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盘殿内,血腥气未散,佛光却愈发澄澈。韦毅一剑斩灭狂犀与幽冥法王,魂皇陨落的异象引动天地灵气轻微波动,但很快被殿内浩瀚佛力抚平。剩余侥幸逃生的几个杂鱼早已屁滚尿流地消失在殿外茫茫沙海之中。
沐婉清踢了踢脚边焦黑的魔幡残骸,撇撇嘴:“一群土鸡瓦狗,也敢来抢东西。”她虽如此说,但微微苍白的脸色和略显急促的呼吸,显露出刚才联手对抗魂皇的压力不小。
南离凰收起离火扇,美眸看向韦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的伤?”
“无碍,菩提心生机磅礴,些许反噬已平复。”韦毅摇头,目光落在顾清颜身上,“清颜,你刚才说地下有空间波动?”
顾清颜指尖星辉尚未完全散去,她轻轻颔首,指向那株枯木逢春的菩提树下:“波动源头就在树下,极其隐秘,若非菩提心气息引动,几乎无法察觉。似是一处被强大空间禁制封印的密室,气息……比这大殿更加古老。”
慕容秋雅闻言,立刻翻查手中古籍残卷,很快找到对应记载,声音带着激动:“寂灭古佛坐化前,曾将毕生参悟的‘寂灭禅意’与一件关乎佛魔大战胜负的‘降魔至宝’封于‘心佛密室’之中!莫非就是此地?”
关乎佛魔大战胜负的降魔至宝?众人精神一振!眼下魔皇苏醒在即,任何能增强胜算的宝物都至关重要!
“密室入口何在?”韦毅问道。
顾清颜走到菩提树下,玉手轻按在粗糙的树身之上,闭目感应。片刻后,她睁开眼,眸中星辉点点:“入口不在地面,而在……树心之内!需以精纯佛力或……菩提心为引,方可开启。”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韦毅。菩提心此刻已与他魂婴相融。
韦毅会意,上前一步,将手掌贴在菩提树干上。心念一动,魂海中菩提心散发柔和光晕,一股精纯温和的智慧佛力缓缓渡入树身。
“嗡——”
古老的菩提树仿佛活了过来,树干发出莹莹碧光,树叶无风自动,沙沙作响,似在欢欣低语。紧接着,树身正对众人的位置,树皮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浮现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由柔和光芒构成的门户。门户内星光点点,深邃不知通往何处。
“成了!”沐婉清喜道。
“我先进。”韦毅当先迈入光门。顾清颜五女与慧明紧随其后。
穿过光门,并非想象中的幽暗密室,而是一片奇异的星空空间。脚下是如镜面般光滑的无垠虚空,倒映着头顶璀璨星河。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座古朴的玉石平台,平台上别无他物,只有一具盘膝而坐、栩栩如生的……古佛金身!
这金身与殿外坐化的那具不同,通体宛若琉璃,肌肤纹理清晰可见,面容慈悲与威严并存,双目微阖,手结玄奥法印。虽无生机,却散发着一种“寂灭”而非“死亡”的玄妙意境,仿佛与周遭星空融为一体,万古不变。金身面前,摆放着一盏青铜古灯,灯盏中并无灯油灯芯,却自行燃烧着一豆微弱却永恒不灭的金色火焰。
“寂灭古佛的真身?!”慧明小和尚惊呼出声,扑通一声跪拜下去,神色虔诚激动。他能感受到金身上那股纯粹到极致的佛门禅意。
慕容秋雅看着那盏青铜古灯,呼吸急促:“古籍有载,‘心灯不灭,寂灭长存’!这……这莫非就是那件降魔至宝——‘寂灭心灯’?传说此灯之火,可焚尽世间一切魔念,护持本心不堕!”
就在众人为这发现震撼时,韦毅魂海中的菩提心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与那古佛金身产生了强烈共鸣!同时,他体内的时空古龙武魂也发出不安的低吟。
“小心!”韦毅猛地将顾清颜等人护在身后,目光锐利地盯向金身后方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星空。
只见那片星空一阵扭曲,一幅幅模糊却惨烈到极致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众人脑海!
