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屋里头一片寂静。
曾煜城那家伙估摸着已经睡了,灯也没开。
只有林墨轩那小子,像个忠犬似的,就那么坐在客厅沙发上,背影瞧着还有点……落寞?
看到我推门进来,他那双眼唰地一下就亮了,像两束探照灯似的,立刻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几步走到我跟前儿,语气里透着一股子藏不住的担忧:“你没事吧?”
我有点儿想翻白眼,这小子,平时装得跟个冰山似的,关键时刻还不是露馅儿?
不过这份关心,倒也让人心里暖暖的。
我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只是摊开手掌,把那枚黑漆漆的玉佩递了过去。
这玩意儿,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触感有点儿像某种古老的石头,又好像有生命似的,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一股子微弱的能量波动。
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瞧着就跟那些玄幻小说里的法器似的,充满了神秘感,让人想一探究竟。
“这是我从命运执行者身上拿到的。”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是刚才消耗过大,嗓子眼儿都冒烟了。
我随口解释了一句,其实心里头想的是,好家伙,这玉佩看着平平无奇,里头能量却不小,搞不好是人家吃饭的家伙。
林墨轩接过玉佩,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些繁复的符文,眉头渐渐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这是……”
“坐标定位器。”我没等他问完,直接就打断了他,声音里带了点儿不容置疑的肯定。
嘴角微微勾起,透着一股子冷意,“他们用来追踪和传送的宝贝,想来,应该记录着某个秘密据点的坐标。”
林墨轩的目光从玉佩上移开,落在我身上。
准确地说,是落在我那只,刚刚才从虚幻中逐渐恢复实体化的手掌上。
他盯着我的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和一丝了然,那种探究的眼神,仿佛能把我看穿似的。
“你打算怎么做?”他压低了声音,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没急着回答,只是轻轻抽出被他盯着的手,那种被窥探的感觉其实并不太好。
我径直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缓缓坐了下来。
夜色像泼墨似的,浓得化不开,却被脚下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点缀得流光溢彩。
霓虹闪烁,车水马龙,构成了一幅现代都市的繁华景象。
我将视线投向窗外,看着那无边无际的夜色,心里头却盘算着一场更大的局。
唇角轻轻勾起,带着一丝冷厉和玩味:“我要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既然我是钥匙,那就让他们都来看看,这把锁到底能不能开。”
那种感觉,就像是猫捉老鼠,我就是那只慵懒却又带着致命威胁的猫。
让他们以为我即将觉醒成创世者?
呵,想得美。
我可不是什么任人摆布的小白花。
相反,我就是个坑,挖好了,等着那些自以为是的“命运”自己跳进来。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宏伟计划”里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曾煜城的身影缓缓从里面走出来,他手上拿着一本古籍,那书瞧着有些年头了,泛黄的纸页,粗糙的触感,封面儿上赫然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命理源流》。
他没说话,只是径直走到我身后,动作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将那本厚重的古籍轻轻放在我身旁的茶几上。
然后,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像一座巍峨的山,无声地给予我力量和支持。
“我查到了一些关于‘钥匙’的记载。”他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带着一种仿佛穿越了时光的厚重感,“它不只是开启者,也是终结者。”
我的心猛地一跳。
终结者?
这词儿,听着可比“开启者”带感多了。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轻触那本古老的书。
纸页的触感有些粗糙,带着历史的沉淀感。
我缓缓翻开书页,一股淡淡的,属于旧纸张和墨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然而,当我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幅古老的插图上时,呼吸却猛地一滞。
那图画得有些抽象,却清晰地描绘着一些金色、蜿蜒的纹路。
那些纹路,竟然与我之前在掌心浮现的,以及此刻在我体内隐隐流动的金色符文,惊人地相似!
我的心头猛地一震,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那种震颤,从指尖直达灵魂深处。
这感觉,说不出的玄妙又带感。
我竟然……竟然不是被动地卷入这场命运之争?
我不是他们的棋子,不是他们用来打开某个“锁”的工具?
图上那金色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我眼中盘旋,跳跃。
一瞬间,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碎片被拼接完整,无数模糊的画面和信息涌入。
原来,一切早就有了安排。
我缓缓抬起头,看向身后的曾煜城,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映着窗外的灯火,也映着我此刻震惊的表情。
“看来,这把钥匙…还真有点儿意思。”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还有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玩味。
“有意思?”曾煜城那家伙,嗓音低沉得就像大提琴的弦,轻轻一拨,就能把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给挠出来。
他眉梢微挑,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能看穿我此刻脑子里那些九曲十八弯的小心思。
当然,他肯定是看穿了,毕竟这霸总嘛,自带“看透一切”的被动技能。
我轻咳一声,手指在古籍泛黄的纸页上轻轻摩挲。
这书,瞧着就像是博物馆里偷跑出来的老古董,但里面的信息,简直是爆炸性新闻!
“何止是有意思,简直是……惊天大瓜!”我笑得有点儿病娇,又有点儿兴奋,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黑莲花属性,大概是藏不住了。
“我是终结者,不是什么劳什子开启者,更不是什么任人摆布的钥匙。”我猛地合上书,发出“啪”的一声轻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带着一种宣誓主权的霸气。
哼,想让我当你们的工具人?
