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澹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厉害。
可怒意却像是冲破了堤坝的洪水,怎么也压不住。
他攥紧拳头,胸口的火气几乎要喷薄而出:“南沐柠,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我不想原谅你!”南沐柠别过脸,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这句话像是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傅云澹的怒火。他猛地抬手,狠狠砸在餐桌上!
“砰!”
汤碗震得跳了一下,温热的汤汁溅出来,洒在光洁的桌布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渍痕。
空气瞬间死寂,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耳。
南沐柠被他此时的愤怒吓一跳。
“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对我用强是犯法的。”
他抬头看她,眉峰微挑,眼底那点温柔瞬间淡了:“不然呢?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他走到沙发旁坐下,长腿交叠,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南沐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承认白天吻你是情难自禁,但这不代表……”
“滚。”一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淬了冰的寒意。
傅云澹的话戛然而止,抬眸看向她。
南沐柠脸色煞白。
抬头看看陌生的房间,才知道该滚的是她。
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翻涌着怒意与自嘲:“傅云澹,我离开你,就是因为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以为你是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皱起眉,起身想去拉她的手,“柠儿,你听我解释……”
“别碰我!”她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声音陡然拔高,“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一路重新来过,就能让我忘了你是怎么把我推开的?”
她指着门口,胸口剧烈起伏:“现在,立刻,马上让我走!否则我就……”
“你就怎么样?”傅云澹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冷了几分,骨子里的霸道瞬间翻涌上来,“南沐柠,进了我傅家的门,哪有让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道理?”
这话像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南沐柠的怒火。她抓起茶几上的装饰花瓶,狠狠砸在地上!
“砰!”
白瓷碎片溅了一地,里面的白玫瑰散落开来,花瓣蔫蔫地贴在冰冷的地板上。
南沐柠的眼眶红了,却倔强地不肯掉泪,声音带着哽咽,却字字清晰:“傅云澹,你真让我恶心。”
“小心乌鸦在你头上拉屎。”
说完,她转身就走,连拖鞋都来不及换,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踩着那些细碎的瓷片往外冲。
傅云澹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看着满地狼藉,心头猛地一紧,方才的强硬瞬间瓦解,只剩下慌乱。
他追出去时,只看到玄关的门被狠狠甩上,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房子都仿佛晃了晃。
然后看到她对面的门狠狠关上。
傅云澹站在空荡荡的玄关,指尖微微颤抖,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堵住,连呼吸都带着疼。
他又把她惹生气了。
而且,是惹得彻彻底底。
——
苏慕言靠在“鼎锐”律师事务所的前台,双腿交叠,嘴里吹着口哨。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
秦优优踩着细高跟走出来,身上熨帖的黑色西装套裙衬得她身段利落,眉眼间带着职业性的冷冽。
“谁找我?”她声音清亮,目光扫过走廊,落在那个倚着前台的男人身上。
苏慕言闻言,当即站直身子,大步流星地走进去,“老妹儿,你好啊!”
白色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西服外套对折搭在臂弯,举手投足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痞气。
秦优优上下打量他一番,记忆里的画面瞬间回笼,眉头当即蹙起,语气里淬着冰:“你不是那天晚上的……鸭子?”
她脱口而出。
苏慕言:“?”
秦优优像是被点穴一样,转身就想逃,鸭子怎么会来找她?
想想他们银货两讫,她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是谁,找我干什么?”语气生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像一只浑身竖满刺的刺猬。
“老妹儿,我还是喜欢那晚上的你,温柔点。”苏慕言伸手就要去掐她的脸。
东北口味儿这么重。
装!
秦优优翻白眼儿:“小老弟你找我有事?”
苏慕言脸型长的小,皮肤好,不显老,再加上穿的嫩,就跟大学生一样。
男人也没反驳她的称呼,回想查到她的资料,自己确实比她小两个月。
姐弟恋有意思!
“秦律师,久仰大名。”他笑着颔首,桃花眼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我有点私事来找你!”
“私事!”秦优优警铃大作,眼睛瞪的溜圆,下意识捂住胸,她骨子里就是一个逗比。
“我不认识你,没有私事可谈。”
秦优优好像工作时那个霸气的女总一去不复返,情商为零。
苏慕言被她这样可爱到了,笑的肩膀颤抖,“瞧你这心虚的样,还说没有私事,睡完就扔,渣女。”
秦优优立马踮起脚尖捂住他的嘴,左右看看,瞪他一眼,“去我办公室谈。”
女人刚进办公室,冷冷的声音传来:“说吧!要多少?”
她显然是把他当成了来讹钱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这话一出,苏慕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笑得更开,反手关上门,倚在门板上:“秦律师这话可就伤人心了。我长得像靠脸吃饭的?”
“不像吗?”秦优优挑眉,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指尖敲了敲桌面,“说吧,多少钱?开个价,别耽误我工作。”
苏慕言却没接话,反而慢悠悠地走到办公桌前,俯身撑着桌面,凑近她,语气带着戏谑:“秦律师,我是来找你负责的。睡了我就跑,哪有这样的道理?”
秦优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负责?我给钱了。”
“我又不卖。”苏慕言直起身,理了理衬衫领口,一本正经道,“秦律师,你这叫霸王硬上弓,完了还想用钱打发,是不是不太地道?”
“那你想怎么样?”秦优优被他缠得头疼,脸色沉了下来,“我没空陪你胡闹,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