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一行人乘坐醉仙楼的马车回到了镇上。安排妥当后,她让元嬷嬷带着大表姐田大丫先回季宅,自己则带着冬月径直去了醉仙楼,看见左东家刚好外面回来,正好汇报下北坡荒山的进展,并告知自己需要在季石庄待上几日。
想到这几日不能回家,尤其是念及那位胃口不佳、又有些傲娇的大东家,季墨觉得应当表示一下对东家们鼎力相助的谢意。主意已定,她决定再醉仙楼的厨房,为东家们准备几份点心和奶茶——用的当然是醉仙楼常备的鲜牛奶(自己只有羊奶)。
向唐掌柜打过招呼,季墨便领着冬月在醉仙楼后院的厨房里忙碌起来。
三楼临窗处,轩辕璟的目光越过窗棂,落在那个在厨房里来回奔忙的纤细身影上。暗卫刚刚传来的消息,连同那闻所未闻的“地龙通道”构想,一并在他心头翻涌,一种超出掌控的感觉越发强烈。不过,看着下方忙碌的人儿,他紧绷的嘴角微微松缓:还好,这丫头还算有良心,知道给他弄点心。
点心与各种口味的奶茶很快准备妥当。季墨仔细叮嘱唐掌柜奶茶需温热饮用,之后才与冬月一道,悠悠踱步回了季宅。此时约莫现代下午四五点钟的光景。净姑姑正张罗着晚饭,其他人或在洒扫庭院,或已忙完手头的活计。见到季墨回来,众人纷纷热情见礼:“大姑娘安。”、“大姑娘回来了。”季墨暗自感慨:学了规矩,果然不同。
瞧见吴氏正带着兰儿给豆芽浇水,季墨便问:“娘,我爹回来了吗?”
吴氏答:“回来了。今儿的炊饼备足了,米饭只做了一锅,一切顺利。你爹和文弘他们在工坊那边呢。”
季墨点头,对元嬷嬷道:“嬷嬷,您跟净姑姑张罗晚饭吧,我去工坊看看。”
走近工坊,季墨看到两边新搭建的工棚已经颇具规模,进度倒是出乎意料地快。
“大伯,爹!”她忽然瞥见季大山和季大树正与工匠比划着什么,心头莫名一沉,赶紧扬声唤道。
两人闻声回头:“墨回来了?那边可顺利?”
“很顺利。”季墨走上前,“北坡五百亩荒山,三十年的契约已定,工匠们已开始筑建。我赶巧碰见大姑回村,让她将家人都接去林场帮忙,至少冬日生计有靠了。”
她随即压低声音问出最关心的:“大伯,匠人们问起地龙通道的事没?”
季大山回道:“问了。我只推说那是留着走其他用途的通道,我们自己负责砌土炕和灶台,他们只管搭工棚架子就是。估摸两三天主体就能完工,余下的细活我和你爹带着家里人就能拾掇好。你放心忙林场那边就是。”
“这样安排甚好。”季墨松了口气,“我打算接大姑一家来镇上。姑丈的两个兄弟就留在林场帮工,咱们得培养些自己人。大表姐我已带回,打算让她替下娘亲,我回村住着也好方便些。另外,”她神情转为凝重,“元嬷嬷和冬月是醉仙楼东家从府城派来的,身契也给了我,但尚不确定她们有无其他身份。咱们平时说话行事都要加倍谨慎,小心总无大错。”
季大树立刻保证:“放心,墨丫头,你说,我们听!准错不了!”
“明白就好。”季墨又转向季大山,“明日我带娘回村里主事。家中你们安排便是。等林场的建筑完工,开垦荒山步入正轨后,咱们再仔细调整分工。”
季大山点头:“好。墨丫头你先回去歇歇,我们抓紧时间多干点。”
季墨应了:“您们也别太劳累。”她又叮嘱道,“工坊落成后,大伯您搬过来正房,看好工坊。文昊哥和文弘哥还住门房护卫宅院。其余人员,您和爹商量着定。食材制作务必严格,贵重原料都要亲自经手,妥存屋内。”
“明白!”
家人的无条件信任与支持让季墨心头暖意融融。有他们在,她更有千万个理由带着大家奔向锦绣前程!
“四妹妹,来帮我一下。”季墨唤住了正要去帮忙的季兰。
“来了,大姐姐!”季兰欢快地应声,轻盈的脚步透出喜悦。
冬月也端着一杯热茶,跟在了季兰身后。
进屋前,季墨特意停在门边,对冬月郑重道:“冬月,记着,这屋子往后只准我和兰儿进出。连我爹娘也不可入内。非有什么秘密,只是我个人的习惯,你,能明白吧?”
冬月垂首,恭敬应道:“是,大姑娘。奴婢省得。”
季墨放缓语气补充:“也莫太过拘谨,你们虽不是我的家人,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奴仆,只管将季宅当成自家便是。”
冬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微光,欠身道:“奴婢明白,谢大姑娘恩典。”
进得屋来,季兰心领神会地关好门闩,悄声问道:“姐,可是有事?”
“非等有事发生才要提防,这叫未雨绸缪。”季墨压低声音,将自己对元嬷嬷和冬月身份的疑心、家中人口渐多、以及如何安排大姑一家等事,一一告知这位最信赖的妹妹,“所以,这屋子与后院的工坊一样,务必守住,不许任何人擅入。
还有,”她靠近季兰耳语,“料包之事,寻个稳妥时日,悄悄让爹在咱屋里挖个小地窖做秘密库房。定要砌好,铺上油毡防潮。最重要的,每日加入卤锅的水,也是那‘仙爷爷’赐下的灵水,这便是我家卤味香气独特的根源,即那秘方所在。你有空时,多寻些长竹节做成筒子,旁人便摸不着门道。你只需每日做做样子,往锅里注入灵水即可。”
季兰郑重点头:“姐姐放心,都记下了!”
“嗯。”交代完要紧事,季墨才露出几分倦意,“那我稍憩片刻。”
待季兰退出房间,季墨长长吁了口气,片刻的放松后,她心神微动,悄然闪入了那片神秘的空间。
“咦?”眼前景象令她一怔。昔日朦胧的山峦竟变得清晰可见,山势层叠,脉络分明,“这……是又晋升了?”
“亲爱的主人,猜猜我在哪里呢?”一个轻柔飘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季墨猛然回头。在氤氲的雾气中,一个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周身流转着淡淡的柔和光晕。
那影像在虚实间不断变幻,还不甚稳定。
“这是……要凝成形体了?!”季墨惊喜交加。
“嗯呢~只是现下还有些不稳定。”那声音带着掩不住的雀跃,“待你的林场步入正轨,根基稳固之时,我便能与主人并肩同行了!”
望着那愈发清晰的轮廓,季墨心头涌上无限感慨,双手合十,轻声唤道:“系统大大……衷心谢谢您!老天待我终是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