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发现一具面目全非的男尸,且特征与失踪的王忠义高度吻合的消息,像一阵凛冽的寒风,迅速刮遍了南锣鼓巷,也毫无意外地灌进了四合院每一个角落。
起初还是窃窃私语,随着前去打探消息的人带回更“确切”的细节(尽管多是猜测),院里的反应顿时激烈起来,众生百态,显露无疑。
中院,何雨柱(傻柱)家。
当有人冲进来带着哭腔告诉他“河边发现的人,八成就是王科长”时,傻柱正心神不宁地摆弄着锅铲。
他先是愣住,随即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这个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浑人,眼圈瞬间就红了,他猛地一拳砸在门框上,低吼道:
“放你娘的屁!不可能!忠义他……”话没说完,声音已经哽咽。
他无法接受那个身手好、讲义气、昨天还一起谈心的兄弟就这么没了。
巨大的悲痛和无力感让他蹲在地上,这个糙汉子竟像个孩子似的,肩膀耸动,发出了压抑的哭声。
闻讯赶来的李建国,听到傻柱的哭声和周围人的议论,脸色瞬间惨白。
他比傻柱更冷静些,但颤抖的嘴唇和瞬间涌出的泪水也暴露了他的崩溃。
他靠在墙上,喃喃道:
“忠义哥……怎么会……”
两人沉浸在巨大的悲伤和愤怒中,恨不得立刻去找出凶手拼命。
前院,二大爷阎埠贵家。
阎埠贵连连摇头叹息,对二大妈和其他围过来的邻居说:
“唉,可惜了,真可惜了!王忠义多好的小伙子,年轻有为,技术好,人又正派。这真是……天妒英才啊!咱们院少了这么一位,真是损失!”
他的惋惜带着知识分子的腔调,有几分真情实感,也或许夹杂着对院里失去一个“能人”后格局变化的微妙考量。
后院,许大茂家。
许大茂听到消息后,先是惊愕,随即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弯起。
他赶紧躲回屋里,关上门,生怕被人看见他脸上的喜色。
他在屋里兴奋地搓着手,压低声音对镜子里得意的自己说:
“嘿!真是老天爷开眼!让你王忠义横!让你抢我风头!这下玩完了吧?哈哈!”
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等这事儿风头过去,该怎么重新接近娄晓娥。
他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充满了小人得志的阴暗。
后院,易中海家。
易中海听到外面的喧闹和确切消息后,坐在八仙桌旁,久久没有说话。
他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杯,慢慢喝了一口,然后长长地、几不可闻地舒了一口气。
压在他心头的那块大石头,似乎随着这个消息彻底落定了。
院里再也没有人能像王忠义那样挑战他的权威,质疑他的决定。
一种掌控感重新回归,虽然伴随着一丝对生命的淡漠,但更多的是一种“拨乱反正”般的释然。
他觉得,院子终于可以回到他熟悉的、能够掌控的轨道上来了。
邻居贾家。
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纳着鞋底,听到外面的议论,她撇撇嘴,刻薄地低声咒骂:
“活该!短命鬼!让他嚣张!让他不积德!肯定是缺德事做多了,遭了报应!死了干净,省得碍老娘的眼!”
她的恶毒源于根深蒂固的自私和嫉妒,王忠义的“死”在她看来,不过是印证了她那套“因果报应”的歪理。
小小的四合院,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尽管尚未最终证实),上演了一幕鲜活的人性浮世绘。
真心的悲痛、虚伪的惋惜、赤裸的欢欣、冷漠的释然、恶毒的诅咒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大时代下普通人面对生死与利益变迁时最真实的反应。
而这一切的喧嚣与纷扰,都暂时与远在郊外、全神贯注于潜伏任务的王忠义无关。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死讯”已经在院里掀起了怎样的波澜,更不知道,这波澜最终会如何反作用于他自己和院里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