做梦去吧!
这波,是反杀!
林墨轩那小子,原本一直保持着“透明人”的姿态,这会儿也忍不住凑了过来,他那双眼盯着我,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主动出击?”他问得小心翼翼,仿佛怕一不小心就点燃了我这颗“炸弹”。
我白了他一眼:“什么叫主动出击?这叫请君入瓮,懂不懂?”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夜幕下的城市灯火辉煌,像极了一盘精心布局的棋局。
“既然他们觉得我是‘钥匙’,是引子,那我就把这个‘引子’的作用发挥到极致!”我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那不是小白花的无害笑容,而是黑莲花的,带刺儿的,能扎死人的那种。
“他们不是想感应到‘钥匙’的波动,然后蜂拥而至吗?好啊,我就多给他们几道开胃菜,让他们吃个饱!”我的脑子里飞速运转,一个大胆又疯狂的计划逐渐成型。
既然我是核心容器,能引动命运残党的能量波动,那我何不反其道而行之?
“听好了,林墨轩。”我转身,目光锐利地落在林墨轩身上,那小子立刻站得笔直,一副“随时听候指令”的精英模样,倒也有些可爱。
“你利用你那点儿残留的代码,给我制造一些虚假的‘钥匙波动’,要那种,若有似无,又偏偏能让人感受到,像是隔着一层薄纱,撩拨人心肝儿的波动。”
林墨轩眉头紧锁,显然在思考可行性。
他毕竟是叛逃成员,对“命运”那一套,比谁都清楚。
他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图,眼神里闪过一丝兴奋:“你是想……遍地开花?”
“没错,遍地开花!”我打了个响指,“我要让他们以为,‘钥匙’碎了,散落在世界各地。让他们自乱阵脚,疲于奔命!”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声东击西”吗?
只不过我这“东”和“西”,可不止两个方向,而是四面八方,甚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还有,你得负责设置结界。”我指了指窗外那些高楼大厦,仿佛它们都成了我的沙盘模型。
“要那种,只进不出,或者说,进来容易,出去难的结界。就像一个……巨大的捕兽夹。”我越说越兴奋,手指都跟着在空气中比划起来。
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曾煜城一直没说话,但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身上,带着一种无声的支持和纵容。
他走到我身边,轻轻揽住我的腰,低声道:“需要什么,尽管说。”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这男人,总是能在我最疯狂的时候,给我最坚实的后盾。
有他在,我仿佛能把天都捅个窟窿。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马不停蹄。
林墨轩那小子,简直像打了鸡血似的,整天抱着他的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噼里啪啦的声响几乎没停过。
他把那些复杂的代码玩儿得炉火纯青,什么“虚空折射”、“能量模拟”、“频率干扰”,一个个高大上的词儿从他嘴里冒出来,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嘿,姐,你这波动太强了,我得稀释一百倍才能模仿出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林墨轩一边敲代码一边抱怨,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靠在椅背上,悠哉地喝着曾煜城递过来的特调养生茶,瞥了他一眼:“废话,真身当然强。你要是弄得跟真的一样,他们不直接来了?”我要的是“钓鱼”,不是“撒网捞鱼”,这其中的精髓,他得慢慢体会。
我们选择了三座国际大都市,作为这次“钓鱼执法”的重点区域。
这三座城市,人口密集,能量流转复杂,最适合制造混乱和掩盖真实目的。
我按照林墨轩的指示,在特定时间,释放出极其微弱的“钥匙波动”,而林墨轩则立刻用他制造的干扰信号覆盖,营造出那种“信号飘忽不定,忽远忽近”的错觉。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煎熬。
我坐在曾煜城给我准备的私人监控室里,这房间简直是武装到牙齿,各种高科技屏幕环绕四周,实时显示着全球各地的能量波动图。
我看着那些跳动的线条,心里冷笑,那些“命运残党”啊,你们的末日,就要来了。
突然,屏幕上,代表着那三座城市的能量波动图,猛地炸裂开来!
红色的警报瞬间响彻整个监控室,刺耳却又让人兴奋。
“波动出现了!白姐,是能量风暴!”林墨轩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他指着屏幕上那一片片刺目的红光,“他们来了!真的来了!”
画面中,三座城市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高楼大厦摇摇欲坠,天空乌云密布,隐约可见能量的流光在其中穿梭,甚至有微弱的建筑崩塌声透过扩音器传来。
这是我亲手布置的陷阱,亲手引爆的混乱。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监控室中央,光线从四面八方的屏幕上投射过来,将我的脸映衬得忽明忽暗。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被能量撕扯得支离破碎的景象,眼神冰冷,唇角却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让他们来吧。”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狠狠地砸进空气中。
“我会亲手把他们,送进归零深渊。”
就在我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所有屏幕上的画面,仿佛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格了。
三座城市上方,那被能量风暴搅得天翻地覆的夜空,骤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缝隙中,不是星辰,不是宇宙,而是一扇……门。
那门影巨大,古老,仿佛来自宇宙洪荒的尽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
它缓缓浮现,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兽之口,又像是通往另一个维度,或者说是……归零深渊的唯一入口。
我盯着那扇门,眼底闪过一丝深邃的幽光。
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