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夜色再次笼罩观星台。陈远的身影出现在古老的石阶上,步伐沉稳。
经过几日的巩固,他已能较为熟练地驾驭那融合了剑意的神念。不仅“神念之剑”的雏形更加凝实,连带着他整体的神念操控精度和韧性,都因那次彻底的淬炼而提升了一个台阶。
平台之上,凌云子依旧负手而立,仿佛亘古以来便站在那里,与星辰为伴。他并未回头,却在陈远踏上平台的瞬间淡淡开口:“看来,‘剑心丹’你已消化。”
陈远躬身行礼:“多谢导师赐丹点拨,弟子略有所得。”
凌云子缓缓转身,目光如常地落在陈远身上。这一次,他的眼神在陈远身上停留了片刻,那古井无波的眼眸中,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讶异。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少年身上散发出的神念气息,与数日前已截然不同。不再是纯粹的精密与算计,而是多了一种内蕴的锋锐,仿佛一块粗胚已然被打磨出了剑的形状,虽然距离真正的神兵利器尚远,但其潜藏的锋芒已不容小觑。
“释放你的神念,目标,它。”凌云子言简意赅,抬手指向平台边缘一块半人高的、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风霜的坚硬测星石。
陈远心领神会。他屏息凝神,识海中那柄无形的“神念之剑”微微震颤,旋即化作一道凝练至极、带着决绝穿透意念的无形锋芒,瞬息间跨越数丈距离,直刺测星石!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极其轻微、却深入骨髓的“嗤”声。
只见那坚硬无比的测星石表面,被神念锋芒击中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深达寸许、边缘光滑如镜的细小孔洞!孔洞周围,甚至连一丝裂纹都没有蔓延开,所有的力量都被完美地集中于一点,瞬间穿透!
这等穿透力与控制力,远非普通的神念冲击可比!
凌云子看着那个孔洞,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语气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满意:“不错。初具雏形,锋芒初露。看来,‘剑心丹’与你颇为契合,你之神念本质,亦适合此道。”
他顿了顿,看着陈远:“剑意非一日可成,神念之锋亦需时常砥砺。你既已入门,便需持之以恒,将其融入日常修行与战斗之中,使之如臂使指,念动剑发。”
“弟子谨记。”陈远恭敬应道。
凌云子不再多言,似乎本次指导已然结束。但就在陈远以为会像上次一样直接离去时,他却再次开口,同时袖袍轻轻一拂。
一道流光飞向陈远。
陈下意识伸手接住,入手微沉,竟是一枚非金非玉、触手温润的青色令牌。令牌造型古朴,正面刻着一柄简约的云纹小剑,背面则是一个古老的“凌”字。令牌本身似乎并无特殊能量波动,却隐隐与凌云子身上的气息有着一丝联系。
“此乃‘凌云令’。”凌云子的声音平淡传来,“持此令,可入‘藏剑峰’外围区域。那里留有历代剑修感悟的些许痕迹,剑气残留,于你磨砺神念之锋或有裨益。每月可去一次,不可贪多,谨守心神。”
陈远握住这枚看似普通的令牌,心中却是一震。
藏剑峰!那是学院内剑修弟子心目中的圣地之一,据说汇聚了无数剑道前辈的修行感悟和残留剑意,寻常弟子根本无缘踏入。这枚“凌云令”的价值,远超之前的“剑心丹”,这是一份持续性的、通往更高剑道殿堂的通行证!也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他没想到,仅仅两次接触,凌云子便赠予了如此珍贵的机缘。
“导师,这……”陈远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
“无需多言。”凌云子打断了他,身影已开始缓缓变淡,“路,在你脚下。能走多远,看你自身。”
话音落下,人已无踪。
陈远独自立于观星台上,手握温润的“凌云令”,感受着其中那丝与凌云子同源的、缥缈而凌厉的剑意联系,心潮起伏。
这次观星台之约,收获的不仅仅是进一步的认可,更是一份意想不到的、无比珍贵的馈赠。这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一条将“神念通玄”与“无上剑道”相结合的全新路径,已清晰地展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