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柠见计划如此顺利,心中多了几分雀跃,像裴昭信这种变态的废物,就应该去死。
反正他也不认她这个妹妹,她又何必在乎他?
她现在有她自己的亲哥哥,不再需要裴昭信。
裴昭信觉得自己这一生十分可笑。
他其实不爱制毒,但沈明柠曾说,她担心有人害她,他思来想去,他也没有什么保护她的能力,便决定开始学习如何制毒,有了防身毒药,旁人便无法伤害她。
至于他为何找小厮试毒?
呵,当年沈明柠说那个小厮胆大包天对她起了歹心,他便找小厮试毒,为她报仇。
可当日的一切,都变成了沈明柠指证他的证据。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戚臻舟的生魂正蹲在那里,喜滋滋地看好戏,他发现没人看到他,眼底更是充满了兴味。
忽然,“咚”一下,敲门声响起,衙役激动的声音传来,“段大人,小大师来了。”
段子衡惊喜,“快请小大师进来。”
沈明柠忍不住蹙眉,小大师?裴昭沅?她来做什么??
而躺在地上的萧曜影,捂着胸口疼得死去活来,俊脸皱成了一团。
沈明柠没告诉他这毒会让人这么痛啊?
萧曜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撕碎了,哑着嗓音,虚弱道:“太医来了吗?快送本皇子回宫。”
沈明柠安抚,“太医马上就来了。”
就在这时,裴昭沅走了进来。
段子衡迎上去,笑道:“小大师,没想到你会来,屋内的味道比较难闻,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我不是来找你的。”裴昭沅看向角落。
生魂果然在这。
戚臻舟的生魂也看了过来,对上裴昭沅那双凤眸,他顿了下,忽地飘到裴昭沅面前,绕着她转了几圈,兴奋道,“你能见到我?为何别人看不到我?”
裴昭沅:“你娘来找你了,快跟你娘回去。”
戚臻舟挠挠头,“我娘?我娘是谁?为什么要回去?我还要在这里看戏呢,多好看。”
生魂没有生前的记忆,也不记得自己是谁。
裴昭沅挑眉,“你看到了什么?”
戚臻舟兴奋地指着躺在地上的萧曜影,“他自己喝了毒药中毒了,陷害这个人。”
说着,他又指向裴昭信。
段子衡顺着裴昭沅的视线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不禁浑身一凉,也不知道小大师在与什么东西讲话,莫名有些寒颤。
余夫人也走了进来,她没看到她儿子,但小大师说儿子在这,儿子一定在这,她又喊了几句,“戚臻舟,娘来找你了。”
戚臻舟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飘到了余夫人面前,绕着她转圈圈,“我感觉你很熟悉,我好像认识你。”
然而,余夫人听不到他说的话。
裴昭沅:“她就是你娘。”
沈明柠盯着裴昭沅,“姐姐,你怎么来了?你在跟谁说话?娘最讨厌装神弄鬼的东西了。”
裴昭沅看了她一眼,“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你入戏挺深啊。”
沈明柠被裴昭沅看得心底发毛,就像自己被她看穿了,没有一丝秘密可言。
沈明柠保持冷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段子衡敏锐道:“小大师,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自导自演?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裴昭沅:“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段子衡惊愕,小大师竟然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沈明柠觉得不能任由他们说下去,不然段子衡可能会偏袒裴昭信,她的计划便会失败。
沈明柠忽然说道:“段大人,当务之急是抓拿裴昭信,他谋害三皇子,证据也摆在你眼前了,你还要犹豫多久?听说你是铁面无私的青天,没想到你也会被美色迷倒,竟忘了办正事。”
裴昭沅一来,段子衡的眼睛就黏在裴昭沅身上了,连三皇子中毒都不管了。
沈明柠觉得段子衡也是一个虚有其表的伪君子。
“沈小姐,还请慎言。”段子衡俊脸冷冽,“三皇子中毒存疑,自然要查清楚。”
沈明柠提醒,“裴昭信嫌疑大,查他。”
裴昭沅见不得受自己庇护的人被污蔑,忽地说了一句,“段大人,有人看到了三皇子中毒的全过程,若你想知道真相,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段子衡狂喜,毫不犹豫点头。
沈明柠眉眼一拧,裴昭沅说的人是谁?裴昭沅又知道什么?
裴昭信画了一张阴阳符,注入她的一些灵力,随后把符打到戚臻舟身上。
于是,众人就看到符纸凌空转了一圈,一个人影渐渐出现在眼前。
戚臻舟头束玉冠,一表人才。
裴昭信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突然见到一个人出现,惊了下,意识到是那种传言中的东西,身体竟然微微发颤。
沈明柠也瞪大了眼睛。
这是鬼吗?吓人!
萧曜影听到动静,费力睁开眼睛,看到屋内多了一个人,不过他没看到戚臻舟现行的过程,倒是不怎么害怕。
余夫人看到儿子,激动地扑了过去,眼含热泪,“舟儿,娘终于找到你了。”
戚臻舟下意识飘走。
看到这一幕的裴昭信,瞳孔一缩,险些尖叫出声。
唯有段子衡淡定自若地笑,他已经不是什么见识都没有的人了。
裴昭沅指着戚臻舟,“段大人,他什么都知道,你可以问他。”
沈明柠的心一紧,赶忙阻止,“段大人,他就是一只鬼,你怎么能相信一只鬼说的话?”
余夫人不悦了,“我儿还活着,他不是鬼,你不懂便少说几句,免得让人生了误会。”
沈明柠莫名委屈,她自从回到武安侯府后,再也没有人呵斥过她,她去参加宴会,那些长辈也会亲昵拉着她的手聊天。
可方才,她竟然被一个陌生的女人骂了。
段子衡知道机会难得,立即询问戚臻舟,“你都看到了什么,请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戚臻舟挠了挠头,指着萧曜影和沈明柠,“我最近一直跟在这个女人身边,她与三皇子商量算计裴昭信,嗯,他们说的名字就是裴昭信。”
裴昭信听到自己的名字,倏然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