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上,无数的数字、曲线、图谱如同星河般铺展开来。换做任何一个没有医学背景的人,看到这些都会头晕目眩。但陈钊龙不同。
在“万象归元诀”的加持下,他的大脑仿佛一台超频运行的超级计算机。视觉捕捉到的信息被高速处理,不再是孤立的数字,而是变成了可以相互关联、对比、演算的数据流。
他摒弃了传统的、试图去理解每一个医学术语含义的方法,而是将其纯粹视为一个“异常系统”的输出日志。患者是“用户”,疾病是“系统bUG”,各种检测数据就是“系统监控指标”和“错误日志”。
“发热、cRp升高、肝酶异常…这是核心症状,相当于‘服务器cpU占用率过高,多个服务报错’。”他一边快速浏览,一边在脑中构建模型,“常规病原体检测阴性,排除了常见病毒细菌攻击,相当于‘防火墙日志未见常见攻击特征’。”
他的目光扫过基因组学数据,那些复杂的碱基序列在他眼中被抽象成“系统底层代码”。代谢组学的各种代谢物浓度波动,成了“系统运行时资源消耗和中间产物的异常堆积”。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夜色深沉。陈钊龙却毫无倦意,精神反而越来越亢奋。他快速地在不同的数据维度间切换、交叉比对,寻找着那些看似无关的数据之间,是否存在某种隐藏的、非线性的关联模式。
苏婉清提供的资料非常详尽,甚至包括了患者近半年的生活环境监测数据(水质、空气质量、饮食记录等)。
突然,陈钊龙滑动鼠标的手停了下来。他的目光锁定在微生物组学报告中,一段关于患者肠道菌群的分析,以及环境数据中,一份关于其家中饮用水源的微量元素检测报告。
这两份报告,在各自的领域内看都没有明显异常。肠道菌群只是略有失调,饮用水中的某种稀有金属元素含量也只是略高于平均值,但仍在安全范围内。临床医生很可能将它们视为无关紧要的次要信息。
但在陈钊龙此刻构建的“系统模型”中,这两个看似无关的“数据点”,当与患者某个特定的基因位点(一个与重金属代谢和免疫调节相关的、通常认为意义不明的SNp位点)结合在一起时,产生了一个极其微弱的“共振信号”。
这个“信号”表明,在患者独特的基因背景下,长期摄入即使是“安全范围”内偏高的该稀有金属,可能导致其肠道菌群中某种特定菌属的代谢产物发生微小改变,而这种改变产物,可能会像一把错误的钥匙,持续性地、低强度地刺激免疫系统,引发一场找不到明确“外敌”的内部风暴!
这个发现太过间接和复杂,缺乏直接的实验证据支持,在严谨的医学上只能算是一个疯狂的猜想。但陈钊龙基于他对“数据关联性”的直觉和信任,认为这极有可能就是那个被忽略的“关键漏洞”。
他立刻将这个发现,连同他简单的推理过程(用互联网黑话和比喻包装了一下),整理成文字,发给了苏婉清。此时,已是凌晨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