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持刀歹徒被证实是一个流窜作案的抢劫团伙,与叶红鲤正在追查的一起系列案件有关。陈钊龙那晚的“见义勇为”不仅帮叶红鲤解了围,还意外地帮警方撕开了一个突破口。
但随之而来的,是叶红鲤对他更深层次的“关注”。
案件初步梳理完毕后第二天下午,陈钊龙又被“请”到了市局刑侦支队。这次不是在接待室,而是在一间小小的、光线有些昏暗的问询室里。叶红鲤坐在他对面,面前摆着笔录本和录音笔,气氛比上次更加正式和……微妙。
“陈钊龙,我们直接一点。”叶红鲤开门见山,那双英气勃勃的眼睛紧紧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丝破绽,“你的身手,绝不是一个普通产品经理该有的。那种反应速度,那种精准打击关节和神经丛的技巧,没有经年累月的专业训练根本不可能掌握。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陈钊龙心里早有准备,知道这关不好过。他脸上堆起无奈的笑容,摊了摊手:“叶警官,我都说了嘛,就是家传的几手庄稼把式。我爷爷那辈住在山里,总要防个野兽啥的,传下来一些笨功夫,主要就是讲究个手疾眼快,打穴位、卸关节,没什么套路,就是实用。”
“庄稼把式?”叶红鲤明显不信,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能在那名短的时间内,空手制服三名持械歹徒,你这‘庄稼’怕是长在特种部队大院里的吧?说,你接受过什么格斗训练?在哪儿学的?师承是谁?”
“哎哟,叶警官,您这可真是高看我了。”陈钊龙叫屈道,“我就是小时候调皮,被我爹揍…哦不,是教导的时候,顺便学了几手防身。真的,就是野路子,上不得台面。可能是我这人天生反应就快一点,运气也好,那天情况紧急,超常发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叶红鲤的表情。见她依旧眉头紧锁,一副“你继续编”的样子,陈钊龙眼珠一转,决定改变策略。他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露出那种带着点坏意的、懒洋洋的笑容:
“叶警官,我说…你这么刨根问底地关心我的‘出身’,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想知道我是不是身世清白,够不够格当你的…嗯?”他故意拖长了尾音,语气里的调侃意味十足。
叶红鲤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调戏”弄得一愣,随即一股血气涌上脸颊,但她强自压下,猛地一拍桌子:“陈钊龙!你严肃点!这里是警局!我在执行公务!”
“我很严肃啊。”陈钊龙无辜地眨眨眼,“叶警官你年轻漂亮,英姿飒爽,关心下属市民的身心安全,我表示理解和感激嘛。不过你放心,我绝对是根正苗红、遵纪守法的良民,就是嘴有点贫,但心是好的。不然那天晚上,我干嘛要冒险帮你呢?对吧?”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回避了核心问题,又把话题引向了暧昧的方向,让叶红鲤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看着陈钊龙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脸,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没有证据表明他与任何不法行为有关,反而他两次出手都帮了忙(一次解围苏婉清,一次协助自己)。
“你…”叶红鲤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你不说是吧?我会查清楚的。在你‘清白’被证实之前,你最好安分点。”
“我一直很安分啊叶警官。”陈钊龙笑嘻嘻地说,“要不…您给我发个‘见义勇为’奖状?或者…给点奖金也行?我可以请您吃饭,就当是促进警民关系和谐了。”
“出去!”叶红鲤终于忍不住,指着门口喝道。她怕这家伙再待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违反纪律动手揍人。
陈钊龙从善如流地站起身,依旧笑眯眯的:“得令!叶警官您忙,有事随时召唤,随叫随到。”走到门口,他又回头补充了一句,“对了,叶警官,你生气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说完,不等叶红鲤发作,他迅速拉开门溜了出去。
问询室里,叶红鲤看着关上的门,胸口起伏,好半天才平复下情绪。她从业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这么…让人火大的家伙!但不知为何,陈钊龙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和那双看似随意、实则深邃的眼睛,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