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是在一阵刺骨的寒冷中醒来的。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简陋但干净的木屋里,身下是冰冷的木板,身上盖着一件粗糙但厚实的棉被。窗外,是皑皑白雪和连绵的雪山。
这是哪里?
她挣扎着坐起身,只觉得浑身虚弱无力,经脉中空空荡荡,之前那澎湃的阴寒魂力仿佛从未存在过。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冰冷、也更加纯粹的力量,如同冰封的河流,静静流淌在她的血脉和丹田深处。
同时,脑海中多了一篇名为玄冰凝心诀的功法,以及一段简短的信息:持玄冰令,炼心铸道,筑基之日,方可知来处。
她摸了摸怀中,果然有一枚冰冷的令牌和一个小袋。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废弃工厂,陈凡那淡漠的眼神,影煞队员的死亡,自己体内爆发的恐怖寒意,以及那仿佛要冻结灵魂的痛苦和最后的昏迷……
“我没死……是陈凡……还是……”她心中五味杂陈,怨恨、恐惧、茫然、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交织在一起。
她尝试按照玄冰凝心诀的法门,引导体内那股冰冷的力量。功法运转的瞬间,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顺畅与宁静,那股力量温和而驯服,与之前幽魂蚀木诀的阴邪狂暴截然不同。同时,功法中蕴含的一股清凉意境,也在缓缓抚平她神魂中因修炼邪功和极端情绪留下的创伤与躁动。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吗?”王欣感受着体内那纯粹而强大的玄冰之力,一时间有些痴了。
木屋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厚厚皮袄、面容憨厚的中年猎人端着碗热汤走了进来,看到她醒来,露出惊喜的笑容:“姑娘,你醒了?太好了!俺在雪山打猎时发现你昏倒在山洞里,可把俺吓坏了!你都昏睡三天了!”
王欣看着猎人淳朴的笑容,心中微微一暖,但更多的是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从前了。无论是那个天真的大小姐,还是那个疯狂的复仇者,都已经被埋葬在那个冰冷的夜晚。
现在的她,是一个身怀古老血脉、前途未卜的修行者。
“多谢大叔相救。”她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久未开口的沙哑,和一种不自觉的冰冷。
她看向窗外的一片雪山,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冰冷。
陈凡,你给我的羞辱和绝望,我永远不会忘。但现在,我有了新的道路,新的力量。待我玄冰之道有成,必将今日种种,一一清算!
而首先,她要在这陌生的雪域中活下去,修炼玄冰凝心诀,化解体内隐患,变得更强!
王欣在猎户张大叔的简陋木屋里暂时安顿了下来。
张大叔是个淳朴的雪山采药人,独自居住在这靠近边境的苦寒之地。他对外面的世界了解不多,只当王欣是遇到了意外落难的旅客,心地善良的他不仅救了王欣,还悉心照料着她的饮食起居。
王欣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经历,只说自己名叫“小欣”,与同伴走散遇险。张大叔也不多问,每日将打来的猎物或采集的草药卖了再买些家用,尽力让王欣调养身体。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天,王欣会帮着张大叔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杂务,劈柴、烧水,甚至学习辨认一些简单的草药。她沉默寡言,身上总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但张大叔并不在意,依旧待她如亲侄女般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