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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自动被升到了机甲的头部,从那巨大的眼睛中,他能够俯瞰整个京师。
震惊的百官,顶礼膜拜的百姓,都被他尽收眼底。
城内的御林侍卫赶忙冲向宫门,然而他们却是发现宫门前的石狮眼里散发金色的光芒!
随后那石狮立身而起,摇晃脑袋,活动一下筋骨,便从石台上一跃而下。
冲在最前头的侍卫长连忙停下,张开双臂拦下后边的侍卫,一堆人直接挤成了一坨。
侍卫长那叫一个懵逼啊,先是皇宫站起来了,然后又是这石狮子活过来了,今天真是把这辈子所能见的奇观都见了个遍啊!
那只从石台上跃下的石狮,足下青砖微微下陷。
它甩了甩鬃毛,碎石簌簌落下,通体依旧是青灰色石质,但却带上了些许金属光泽,正在逐渐朝着暗金色蜕变。
一双狮目,金芒吞吐,虽无凶戾之气,却带着一种威严与灵性,静静地看着眼前挤作一团,如同受惊鹌鹑般的御林侍卫。
侍卫长喉结滚动,冷汗浸透了内衫。他是世袭军户出身,祖上跟着成祖爷打过仗,自己也经历过一些场面,可眼前这……石狮子活过来拦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
关键是这位爷,现在可就堵在宫门口!
“队……队长,咋办?”一个年轻侍卫牙齿打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侍卫长强自镇定,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那石狮抱拳行礼。
“尊……尊驾,”他的声音也有些干涩,“末将等需入宫护卫,不知尊驾在此,有何谕示?”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一头活过来的石狮子说话,只能硬着头皮试探。
暗金石狮歪了歪硕大的头颅,仿佛在思考,一对金瞳紧盯着一众侍卫。
石狮的视野开始与朱由检共享,一众侍卫的影像直接传到了朱由检眼中。
“啊这……面对这等震撼场面居然还敢前来护驾,倒是勇气可嘉啊,态度很不错。”
朱由检对一众侍卫的工作颇为满意,纵使面对未知,也依旧敢于前行,这态度拿出来了,给他们的工资倒也是没白开。
石狮眼中的金芒稳定下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它嘴里响起,这次是低沉的金石之音:
“朕在此。”
众人浑身一震。
石狮继续开口:
“宫门由瑞兽暂守,尔等不必担忧,在外守卫便可,不过尔等坚持职守,勇气可嘉,朕甚是欣慰,事后一人领20两白银,当作嘉奖。”
片刻后,它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吼,意识再次重回石狮的掌控。
“所以……刚才的声音……是陛下?”那年轻的侍卫眨了眨眼,还处于懵懂中。
“行了行了,你们都听见了!陛下都发话了,我们赶紧退下,在外围守卫吧。”侍卫长转身挥了挥手,让一众手下通通退下。
司礼监值房。
王承恩在最初的巨响和地动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到底是皇帝最信任的内侍,心志比常人坚毅,强忍着惊骇冲到窗前,恰好看到紫禁城站起的全过程。
“天……天命……”王承恩喃喃自语,老脸上肌肉抽搐,激动万分。
他是看着皇帝长大的,深知陛下自登基以来的艰难。如今,这颠覆常理的神迹,竟真在陛下手中显现!这难道不是上天注定?
他猛地一激灵,想起自己的职责,也顾不得外面天翻地覆,连滚带爬地冲出值房,向着乾清宫原址跑去。
一路上,他看到的是瘫软在地的宫女太监,以及不知所措的低阶官员。
“皇爷!皇爷!奴婢王承恩!皇爷您在吗?!”王承恩跑到原本乾清宫的位置,如今这里已经是紫禁机甲的屹立之地。
他扑通跪下,朝着那巨大的机甲,用尽力气呼喊。
朱由检在指挥舱内听到了王承恩的声音,心念一动,一道柔和的光芒包裹住王承恩,将他接引进了指挥舱。
王承恩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已身处这奇异的空间之中。脚下是熟悉的金砖,头顶是熟悉的殿堂,前方是负手而立,沐浴在光晕中的皇帝。
“皇……皇爷……”王承恩噗通跪倒,激动得语无伦次,“这真是天神下凡,佑我大明啊!”
