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煜城掌心的血珠渗进我眉心时,整个地宫突然响起婴儿啼哭般尖锐刺耳的尖啸,那声音好似无数根细针,直直地扎进我的耳膜,让我不禁捂住耳朵。
那些啃食冰晶的蜈蚣突然调转方向朝我们扑来,它们那密密麻麻的脚在地面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腕间的银甲纹路已经爬满锁骨,滚烫的触感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像是要融进骨髓,我的皮肤被烫得隐隐作痛。
以曾煜城为祭,以王伯为剑——
我刚要念出系统弹出的咒文,手腕突然传来如被利刃切割般的剧痛。
曾煜城咬破的伤口涌出泛着金丝的血液,他沾血的拇指重重擦过我颈侧跳动的血管,那温热的血液带着一丝黏腻,触感怪异:笨蛋!
王伯才是被选中的弑神者!
王伯的青铜杖刺穿曾煜城左胸的瞬间,我听见了冰棱碎裂清脆悦耳的脆响,宛如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地宫中回荡。
那些原本冻结他喉咙的冰晶突然迸溅成粉末,粉末如微小的雪花般在空气中飘散,他褶皱堆叠的眼皮下渗出荧绿色黏液,那黏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让人作呕:终于等到弑神者血脉交汇的......
警告!宿主灵魂代码被篡改!
视网膜突然炸开刺目红光,仿佛一股电流冲进大脑,强行打开了被封印的记忆,我的意识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时空漩涡,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当眩晕感消失时,二十年前的产房在眼前铺展。
浑身浴血的产妇怀里抱着襁褓,婴儿脖颈挂着与我同款的银链,而产床旁捧着止血纱布的年轻护工——分明是王伯年轻时的脸!
产房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灯光昏黄而暧昧,让人感觉压抑。
小姐当心!
赵强从血池边缘滚过来的动作像是被摔碎的瓷器,他后背插着半截青铜杖尖,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个向来沉默的退伍兵用肩膀顶开致命一击时,喷在我手背上的血还是温热的,带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别信王伯......曾家灭门案那年,我在他行李箱里见过银链子......
王伯的祭袍突然鼓出数十个肉瘤,那些蜈蚣竟是从他皮肤里钻出来的。
这恐怖的景象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曾煜城也微微一怔,就在这一瞬间,王伯的青铜杖又有了新的变化……他身上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
曾煜城心口的血没有流,反而凝成冰晶状物体,我腕间的银甲开始疯狂吸收溅落的血珠,系统提示音突然变成我自己的声音。
【想起来了吗?】那个声音裹挟着焚烧的焦糊味,【火场里拽住你脚踝的根本不是曾家人】
我头痛欲裂地跪倒在血泊里,被篡改的记忆如潮水倒灌。
十五岁那年根本没有什么火灾逃生,是年幼的曾煜城用冰晶冻住了燃烧的房梁,而当时往我手里塞银链的灰衣人......袖口绣着人面蜈蚣图腾!
您父亲最得意的作品要物归原主了。王伯的青铜杖突然分裂成九节鞭,鞭梢的倒刺直取曾煜城咽喉,那呼啸而过的风声伴随着鞭梢的尖锐声响,让人胆战心惊,弑神者的心脏可是最佳祭品......
我抓住赵强颤抖的手按在银甲上,那些血丝突然暴起缠住青铜鞭,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系统发出类似玻璃碎裂的声响,我看见自己倒映在血池里的影子——银甲正从皮肤里长出锁链状的纹路,像极了当年束缚曾煜城的银链。
血池里的血水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让人感到恶心。
银链绞碎青铜鞭的刹那,我尝到喉间翻涌的锈味,那味道苦涩而刺鼻。
王伯脸上的肉瘤簌簌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蛇鳞,那些蜈蚣在他眼眶里疯狂扭动,发出嘶嘶的声响。
他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自己挣脱得了命盘?
曾煜城的心口冰晶正以诡异的速度侵蚀他的锁骨,我拽着他衣领撞上祭坛时,发现那些冰碴竟在吸食我腕间的银光,冰碴触碰皮肤,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系统面板突然跳出满屏乱码,二十年前产房画面里,年轻护工袖口的人面蜈蚣正与王伯祭袍上的图腾重叠。
小姐!
他偷换过曾家祠堂的族谱!赵强咳出的血沫染红了我的裙摆,这个被青铜杖贯穿肺叶的男人竟用牙齿扯开作战服暗袋,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您父亲临终前...托我保管的...
