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御案上那卷泛黄的《论道初约》上。陆承渊身着玄械总署的藏青官袍,指尖划过“赌注”一栏,抬头看向对面的玄空:“长老,此前约定仅提及玄械发展主导权,却未明确‘败方权责边界’——若圣地败北,仍以‘玄道正统’之名在大明境内散布谣言,或暗中阻挠玄械推广,该如何处置?”
玄空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此次前来,本是想在规则细节上模糊边界,为圣地留足转圜余地,却没料到陆承渊如此缜密。“陆督统未免多虑了。”玄空放下茶盏,“圣地以信义立世,若败北,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口说无凭,当落于笔墨。”太子赵衡的声音从御座传来,他将一份补充条款推至案中,“朕已命内阁拟定补充规则,今日便与长老敲定。”条款上清晰写着:“论道败方需出具‘权责承诺书’,承诺永不以任何形式干涉胜方在大明的核心利益——圣地败则不得阻挠玄械研发推广,玄械司败则接受圣地监管,违者视为‘背弃道统’,大明将依据律例处置。”
玄空看着“背弃道统”四字,脸色越发凝重。这四个字对圣地而言,比任何刑罚都更具威慑力——一旦被冠以此名,圣地在天下修士心中的正统地位便会崩塌。他沉吟片刻,终究点头:“可以。但个人战的裁决权,不能由大明官员担任,需请第三方宗门长老主持。”
“这一点,我们早已考虑。”陆承渊递过一份名单,“漠北灵虚宗、南疆万毒谷、东海蓬莱阁,这三派与大明及圣地均无利益纠葛,由他们各派一名长老组成裁决团,长老以为如何?”玄空扫过名单,这三派皆是中立宗门,信誉卓着,他无从反驳,只得颔首应允。
经过一上午的磋商,论道规则最终形成完整闭环:团队战为“10v10实战对抗”,场地设在中州论道台演武场,场内布设“护生符文阵”,禁用穿心、锁喉等致命杀招,以“击破对方核心战旗”为胜;个人战为“战力与理念双重对决”,既比实战技巧,也需阐述自身道统理念,由三派长老共同裁决;双方需在三日后交换参赛人员名单,论道前三个月停止一切公开冲突,互不窥探对方备战情况,违者直接判负。
协议签订时,玄空的手指在“互不窥探”四字上停留许久,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他起身向太子躬身:“本尊今日便返回驿馆整理名单,三日后亲自送至玄械总署。”转身离去时,他与贴身弟子玄虚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那眼神,被站在廊下的李明尽收眼底。
李明是陆承渊特意安排在殿外的,目的就是监控玄空师徒的动向。看着玄虚快步跟出驿馆,钻进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李明立刻对身后的密探吩咐:“跟上那辆马车,注意隐蔽,切勿打草惊蛇。”他自己则翻身上马,直奔玄械总署——陆承渊早有预判,玄空绝不会甘心被动备战,必然会暗中搞小动作。
青布马车一路驶向京郊的云栖山,玄虚在山脚下的破庙前下车,与两名身着粗布衣裳的汉子汇合。密探伪装成砍柴的樵夫,背着柴刀远远跟在后面,只见三人钻进后山的密林,在一处隐蔽的山坳里停下——那里已埋好九根玄玉柱,柱身上刻满了细密的符文。
“长老有令,务必在今日日落前启动‘玄气监测阵’。”玄虚从怀中掏出一枚阵盘,“这阵法能接收三十里内的玄气波动,玄械总署的工坊就在这个范围,只要他们启动高阶玄械的能量核心,我们就能捕捉到完整的能量参数。”一名汉子疑惑道:“师兄,要是被玄械司发现了怎么办?”
