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厅堂里的热闹渐渐散去。季墨拉了拉莫言的衣袖,低声道:“莫大仙儿,劳烦你跑一趟,找我文昊哥去,就说……月黑风高挖土豆,别误了农时!”她狡黠地眨了眨眼,莫言会意,嘿嘿一笑:“得令!保证把你家土豆……呃不,是‘地下仓库’尽快落实!”说完一溜烟找季文昊去了。
季墨则走向仍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吴氏姐妹。席间,冬月已经悄悄把季大山当官儿的大喜事禀告了夫人。只见吴雪娘用帕子拭着眼泪,嘴里不停念叨着“老天保佑”,吴月娘也是激动得眼眶发红。季墨上前,一手挽住一个:“大姨,娘,爹当官是喜事,可别哭花了脸。日子还长,好着呢!”她好一番安抚,才让两位长辈平复了些。
转头,季墨拉起在一旁乖巧等待的兰儿:“兰儿,别在这看着人家姐妹俩叙旧。走,咱们回后院去。” 刚要走,三丫这个小机灵鬼就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摇摇摆摆的四郎。“阿姐!我也要去!
“郡主姐姐带四郎一起去呗!”三丫拉着四弟的手望着季墨。
季墨扶额。得,就知道这丫头不会安生待着。吴家姐妹俩聊得热络,显然没空管这俩小的。“桃花!你安排。”季墨赶紧搬救兵。桃花立刻领会,一手拎起三丫,一手牵过四郎:“来,三丫、四郎,门口有更重要的工作交给你们!今晚月色好,你们就在院门口守着,数星星也行,数路过的小蚂蚁也行,就是别让任何人进来。我们有重要的事情了要办!!”
三丫一听是“重要事情”,立刻挺起小胸脯,四郎也似懂非懂地跟着点头,俩小人儿就这么被“发配”到门口数星星去了。没办法,毕竟是秘密地窖,大姨刚认回来,她的孩子虽然可爱,但谨慎些没错。
没一会儿,莫言就和季文昊风风火火地来了后院,身后还跟着一个沉默敦实的少年——杜婆子的儿子春生。
“墨儿姐,人齐了!春生手上有把力气,我看着行,让他来搭把手,顺便……考察一下潜力?”季文昊冲着季墨挤挤眼。春生规规矩矩行了个礼:“主子。” 眼神清澈,像头温顺的老黄牛。
季墨点点头,把几人带到选定的“工程区域”——正房西屋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库房,这里会连接到外面作为普通库房的西厢房底下,最后悄悄打通到前院正房侧室已经修缮好的那个“正经”库房。季墨用木炭在准备好的布上画了个歪歪扭扭但意思明确的“地道蓝图”。
“好啦!”季墨拍拍手,指着脚下的青砖:“莫言师弟,文昊哥,春生,你们三位‘壮丁’,就从这儿开始,向下挖!标准么……挖到下面的人看不见上面人的膝盖(差不多两人深?),咱们就开始往里……呃,往‘横向发展’!注意动静小点。”
三位“壮丁”立刻领命开干。春生干活那叫一个利落,挥起锄头又快又稳,沉默得像个只会出力的木头桩子。
挖了一阵,深度差不多了。开始横向挖,看着差不多了,打发春生去地面负责运土。
莫言瞅瞅左右,神秘兮兮地从他那仿佛叮当猫口袋般神奇的“袋子”里……掏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铁盒子!上面还有几个把手和古怪的装置。
“嘿嘿,看我的秘密武器!”莫言得意地炫耀。季墨和季文昊,冬月,桃花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冬月,来,你手来吧,听说你早就会操作了。……”莫言招呼冬月过去。
“其他人!”季墨忍着笑,指挥道,“剩下的‘体力活’归你们啦!西屋这边的土,桃花、兰儿,负责运到东墙根儿去。外面库房那头的土,春生,你负责运出去填花圃或者当肥料,注意避开点。行动!”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那个奇妙的铁盒子开始发出低沉的、有节奏的声响。虽然声音被控制得并不大,但在寂静的后院里,听着像是有头石牛在地下打嗝。
桃花和兰儿抬着装满泥土的筐子从春生身边跑过。春生正吭哧吭哧抬着更大一筐土往外运,目不斜视,仿佛那声音是夜莺在唱歌。
季墨观察了春生半天,这家伙简直是“埋头苦干”本干,任你天塌下来,他只要主子吩咐抬土,他就绝不看天。季墨终于忍不住了,在他又一次抬土经过时,笑眯眯地拦住他:
“春生啊,”季墨指着地上那个发出古怪声响的小洞,“你听这动静……咔咔咔……稀里哗啦……还这么快就挖通了,嘿嘿,不觉得……奇怪?了” 她特意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快来问问我这里面一定有鬼”的表情。
春生放下筐子,擦了把汗,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地洞,又看了看季墨,那眼神清澈的像山涧泉水,没有一丝杂质。他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
“回主子,您让干啥就干啥呗。抬土,填坑,咱在行。这地底下嘛……”他顿了顿,像是在努力思考一个深奥的哲学问题,最终得出结论,“……大概是土地公公看主子辛苦,帮把手?只要主子说是好的,那肯定不奇怪。您要是说奇怪,那就……奇怪吧,,又弯腰扛起土筐,步履坚定地继续他的搬运大业去了。
“嗯……”刚上来的季文昊和莫言赞赏的点了下头!可培养!季墨看着春生敦厚的背影,过关了!“行了行了,都加把劲!争取今晚把地窖轮廓挖出来,明天你们抽空扩大面积,至少要一百平!”
她心里却对春生更满意了——话少,肯干,还自带“主子滤镜”,忠心得可以!未来可做文昊的心腹之人!
后院的气氛在铁盒子的低鸣声、铲土的沙沙声和偶尔压低的憋笑声中,变得格外……嗯,富有劳动建设的“另类”活力。深秋的月色下,一群人就像勤劳的土拨鼠(还是带着高科技的那种),悄悄地为“空间产业”打造温暖干燥的家。而在院门口,三丫正认真地数到第三十七只路过的蚂蚁,四郎则靠在门框上,小脑袋一点一点,已经快找月亮上的兔子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