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比剑开启秦风施秘招，剑风凌厉
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这一日，剑修阁的演武场，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热闹。原本用于日常修炼的场地，此刻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连远处阁楼的窗户边，都挤满了探头探脑的身影。
所有的修炼都停止了，空气中那股凌厉的锐金之气，被鼎沸的人声冲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好奇、期待与幸灾乐祸的躁动。
“来了来了！秦师兄来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白色身影如大雁般从远处掠来，轻盈地落在演武场中央，落地无声，尽显深厚修为。
来人正是秦风。
他今日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月白劲装，更衬得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他环视四周，迎着无数或崇拜或敬畏的目光，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微微颔首，既有大师兄的气度，又不失亲和。他身后的几名跟班，更是与有荣焉，挺直了腰杆，仿佛今日站上舞台的是他们自己。
秦风享受着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他要的就是这样。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个所谓的“天才”踩在脚下，让所有人看清楚，谁才是剑修阁真正的未来，谁才是师父王尘最值得骄傲的弟子。
与他的高调登场相比，叶烬的出现则显得悄无声息。
他没有御风而来，只是顺着人群让开的一条小道，一步步，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身简单的黑色弟子服，洗得有些发白，衬得他身形更显单薄。他腰间佩着一柄剑，正是王尘所赐的“青锋”，古朴的剑鞘，没有任何华丽的纹饰。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眼前这场关乎他颜面的比试，不过是路边一场寻常的风景。
他的平静，与周围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一些人看来，这是故作镇定；在另一些人看来，这或许是破罐子破摔。
“装模作样，看他待会儿怎么收场。”秦风身后的方脸弟子低声嗤笑。
秦风没有说话，但嘴角的弧度却又上扬了几分。他最讨厌的，就是叶烬这副永远置身事外的姿态。
在人群的边缘，一棵古松的阴影下，凤清瑶静静地站着。她今日也来了，没有惊动任何人。她就像一个最谨慎的投资人，亲临项目路演的现场，来评估自己这笔“风险投资”的阶段性成果。
她看着场中的叶烬，心中默默盘算。
“项目方状态稳定，情绪管理满分。硬件（身体）虽未完全修复，但软件（剑意）已完成迭代升级。对手盘（秦风）气势汹汹，属于典型的‘高开高走’型选手，但根基不稳，情绪化严重，存在被‘做空’的可能。”
她对叶烬有信心，但不是盲目的信心。她知道叶烬领悟了“剑意化丝”，但这种精妙到极致的技巧，能否在实战中对抗金丹中期的正面强攻，还是一个未知数。
场中央，秦风看着走到他对面的叶烬，那客套的笑容下，是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叶师弟，你总算来了。”他开口，声音朗朗，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你我师兄弟一场，今日并非要分个高下。只是师父对你期望甚高，我身为大师兄，有责任让你明白，剑道一途，容不得半点虚浮。唯有脚踏实地，方能见证大道。”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将一场恃强凌弱的挑衅，包装成了苦口婆心的教导。
周围的弟子们听了，不少人纷纷点头。
“秦师兄用心良苦啊。”
“是啊，叶烬若是识相，就该主动认输，免得自取其辱。”
叶烬抬眼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淡淡吐出三个字：“开始吧。”
这平淡的回应，像一记无形的耳光，抽在秦风那张挂着完美笑容的脸上。他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瞬间被堵了回去。
秦风的脸色僵了僵，随即冷笑一声：“好，既然师弟如此有信心，那师兄就只好……指教了！”
“指教”二字，他咬得极重。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右手握住了剑柄。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彻全场，并非拔剑出鞘之声，而是剑气在剑鞘内激荡而发出的共鸣。一股强横的剑压以秦风为中心，轰然散开！
离得近的弟子只觉得胸口一闷，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好强的剑压！秦师兄根本没出全力！”
“金丹中期的实力，果然恐怖如斯！”
在这股剑压的中心，叶烬黑色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但他整个人，却像一棵扎根在悬崖上的孤松，纹丝不动。那足以让炼气期弟子心神失守的剑压，于他而言，仿佛只是拂面的清风。
秦风的瞳孔微微一缩。他本想用剑压先给叶烬一个下马威，挫其锐气，却没想到对方竟能如此轻易地承受下来。
“有点门道，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秦风心中冷哼，不再试探。他要用最华丽、最霸道的方式，彻底击溃叶烬所有的尊严。
“看好了，这便是我剑修阁秘招——疾风剑！”
他身形猛然前冲，手中长剑终于出鞘！
一道刺目的寒光在空中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紧接着，不是一道，而是成百上千道剑光，以秦风为中心爆发开来！
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道席卷天地的龙卷风，无数道凌厉的剑气在他周身盘旋、交错，形成一个巨大的剑气风暴。空气被切割得发出尖锐的嘶鸣，演武场的青石地板上，瞬间被划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白色剑痕。
那剑风呼啸，裹挟着无匹的威势，朝着叶烬当头罩下！
“是《疾风剑》中的‘风卷残云’！”有识货的内门弟子失声惊呼，“这一招，秦师兄竟然已经练至大成！”
“完了，这一招之下，别说一个废人，就是筑基后期的修士，也得当场重伤！”
“秦师兄这是要一招定胜负啊！”
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在所有人眼中，这场比试已经结束了。面对如此狂暴凌厉的剑招，叶烬没有任何胜算，甚至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凤清瑶的心也提了起来。她虽然推演过无数种可能，但亲眼见到这一招的威势，还是让她不禁为叶烬捏了一把汗。这已经超出了技巧的范畴，是纯粹的力量碾压。
风暴的中心，叶烬依旧站在原地。
他看着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剑气，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映出了那一片璀璨而致命的“剑光之雨”。
在旁人看来，那是死亡的序曲。
但在他眼中，这看似毫无破绽的剑气风暴，却像一幅漏洞百出的画。每一道剑气的轨迹，每一个灵力运转的节点，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识海之中。
他终于动了。
但他没有后退，也没有拔剑。
在那狂风即将触及他衣角的刹那，他缓缓抬起了右手，并起食指与中指，化作剑指，对着面前那片狂暴的剑气风暴，不急不缓地，轻轻一点。
这一指，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甚至没有带起一丝风声。
在秦风那毁天灭地般的剑招面前，叶烬的这个动作，渺小得如同螳臂当车，脆弱得仿佛下一瞬就会被撕成碎片。
“他疯了吗？”
“用手指去接秦师兄的剑？”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不可思议的惊呼，所有人都认为叶烬是放弃了抵抗，在做最后的、徒劳的挣扎。
秦风的脸上，也露出了残忍的狞笑。
蠢货！就让你为你那可笑的傲慢，付出代价！
然而，就在叶烬的指尖，与那剑气风暴最前端的一缕剑风，将触未触的瞬间。
时间，仿佛变慢了。
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那道足以切金断玉的凌厉剑风，在距离叶烬指尖一寸的地方，突兀地、毫无征兆地……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