那是上古末年的最终战场!苍穹破碎,大地陆沉!无数金光璀璨的古佛、道骨仙风的神人、气血冲霄的武神,与遮天蔽日的狰狞天魔惨烈厮杀!法则崩坏,星辰陨落,鲜血染红星河!一尊伟岸的古佛,燃烧金身,化作万丈“卍”字佛印,将一尊恐怖魔皇连同其麾下亿万魔军镇压封印,而古佛自身也油尽灯枯,金身崩碎,只余一点不灭真灵携寂灭心灯遁入虚空……
画面最后,定格在那被封印的魔皇那双充满无尽怨毒与毁灭意志的猩红眼眸上!那眼神,与韦毅在皇城、在万剑坟感受到的魔皇意志,同源而出,却更加古老、更加恐怖!
“这是……寂灭古佛留下的记忆烙印!”顾清颜俏脸发白,被那场面的惨烈所震撼。
“魔皇……竟被封印过?”南离凰失声。
韦毅心头巨震,瞬间明悟了许多!当今欲要苏醒的魔皇,恐怕并非全盛状态,而是当年被寂灭古佛封印的那尊魔皇,经过万古岁月,即将破封而出!而这寂灭心灯,便是当年重创乃至封印魔皇的关键之一!
就在这时,那具琉璃金身微微震动,一道平和而苍老的意念缓缓响起,并非声音,直接响在众人心间:
“后来者……得见吾身,即是缘法。魔皇‘幽冥’乃域外天魔之主,欲吞噬此界本源。吾以寂灭禅意,燃尽己身,将其大半本源封印于‘九幽魔渊’深处。然魔皇不死不灭,万载后,封印必松。此盏‘寂灭心灯’,蕴含吾毕生寂灭禅意与一丝本源佛火,可克制魔气,护持心神,亦是加固乃至彻底净化魔皇封印的关键之物……”
意念顿了顿,似乎感受到韦毅体内的菩提心与时空之力,带着一丝欣慰:
“身负菩提,执掌时空……或许,你便是那一线变数。心灯予你,望善用之。魔渊深处,除魔皇封印外,亦有当年随吾征战而陨落的诸多道友传承与神兵……然危机重重,非魂尊不可轻入。切记……切记……”
意念渐渐消散,那盏寂灭心灯轻轻飘起,化作一道流光,没入韦毅眉心,悬浮于魂海之中,与菩提心交相辉映,散发温润光辉,守护魂婴。同时,一股关于“寂灭禅意”的玄奥感悟涌入韦毅脑海,虽无法立刻掌握,却为他指明了另一条大道方向。
而那具琉璃金身,在心灯离体后,开始化作点点金色光雨,消散于星空之中,回归天地。
“古佛……走好。”慧明含泪叩首。众人皆肃然行礼。
收获巨大,但心情却更加沉重。魔皇的来历与恐怖远超想象,真正的战场在九幽魔渊,那里是连魂尊都需谨慎的绝地!
“魂尊方可入内……”沐婉清咂舌,“我们差得远啊。”
“路要一步步走。”韦毅目光坚定,感受着魂海中寂灭心灯的力量,“有了此灯与菩提心,我对抗魔气把握更大。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整合同盟,应对魔皇苏醒的第一波冲击。”
众人点头。此番古佛遗迹之行,虽险象环生,但收获堪称逆天。韦毅实力暴增,更得了两件对抗魔皇的关键至宝。
离开心佛密室,重回涅盘殿。殿外沙海依旧死寂,但众人心态已然不同。
“该回去了。”韦毅望向东方,“是时候,让同盟的那些人,见识一下真正的力量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抗魔同盟大会上,当自己展现出菩提心与寂灭心灯之力时,将会引起何等震动!而即将到来的魔劫,也因这新的希望之光,似乎不再那么令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