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众人开口,她突然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怨毒,对着林飞宇和罗文尖声谩骂起来:
“你们这些该死的外来者!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招惹什么!地母神会对你们每一个人降下神罚!她的怒火会烧遍整个秘境,把你们这些亵渎神明的人烧成灰烬,让你们万劫不复!”
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两块生锈的铁块在互相摩擦,每一个字都透着刺耳的尖锐,听得人耳膜发疼。
小牛被这声音吓得缩了缩脖子,往鲜于茶茶的方向挪了挪,脑袋埋进她的衣摆里,再也不敢探出来。
罗文掏了掏耳朵,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哦,怪不得之前一直装哑巴,原来你的声音这么难听。”
他故意夸张地皱了皱眉,还配合着做了个干呕的动作,“早知道你说话这么刺耳,我刚才就该让林大哥多掐你一会儿,省得现在污染耳朵。”
圣女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死死瞪着罗文,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林飞宇没心思看他们斗嘴,他蹲下身,目光紧紧盯着圣女,语气冷得像冰:“她这是中了你所说的地母神的诅咒,对吗?”
圣女的身体僵了一下,她别过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是。”
“怎么解?”
林飞宇追问,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不管是需要药材,还是需要仪式,你只管说,只要能解开她的诅咒,我能满足你的要求。”
圣女像是没听清似的,抬起头看着林飞宇,眼神里满是茫然:“什么?”
“我问你,这该死的诅咒怎么解!”
林飞宇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鲜于茶茶,
“她现在连现实和过去都分不清楚了,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彻底陷在自己的幻觉里,再也醒不过来!你要是知道办法,就赶紧说!”
圣女缓缓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绝望:“没有办法了。”
“什么叫没有办法了?”
罗文也凑了过来,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这世上就没有解不开的咒术,无非是代价大小的问题。你要是不说,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毕竟,你现在的命还捏在我们手里。”
圣女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有痛苦,有无奈,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悲凉:“地母神的降生被打断了。祂本来该借着降生体来到这个世界,可那场大战之后,降生体被打碎,祂没有了降生的容器,就再也没办法出现了。这件事已经过去几百年了,久到秘境里的大部分部落,都忘了地母神的存在,忘了我们这些守护者的使命。”
她的话像是一团迷雾,绕得林飞宇和罗文都皱起了眉头。什么降生体?什么大战?地母神又是何方神圣?这些陌生的词汇让在场的人都摸不着头脑,连一直沉默的青乙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小声嘀咕:“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就在这时,罗文忽然开口了:“林大哥,我想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
林飞宇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哦?你说说看。”
罗文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道来:“大千世界的起源传说,想必林大哥也听过吧?自古相传,天地未开之时,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混沌鸿蒙,没有天,没有地,更没有生灵。后来有先天生灵诞生,祂用巨斧劈开混沌,清气上升化为天,浊气下降化作地,这才有了天地之分。再后来,天地间诞生了万物生灵,又演化出三界六道,众生在其中轮回往复,这就是我们所在的一方世界。”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可随着时间推移,有些修士苦修飞升,却发现天外还有天。原来我们所在的世界,只是无数世界中的一个。这就是三千世界的由来。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在已知的世界之外,还有许多未开辟的‘鸿蒙种子’。这些种子根据大小和潜力,被分为洞天、福地、秘境之流。它们就像是没长大的胎儿,无法自行演化成完整的世界,只能被诸天大能炼化,收归己用,当作修炼的洞府或者储物的空间。”
“不过,有些秘境比较特殊。”
罗文的目光落在天水部圣女身上,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它们虽然没能演化成完整的世界,却在漫长的岁月里孕育出了自身的意志。这些意志根据秘境的属性分化,有的掌控天空,自称‘天父’;有的掌控大地,自称‘地母’;还有的掌控幽冥,自称‘冥土’,或者掌控风力,自称‘风王’……而咱们现在所在的小幻音天,你知道它的来历吗?”