“放心,这阵法是圣地秘传的‘隐气阵’,启动后不会散发丝毫玄力波动,除非有人踩在阵眼上,否则绝难察觉。”玄虚说着,将阵盘放在中央的玄玉柱上,注入玄力。九根玄玉柱瞬间亮起淡紫色的光芒,隐入周围的草木阴影中,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异常。
就在此时,密探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他回头一看,只见李明带着十名缇骑悄无声息地围了上来,手中的玄铁锁链泛着寒光。“动手!”李明一声令下,缇骑如猛虎扑食般冲上前,玄虚三人猝不及防,刚要催动玄力反抗,就被缇骑甩出的“锁玄网”罩住——这网是苏清鸢专门研发的,能隔绝修士的玄力运转,一旦被罩住,便成了待宰的羔羊。
“你们是什么人?敢动圣地弟子!”玄虚怒吼道。李明走上前,捡起地上的阵盘,冷笑一声:“玄道弟子不好好准备论道,却在京郊布下监测阵窃取情报,这就是圣地所谓的‘信义’?”他示意缇骑搜查三人,从其中一名汉子的怀中搜出一封密信,上面是玄空的亲笔字迹:“速布玄气监测阵,收集玄械能量参数,重点记录四阶战甲核心波动,为玄雷长老针对性备战。”
拿到人证物证,李明立刻将三人押回京城,直奔文华殿。此时陆承渊正与太子商议玄铁矿场的守卫部署,听闻李明传回捷报,当即下令召集群臣与玄空。半个时辰后,文华殿内再次聚满了人,玄空刚踏入殿门,就看到被押在殿中的玄虚三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玄空长老,你可知罪?”太子将密信与阵盘扔在御案上,声音冰冷,“刚签订完‘互不窥探’的协议,你的弟子就带着你的密令,在京郊布下监测阵,妄图窃取玄械司的核心情报——这就是你口中的‘圣地信义’?”
玄空强作镇定:“监国殿下,此事与本尊无关!是玄虚等人私自行动,曲解了本尊的意思。”“曲解?”李明上前一步,将供词呈上,“玄虚三人已全部招供,称布阵是你的明确指令,阵盘也是你亲自交给玄虚的。这阵盘上的玄力印记,与你昨日在协议上按下的玄力印记完全吻合,长老还要狡辩吗?”
群臣顿时哗然。王伦出列怒斥:“长老刚在殿上承诺‘互不窥探’,转身就派弟子搞阴谋诡计,如此出尔反尔,何以立世?若论道台对决时也耍这般手段,圣地的颜面何在?”宁王赵瑾也附和道:“论道本应是光明正大的比拼,用这种卑劣手段窃取情报,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
玄空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没想到李明的动作如此之快,竟能在短短几个时辰内人赃并获。他深吸一口气,走到玄虚面前,抬手一掌拍在他的肩头——玄虚喷出一口鲜血,摔在地上。“孽徒!竟敢败坏圣地名声!”玄空怒声道,“本尊今日便废了你的修为,将你逐出师门,以正视听!”
“长老这招‘弃车保帅’,用得倒是熟练。”陆承渊淡淡开口,“但仅凭处置一名弟子,不足以弥补违约之过。若按协议,圣地此举已构成‘窥探备战’,应直接判负。但念及论道台对决关乎重大,我们可以不予追究,但需补充‘约法三章’。”
太子点头道:“陆督统所言极是。玄空长老,你若想保住论道台对决的资格,便需应允这三条约定。”玄空别无选择,只能咬牙道:“请殿下示下。”
“其一,论道前,所有驻留大明的圣地弟子,需集中居住在驿馆内,每日外出需向督查署报备行踪,不得擅自离开京城;其二,圣地不得再以任何形式监测、窃取玄械司情报,大明将在京郊及玄械工坊周边布设‘反隐气阵’,若再发现圣地弟子靠近,直接视为挑衅;其三,若论道时发现圣地使用窃取的玄械情报针对性备战,立刻终止对决,判圣地败北,并永久禁止圣地弟子踏入大明境内。”陆承渊一字一句道,每一条都直击圣地的要害。
玄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得不点头应允:“本尊答应。”他知道,此时若是拒绝,不仅论道台对决会泡汤,圣地在大明的最后一点立足之地也会丧失。
太子见状,立刻下旨:“传朕旨意!一、命督查署与玄械司联合组建‘防窥探专班’,由李明任统领,全权负责监控京城内外的圣地人员动向,赐‘先斩后奏’之权;二、派禁军接管京郊二十座玄铁矿场的守卫,严禁任何非玄械司人员进入矿场核心区域,违者以‘窃取军资’论处;三、玄械司即刻在工坊及矿场周边布设反隐气阵,所需符文材料由户部全力供应。”
“臣等遵旨!”李明与陆承渊齐声领命。玄空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的暗棋不仅被彻底挫败,还让大明找到了加强戒备的理由,今后再想获取玄械司的情报,难如登天。
