皱眉,总感觉这似曾相识的开头怪怪的。
【承儿继位的诏书我已收到,我现在无心顾暇,北边的战事吃紧,恰逢曹将军于二月三十日因风寒而病逝,现在军中人手吃紧。
听闻朔回京,不知病是否痊愈。汝大婚之日未能前去,来日定做补偿。
我军已经收复多地,现通过一些手段瓦解了大野军心,数以万计的大野臣民自愿归顺我辰阳。
可这些人户籍未有,朝廷那边手续太过于麻烦,故将资料先暂转你院,可先理为黄册纳入,待时局稳定,我回京再同户部协调。
另外伪昭腹背受敌,现成功向我辰阳求盟,等不日我将会有一份大礼与你。】
李弈箫也看完了信,轻哼一声,道。
“那怀王吃了你的肉,岂能不痊愈?要我觉得这齐王就是个假好人,故意让你去找怀王的。”
“事情都过去了,齐王和怀王二人其实挺好的,不然我早死在诏狱里了。”陈铭道,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觉得小皇帝挺惨的,内有晋王,外有怀王,若是跟文官集团狼狈为奸,也捞不到什么好下场,他哪个也压不住这个位置迟早易主。”
李弈箫比陈铭还敢说,这话若是让锦衣卫听去,那包掉脑袋的。
陈铭安抚了一下李弈箫,用手掐了掐鼻梁道。
“不费兵卒便纳了大野几万民众,这招听着甚是耳熟。”
李弈箫伸手掐住了陈铭的鼻子,提醒道。
“你先别想什么招了,这信中可是说有这几万人让你整理黄册呢,这可有你受的了,你才刚把那些大门派收拾清。”
李弈箫刚说完,门就被柏立本推开,柏立本手中的册子已经完全没过了他的头,将其视野遮挡。
“这么多?”陈铭皱眉。
柏立本踢了一脚拉动的门,门外是一群拿着同样多卷宗的人。
陈铭见此,手中的毛笔不由得掉落,突然又想辞职了,当个少城主多好,自己是贱呀,非要当牛马。
“柏立本!去把都监佥事赊刀人崔陇浩找回来——”
远在即墨城的赊刀人打了个喷嚏。
坐在赊刀人对面的即墨城城主掩嘴轻笑道。
“都监佥事大人不在京师干活,怎么有闲心来我这即墨城了?我这城中可都是剑客,没人要赊刀。”
“城中有姓陈的小子,我清醒。”
陈铭一整个头大,那方惊蛰因为字太丑,屡次被户部打回,现如今只需要盖章和整理,而自己这边能用的人只有一个佐官柏立本。
把自己埋在卷宗中的陈铭忽的被人拎出来。
许久未见的田文宇看着眼神空洞的陈铭十分焦急,用力晃了晃陈铭后才道。
“陈大人不好了。”
陈铭推开锦衣卫田文宇,只觉得天旋地转。
“我这不好好的,怎么不好了?”
田文宇面色凝重道:“齐王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