林飞宇点了点头,他早年在沙陀国的藏书阁里读过相关的记载:“知道些。据说小幻音天原本是紧那罗一族的栖息地。紧那罗一族不满帝天氏的奴役,从沙漠瀚海深处找到了这处秘境,举族迁移了进去,从此消失在世人眼中。那时候昆仑还没陨落,地界还有天人神仙现世,帝天氏为了找回紧那罗一族,求助了天人,可一直没能找到秘境的踪迹。后来昆仑陨落,天人神仙绝迹,小幻音天就彻底消失了,再也没人知道它的下落。”
“不错,但我大罗剑宗门中的记载,还有另一个版本。”
罗文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里带着几分自得。
作为大罗剑宗的剑子,他能接触到许多不为人知的秘辛,这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记载里说,紧那罗一族确实是帝天氏的眷属,而且帝天氏非常宠爱紧那罗一族的主母,甚至为了她,疏远了其他部族的首领,这就招来了许多人的嫉妒。很快,流言蜚语传遍了帝天氏的领地,有人说紧那罗主母心怀不轨,想借着帝天氏的宠爱掌控部族权力;还有人说她是蛮族派来的奸细,早晚要颠覆帝天氏的统治。”
“帝天氏本就多疑,听了这些流言,渐渐疏远了紧那罗主母。主母为了重新赢得帝天氏的宠爱,四处寻找能让帝天氏回心转意的方法。后来,有心人告诉她,在瀚海沙漠深处,有一件自天外降临的异宝,只要能得到这件异宝,不仅能让帝天氏重新宠爱她,还能让紧那罗一族的实力大增。主母满脑子都是挽回帝天氏的心,根本没多想,立刻带领族人进入了沙漠瀚海深处。”
罗文的声音低沉了些,带着几分讲故事的意味:“他们在沙漠里找了整整数年,终于找到了那处秘境。主母以为异宝就在秘境之中,迫不及待地带着族人闯了进去,想要找到秘境的中枢,掌控整个秘境,以此作为献给帝天氏的礼物。可她没想到,这处秘境已经孕育出了自身的意志。也就是后来的小幻音天。秘境意志为了不被人掌控,反过来奴役了紧那罗一族,还将秘境从地界隐匿起来,脱离了帝天氏的掌控。”
“帝天氏得知消息后,又气又急。他舍不得紧那罗一族的战力,更放不下自己的情人,于是派兵攻打秘境。可秘境意志实力强大,帝天氏的军队根本无法攻破秘境的屏障。后来,帝天氏只能向天人求助,天人出手后,战火瞬间波及整个秘境,双方打得天昏地暗。可就在战局胶着的时候,昆仑突然陨落,天人失去了地界的依托,被迫返回天界,这场大战才不了了之,而小幻音天也彻底消失,再也没人能找到它的踪迹。”
说完这些,罗文转头看向天水部圣女,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我说的没错吧,紧那罗一族的后裔?”
圣女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紧紧咬着下嘴唇,直到尝到嘴里的血腥味,才勉强稳住情绪。她抬起头,看着罗文的眼神里满是震惊。
这些秘辛是紧那罗一族世代相传的秘密,除了族中的核心成员,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可眼前这个外来的修士,竟然能说得一字不差。
林飞宇也有些意外,他看向罗文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
“没想到大罗剑宗还有这样的记载,倒是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他转而看向圣女,语气再次变得强硬,
“既然你是紧那罗一族的后裔,就该知道如何让地母神出现。说吧,有什么方法?”
圣女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力:“没可能的。地母神的降生被那场大战打断了,祂的降生体被打碎,分成了十三份,散落在秘境的各个角落。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这些降生体,可到现在,也只知道其中两份的下落,而且……”
“而且什么?”
林飞宇追问,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圣女的目光落在鲜于茶茶身上,眼神里满是复杂:“而且,那两份降生体,已经被鲜于姑娘吸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