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哭的何雨水快步冲进哥哥屋里,拿出哥哥这些年来存放贾家的欠条的饼干盒子,狠狠地摔在摔在贾张氏的面前。
哗啦——
生锈的饼干盒在青石板上炸开,泛黄的纸片如同秋日的枯叶般四散飞舞。
最上面那张1962年12月的协和医院收据上。
接生费45元
几个大字格外刺眼,缴费人一栏赫然写着何雨柱三个遒劲有力的钢笔字。
一大爷阎埠贵弯腰捡起一张1962年1月的欠条,老花镜后的眼睛突然瞪大:
六二年一月五日,今借到何雨柱同志现金贰佰元整(¥200.00),用于置办贾东旭丧事,借款人虞翠兰(贾张氏)。还按了手印呢。
他颤抖的手指划过发黄的纸面。
这...这日期比东旭去世还早了好几天啊!
贾张氏拖着那条打着石膏的右腿,像只受伤的母熊般扑向纸堆。
她肥厚的手指刚抓住一张1963年的医院收据,就被结冰的青石板滑倒,臃肿的身躯重重砸在雪堆里,震得旁边晾衣绳上的冻白菜簌簌直落。
贾张氏摔的身躯猛地一颤,也顾不得疼痛往起爬:
都是假的!傻柱伪造的!
可她那条伤腿突然打滑,整个人再次重重栽在雪地里,只剩两条粗短的腿在空中徒劳地蹬着。
秦淮茹死死咬住下唇,鲜血顺着嘴角渗进棉袄领子。
她颤抖的手指抚过一张前段时间的欠条,纸上今欠何雨柱同志收音机赔偿金壹佰贰拾元整的字迹潦草,但右下角那个鲜红的指印依然刺目。
寒风卷着纸片在院子里打转,一张1961年的纸条粘在了晾衣绳上。
纸上的字迹稚嫩歪斜:
「柱子哥,婆婆说要给你说媳妇,让先借八十元置办见面礼...」
后半截被水渍晕开,只能辨认出几个模糊的笔画。
许大茂不知从哪摸出个算盘,噼里啪啦打得震天响:
光这些有凭据的就687块4毛2!
他故意提高嗓门。
够买两间大瓦房了!
放屁!
贾张氏刚翻身坐在地上,猛拍大腿,脸上的肥肉抖了三抖,三角眼凶狠地瞪着散落一地的欠条:
这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谁知道是真是假?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又尖又厉。
傻柱这些年也没提过,现在突然拿出来,谁知道是不是他自个儿瞎写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朝易中海使眼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易大妈见状,一巴掌拍在自家男人后背上,怒道:老易!你少掺和!
易中海低着头,假装没看见,手指不停地搓着棉袄袖口的毛边,汗水浸湿了布料,指节都泛了白。
二大妈冷笑着插嘴:
哟,贾张氏,你这记性可真好,欠钱的时候记不清,拿钱的时候咋不糊涂呢?
她指着秦淮茹手里那张前段时间的收音机赔款欠条。
这白纸黑字,还有你家淮茹的手印,这事大家也都记得呢,你是拿大家都当傻子吗?
贾张氏见形势不对,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捂着心口开始嚎:
哎呦喂!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老贾啊!东旭啊!你们看看啊!这些人合起伙来要逼死我们娘几个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偷偷用余光瞄着众人的反应,见没人买账,又猛地收住哭声,恶狠狠地指着何雨水:
就是你!你个小蹄子,挑拨离间!
许大茂翘着二郎腿,阴阳怪气地补刀:
老虞婆,你要是不认账也行,咱们这就去派出所,让公安同志验验这些借条上的指纹,看看是不是你们家的手印?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
不过嘛……这要是查出来是真的,那可就是诈骗罪了。
贾张氏彻底慌了,脸上的横肉扭曲成一团,嘴里却还在硬撑:
我……我年纪大了,记不清了!
她突然转向秦淮茹,厉声骂道。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要不是你,我们家能欠这么多债?
易中海全程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易大妈见状,冷哼一声,拽着他的胳膊:
老东西,再敢管闲事,今晚就滚出去睡!
满院寂静,只剩下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纸片上的沙沙声。
那些欠条、收据、借据,像一把把尖刀,彻底剖开了何雨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