“起来吧,大伴。”朱由检转身,语气平静。
“此非神佛,乃我大明国运凝聚,历代先帝心血所系,今日为破国难而显化。”
他指了指前方,外面是飞速掠过的云层和大地。
王承恩抬头望去,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壮丽的光景,原来在这个高度,天空是这般模样!
后宫,坤宁宫。
周皇后原本正带着一些亲近妃嫔,焦虑不安地等待着皇帝回宫的消息。
当那地动山摇的巨响传来,宫殿剧烈摇晃,琉璃瓦叮当作响时,所有人都吓得花容失色,宫娥太监乱作一团。
“地龙翻身了?快护住娘娘!”老嬷嬷尖叫着。
然而,当她们被搀扶着想跑时,却是发现眼前的一切仿佛变了光景,她们所在的坤宁宫早已被并入了机甲中。
她们处于机甲腰部的位置,眼前隔着一层纯净的透明琉璃,正好能够俯瞰整个京城。
“母……母后……”年仅数岁的昭仁小公主紧紧抓着周皇后的裙摆,伸出小手指着外边,奶声奶气地问:“我们是在天上吗?父皇……父皇在上面吗?”
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无限的,面对这高空之景,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一脸惊奇。
周皇后也是不知如何回答,素来端庄持重的她,此刻也完全失去了方寸,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身边的袁贵妃等人更是不知所措,有胆小的妃嫔已然晕厥过去。
“皇爷……应该是皇爷在召唤神物……”一位稍微镇定的老太监颤巍巍地说:“这是……这是太祖太宗显灵,庇佑我大明啊!”
身处机甲头部的朱由检,共享着机甲各处的视野,自然也看到了坤宁宫区域的情况。
看到皇后与小女儿昭仁惊惶不安的模样,尤其是昭仁那双好奇多于恐惧的眼睛,他心中一动。
一道金光温柔地包裹住周皇后和紧紧抓着她裙摆的昭仁公主。
“呀!”昭仁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却并不害怕,反而觉得周身暖洋洋的。
周皇后只觉得脚下一轻,眼前光影流转,瞬息之间,便已离开了那坤宁宫,来到了一个更为开阔明亮的空间。
这里正是机甲头部的核心区,朱由检所在之处。
“陛下!”周皇后一眼就看到了负手立于眼窗前,沐浴在淡淡光晕中的丈夫,心中稍定,但眼前的景象仍让她难以置信。
“皇后娘娘!”王承恩看到了出现的皇后娘娘,起身便要行礼迎接。
“父皇!”昭仁公主则完全被新奇感占据,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看脚下缩小的城市,又看看眼前高大的父亲,挣扎着从皇后怀里下来,迈着小短腿就想跑过去,却被周皇后下意识地拉住。
朱由检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冲小女儿招了招手。周皇后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手。
昭仁立刻开心地跑过去,抱住朱由检的腿,仰着小脸:“父皇!我们飞得好高呀!这个大巨人是我们家变的吗?”
朱由检弯腰将女儿抱起,让她能更好地看到前方景象。“是啊,这是我们朱家的皇宫变的。怕不怕?”
“不怕!”昭仁用力摇头,指着窗外,“好看!”
朱由检笑了笑,这才看向皇后,语气沉稳:“梓童受惊了。”
周皇后定了定神,走到近前,福了一礼,目光复杂地看着窗外那不可思议的视角和脚下这尊正在移动的巨神,声音带着疑惑:“陛下……这究竟是……?”
“此乃我大明国运显化,历代先帝心血所系,名为紫禁城机甲。”朱由检简单解释道:“如今流寇张献忠猖獗北上,威胁社稷,故朕引动国运,显化此身,以固国本。”
他抱着女儿昭仁,上前一步,与皇后并肩而立,望向南方。
昭仁公主在父亲怀里,好奇地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又看看父皇的脸,小声对父皇说:“父皇要去打坏人吗?这个大巨人好厉害呀!”
“嗯,对啊,小昭仁真是聪明呢。”朱由检低下头,蹭了蹭小女儿软糯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