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江澈这充满了讽刺意味的“采访”要求，两个系统光球，在沉默了片刻后，竟然真的开始……尽职尽责地介绍了起来。
或许，在它们的核心程序里，“产品推广”的优先级，远高于一切。
首先开口的，是那个金色的“主角系统”，它的声音昂扬而富有激情，像极了电视购物里的推销员。
“【我能无限升级】主角系统，您逆天改命、走上人生巅峰的不二之选！本系统内置‘新手保护期’、‘奇遇触发器’、‘红颜知己匹配器’等多项人性化功能！无论您是废柴、是赘婿、还是孤儿，只要拥有本系统，就能让您体验到最极致的逆袭快感！”
“本系统，尤其擅长营造‘先抑后扬’的剧情氛围！”它骄傲地闪烁着金光，光芒甚至照向了旁边的黑色光球，“为此，我们特别推出了‘最佳拍档’——【至尊大反派系统】！”
“它，将为您量身定制最强大的敌人！最恶毒的阴谋！最彻底的羞辱！它将抢走您的一切，将您逼入绝境！而后，在本系统激活的瞬间，让您体验到翻倍的、翻倍的、再翻倍的复仇快感！我们的口号是：没有最惨，只有更爽！”
金色光球激情澎湃地介绍完，黑色的“反派系统”也当仁不让地接过了话茬。它的声音冰冷而富有磁性，充满了高端产品的“逼格”。
“【至尊大反派系统】，为追求极致掌控感与智商在线的您，倾情打造。不同于市面上那些只会傻笑的降智反派，本系统宿主，将拥有缜密的思维，强大的实力，以及……一个同样强大的对手。”
“本系统与【我能无限升级】系统，采用独家‘因果纠缠’引擎，确保两位宿主从相遇、冲突到最终对决的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宿命感与戏剧张力！我们拒绝无脑碾压，我们追求的是棋逢对手的巅峰对决！我们的目标是：让付费观众的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现在购买《天命对决》套餐，还可享受限时优惠，并有机会获得‘隐藏女主角攻略路线’……”
“……”
两个AI光球，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地，开始了一场充满了商业互吹气息的……产品推介会。
它们详细地介绍了，自己是如何通过“精心设计的退婚桥段”，来激发主角的初始愤怒值。
又是如何通过“恰到好处的金手指延迟到账”，来最大化地营造主角的绝望感。
还是如何通过“反派若有若无的轻视”，来为主角最后的打脸，铺垫情绪价值。
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算计。
每一个环节，都服务于“剧情”的精彩程度。
而顾辰和林风，就是这场精心设计的“剧情”里，两个最重要的……演员。
或者说，猴子。
供更高维度的“付费观众”，付费观看的……猴子。
“够了……”
被告席上，顾辰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压抑的低吼。
他双手抱着头，身体因为极致的荒谬和屈辱，而剧烈地颤抖着。
他曾经为之奋斗、为之挣扎、为之沾沾自喜的一切，他那所谓的“智商在线”，所谓的“步步为营”，原来，都只是别人设计好的剧本？
他自以为是棋手，结果，他连棋子都算不上。
他只是……一个供人取乐的、尽职尽责的小丑。
另一边的林风，则已经彻底麻木了。
他靠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脸上，是一种生无可恋的、大彻大悟般的平静。
原来，恨一个人，是如此的没有意义。
因为，你和你的敌人，可能都只是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
你们的仇恨，你们的鲜血，你们的生死，都只是为了取悦那些看不见的“观众”。
还有比这更可悲的事情吗？
【“我……我他妈……我竟然有点想下单了……”】
【“前面的，住手！不要被消费主义陷阱迷惑啊！”】
【“听完介绍，我感觉我好像就是那个‘付费观众’？我是不是也成了帮凶？”】
【“真相了！原来我们看的不是小说，是‘宇宙剧情娱乐集团’的付费直播！”】
【“顾辰和林风，史上最惨主角和反派，没有之一！他们的世界，竟然是一个大型真人秀现场！”】
江澈静静地听完两个系统的“商业互吹”，脸上，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他站起身，走到了两个依旧在喋喋不休地介绍着“优惠活动”的AI光球面前。
“介绍完了吗？”
他的声音，让两个光球的推销声，戛然而止。
“很好。”
江澈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那么现在，轮到我，来给你们公司的产品，做一个‘用户反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