散会后,玄空独自返回驿馆,将玄虚等人囚禁在偏院,面色阴狠地自语:“陆承渊,你果然不好对付。但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圣地吗?等着吧,论道台对决,本尊有的是办法让你输。”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轻轻摩挲——这是圣地与西域黑风寨的联络令牌,他已决定,让黑风寨在边境制造事端,牵制玄械司的精力。
而在玄械总署内,气氛一片振奋。李明拿着太子赐予的“先斩后奏”令牌,兴奋地说道:“大人,有了这令牌,督查署行事就方便多了!我已安排人手,在圣地驿馆周边布下暗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苏清鸢也带来了好消息:“反隐气阵的图纸已经设计完成,这种阵法能检测到所有隐藏的玄气波动,就算是圣地的秘传隐气阵,也能在三里外发现。我们的符文师团队连夜赶工,明日就能开始布设。”
陆承渊却神色凝重:“玄空不会就此罢休。他在大明境内的暗棋被我们挫败,很可能会从外部入手——西域黑风寨与圣地有勾结,李明,你立刻传令李砚,让他加强西北边境的戒备,严防黑风寨突袭。另外,通知督查署的密探,重点监控圣地与西域的联络通道,一旦发现异常,立刻上报。”
“属下明白!”李明立刻领命离去。陆承渊又看向苏清鸢:“四阶战甲的研发不能停,玄空越是急着搞小动作,就越说明他们对玄械的战力心存忌惮。我们必须在论道前,让四阶战甲实现量产,同时完成符文火炮的升级。”
“放心,研发进度比预想的快。”苏清鸢展开四阶战甲的设计图,“能量核心的抗雷测试已经完成,能抵御通玄境巅峰修士的雷系攻击;林墨的百炼玄铁也已成功,用这种玄铁锻造的战甲,硬度是三阶战甲的两倍。另外,我们从玄空的监测阵中得到启发,研发出了‘能量干扰仪’,若圣地修士使用针对玄械的玄术,我们能立刻干扰其玄力运转。”
陈刚也补充道:“论道台团队战的人选已经初步确定,我们挑选了十名最精锐的玄械兵和明军将士,正在进行协同训练。他们对‘击破核心战旗’的战术已经熟悉,相信在论道台上能有好的表现。”
次日清晨,玄械司的符文师团队便带着材料,前往京郊的玄械工坊和矿场,开始布设反隐气阵。与此同时,禁军也接管了矿场的守卫,身着玄铁战甲的禁军士兵在矿场周边巡逻,严密排查每一个进出人员,确保玄铁原料的安全。
圣地驿馆内,玄空看着窗外巡逻的督查署密探,心中烦躁不已。他派去联络黑风寨的弟子,刚出京城就被拦下盘查,虽然最终脱身,但也暴露了行踪。“陆承渊,你真是布下了天罗地网。”玄空喃喃自语,“但论道台在中州,是圣地的地盘,到了那里,就由不得你了。”他提笔写下一封密信,用特殊的玄术符文加密后,交给一名弟子:“务必将这封信送到玄雷长老手中,让他提前在论道台周边布设‘玄力压制阵’——就算陆承渊的四阶战甲再强,到了中州,也得受圣地的规矩约束。”
这名弟子不敢耽搁,乔装成商人,连夜离开了京城。他不知道的是,从他走出驿馆的那一刻,就有两名督查署的密探悄悄跟了上去——李明早已料到玄空会向圣地传递消息,早已在各条出城通道布下了眼线。
京城的夜色中,玄械总署的研发工坊依旧灯火通明。苏清鸢带着符文师们调试能量干扰仪,屏幕上跳动的玄力波形代表着干扰仪的效果正在逐步提升;林墨的锻造工坊里,第一套四阶战甲的玄铁甲片已经锻造完成,在炉火的映照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陈刚则在校场上,带着团队战的选手进行最后的战术演练,十人的配合越来越默契。
陆承渊站在了望塔上,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底气。虽然玄空的暗棋不断,但每一次都被他们成功化解;虽然论道台的对决依旧充满挑战,但他们有朝堂的支持、百姓的期盼,有最先进的玄械技术和最精锐的团队。他知道,玄空的拖延算计和暗中窥探,不过是最后的挣扎——三年后的论道台,玄械司必将以绝对的实力,赢得这场关乎道统的终极对决。
此时的西北边境,李砚接到了李明的传令,立刻加强了边防部署。玄械兵与明军协同巡逻,三阶战甲的蓝光在边境线上闪烁,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黑风寨的探子看到这一幕,只能悄悄退去,将消息传回山寨——他们知道,在如此严密的戒备面前,任何突袭都只是徒劳。
论道规则的闭环已经形成,圣地的暗棋被彻底挫败,玄械司的备战环境得到了充分保障。一场关乎玄道与玄械未来的较量,正在悄然积蓄力量,等待三年后的中州论道台,迎来最终的爆发。而陆承渊和苏清鸢,正带领着玄械司的所有人,一步一个脚印地朝着胜利的方向前进,用玄械的光芒,照亮大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