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情绪的剧烈波动和那毫不掩饰的杀机。他屏住呼吸,全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内心却已绷紧到极致。他在赌,赌王欣对力量的追求,赌她那不甘人下的性格,赌她对玄冥之力更深奥秘的渴望,会压倒单纯的杀意。
终于,王欣眼中的疯狂与杀意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炙热的光芒。她松开了陈凡的手腕,但并未解除禁锢。
她俯下身,冰冷的手指轻轻划过陈凡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与玩味,仿佛在评估一件绝世珍宝的价值。
“陈凡啊陈凡……”她低声喟叹,语气复杂难明,“你总是能给我惊喜,我原以为,将你打入尘埃,夺走你的一切,便是最终的胜利。可现在我发现,或许……你本身,才是最大的宝藏。”
她的指尖停留在陈凡的丹田位置,感受着那缕微弱却顽强的奇异能量。
“我不会杀你。”王欣做出了决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妖异的弧度,“至少现在不会。我需要你,需要你体内这生机勃勃的玄冥之气……我需要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从今天起,你不再仅仅是囚徒,更是我的实验品。”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继续你的炼化,我要亲眼见证,你是如何从我的噬魂咒中,窃取这一线生机的。不要试图耍花样,你的生死,依旧在我一念之间。若我发现你有任何异动,或者这转化过程对我无用……”
她的话语没有说完,但那森然的杀意已表露无遗。
陈凡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赌对了第一步!至少暂时活了下来,并且获得了继续炼化噬魂咒的默许,这对他来说,就是最重要的喘息之机。
但同时,他也明白,自己落入了一个更加危险的境地。从单纯的复仇对象,变成了具有研究价值的猎物和潜在的鼎炉。王欣的注视将更加严密,她的索取将更加直接,一旦自己失去价值,或者转化出的能量无法满足她的期待,下场恐怕会比单纯的死亡更加凄惨。
“如你所愿。”陈凡闭上眼,不再看她,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体内那艰难维持的平衡与缓慢的炼化之中。他必须更快,更有效率!必须在王欣失去耐心,或者找到剥离他这能力的方法之前,积蓄足够的力量,找到破局的关键!
王欣看着重新陷入沉默,仿佛认命般开始引导体内咒力的陈凡,眼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她盘膝坐在不远处,不再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修炼,而是分出一部分神识,如同最严密的监控器,牢牢锁定着陈凡体内每一丝能量的变化。
山洞内,一种新的、更加诡异的平衡建立了,一个是冷酷的观察者与潜在的掠夺者,一个是在刀尖上舞蹈、于绝境中寻求生机的囚徒。
陈凡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对噬魂咒力的引导炼化,都在王欣的注视之下。他像是在为她表演一场危险的魔术,而观众,随时可能化身夺命的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