染血的微型存储器滚落掌心时,王伯的九节鞭突然炸开漫天磷火,磷火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火光闪耀,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我护着曾煜城滚向祭坛背面,青铜碎片擦着耳际飞过,在石壁上灼烧出焦黑的图腾——正是系统每次升级时闪现的禁忌符号,那灼烧的气味刺鼻难闻。
你父亲最蠢的就是把弑神者基因藏在项链里。王伯的声音裹着黏腻的水声,他的脊椎正在拉长,他身上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味,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他以为修改产房记录就能骗过...
曾煜城染血的指尖突然插进我锁骨处的银甲纹路,剧痛中我看到冰晶正顺着他的血管爬上我的手臂,那冰冷却带着一丝刺痛的感觉传遍全身。
他喉结滚动时带出冰碴碰撞的脆响:白幽然,你系统里那个自毁程序...启动密码是不是1997年8月14日?
那是我在火场遇到灰衣人的日期。
之前在回忆系统相关信息时,我好像隐隐约约听到过关于自毁程序的一些模糊提示,只是当时没在意。
银链突然暴长三寸,我将赵强给的存储器拍进曾煜城掌心。
王伯分裂成九道残影扑来的瞬间,系统终于撕开被篡改的代码——十五岁火灾那天,灰衣人塞给我的根本不是银链,而是半截滴着冰蓝色液体的注射器。
原来你篡改的是这个!我攥住正在异变的银链刺向心口,曾煜城凝结着冰晶的手掌与我十指相扣,那冰冷的触感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纠缠的血线在祭坛上方织成血色罗网,那些啃噬冰晶的蜈蚣突然开始互相撕咬,发出阵阵惨叫。
王伯发出非人的尖啸,他的蛇鳞在血雨中片片剥落,那声音尖锐刺耳,让人头皮发麻:你们竟敢用我的咒术反噬...
因为真正的弑神契约需要献祭谎言。我将曾煜城的手按进自己心口,银甲碎裂时溅起的血珠在空中凝成无数冰棱,那冰棱闪烁着寒光,血珠溅到脸上,带着一丝温热。你假装成系统诱导我做的每个任务,都是在给这个祭坛充能吧?
天地骤然寂静。
血雨悬停在王伯扭曲的面孔前,曾煜城掌心的存储器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二十年前的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父亲正将银链浸入冰蓝色液体,而玻璃舱里沉睡的婴儿后颈...隐约浮现与我一模一样的银甲纹路。
实验室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灯光明亮而刺眼。
不可能!
我明明删除了所有...王伯的蛇尾疯狂拍打祭坛,那些蜈蚣正反过来啃食他的内脏,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你什么时候恢复的...
从你故意让赵强看到银链开始。我扯断脖颈的银链掷向血池,链坠在接触到冰晶的瞬间化作长剑,那剑身上闪烁着寒光,发出一阵嗡嗡的声响。你太想让我发现曾家灭门案的联系,却忘了系统最初绑定我时说的第一句话——
曾煜城突然从背后抱住我,他心口的冰晶与我锁骨处的银甲同时发出共鸣,那共鸣声清脆悦耳。
王伯的九道残影在剑光中灰飞烟灭,最后那道真身被血契罗网钉在祭坛中央时,我听见了系统最初的机械音。
【宿主基因序列验证通过,弑神者传承启动】
王伯的瞳孔突然扩散成两个黑洞,他破碎的喉咙里挤出最后的诅咒:你以为赢了?
当血契完成,天劫会撕开所有时空裂缝,包括你拼命想掩盖的那个...
曾煜城沾着冰晶的唇压下来时,我尝到了命运齿轮咬合的腥甜。
血雨重新倾泻的刹那,苍穹裂开的金色缝隙中传来钟磬轰鸣,那声音宏大而庄严,让我想起被系统抹去的记忆碎片里...母亲产床旁闪烁着实验舱的冷光。
别听。曾煜城染血的手掌覆住我耳畔,他的心跳正在和我的银甲纹路共振,那温暖而有力的心跳声让我感到安心。等天劫过去,我带你去看真正的...
王伯炸开的尸块突然凝成血色箭矢,我推开曾煜城的瞬间,那支箭擦着我锁骨处的银甲纹路没入金色裂缝,发出一阵尖锐的呼啸声。
震耳欲聋的警报声从裂缝另一端传来,恍惚间我看到金属走廊的白炽灯在血雨中摇晃,有个穿病号服的女孩正将试管里的冰蓝色液体倒进通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