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的丘山,像是被上天泼洒了朱砂,漫山枫林褪去翠绿,燃成一片火红。阳光穿透枝叶,将红叶染得愈发鲜亮,风一吹,叶片簌簌飘落,铺在枫径上,如同一道延伸至庭院的红毯。庭院里的醉心花仍在盛放,淡粉与火红相映,清瘴草的清香、枫香酒的醇厚与红叶的干爽气息交织,酿成独属于丘山深秋的味道。
林砚清晨便提着扫帚,沿着枫径缓缓清扫。红叶落得繁密,扫过的路面很快又铺上新的一层,他却不慌不忙,指尖偶尔凝聚一丝灵息,将吹向庭院的落叶轻轻引向两侧,既保留了枫径的整洁,又不破坏这份自然的景致。灵狐跟在他身后,用爪子扒拉着堆积的红叶,滚出一个个小小的叶堆;雪貂蜷在灵鹿的角上,随着灵鹿的脚步轻轻晃动,时不时低头叼一片红叶,又很快丢掉,玩得不亦乐乎。
“阿砚,歇会儿吧!”小满的声音从庭院门口传来,她穿着淡红色的布衣,裙摆上绣着细碎的红叶纹路,手中提着一个食盒,“我做了枫香糕和热灵草茶,快过来尝尝。”
林砚放下扫帚,转身走向她。晨光洒在小满脸上,将她的脸颊映得微红,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他抬手替她拂去发间的红叶,指尖带着微凉的晨露:“怎么不多睡会儿?今日玄尘和云溪才到,不用这么急着准备。”
“我睡不着呀。”小满笑着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盖子,里面的枫香糕呈淡红色,散发着浓郁的枫香与灵米的清甜,“想把庭院再收拾得整齐些,让她们来了能舒舒服服的。你看,我把醉心花的藤蔓又整理了一遍,还在石桌上铺了新的布巾。”
林砚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花架上的醉心花藤蔓被梳理得整整齐齐,缠绕着刻满同心结的木杆,淡粉色的花朵在红叶映衬下愈发温婉;石桌上铺着米白色的布巾,上面摆着干净的茶杯与食碟,透着几分雅致。他拿起一块枫香糕,咬了一口,甜而不腻,枫香在舌尖化开,带着小满特有的灵息:“好吃,比去年的更醇厚了。”
“那是自然,今年的枫香是我亲自采摘、晾晒、发酵的,用了三个月呢。”小满骄傲地扬起下巴,眼中满是笑意,“酒也酿好了,埋在老槐树下,等她们来了再挖出来,口感正好。”
两人坐在石凳上,一边吃着枫香糕,一边等待着玄尘和云溪。灵狐趴在小满脚边,啃食着掉落的糕屑;灵鹿站在灵泉边,低头饮着清水;雪貂则趴在石桌上,好奇地盯着食盒,时不时用小爪子碰一下,被小满轻轻拍开。
临近午时,灵植结界传来轻微的波动,紧接着,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枫径尽头。玄尘依旧穿着冰晶道袍,却在外套了一件红色的披风,与满径红叶相映;云溪则穿着淡绿色的布衣,肩上挎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云梦的清瘴草干和新采的灵果。
“林砚,小满!”云溪快步走来,脸上满是欣喜,“丘山的红叶果然名不虚传,比我想象中还要美!”
玄尘也笑着点头,拂尘一挥,身上的红叶尽数滑落:“这红叶铺径,倒像是特意为我们准备的红毯,热闹又雅致。”
“快进屋歇会儿!”小满连忙迎上去,接过云溪手中的竹篮,“一路辛苦了,我给你们煮了热灵草茶,还温着枫香酒。”
林砚也走上前,笑着说道:“路上还顺利吗?灵脉那边一切都好?”
“都好都好!”玄尘跟着小满走进庭院,目光扫过满院的景致,眼中满是赞叹,“三方灵脉共振得愈发顺畅,我离开时特意检查过,没有任何异动。倒是你们丘山,一年不见,愈发有烟火气了。”
四人围坐在石桌旁,喝着热灵草茶,吃着枫香糕,聊着各自的近况。玄尘说起昆仑的冰晶花已经结籽,她试种了一些在灵脉节点旁,长势良好;云溪则分享了云梦新培育的灵植品种,能在寒冬开花,正好可以送给小满栽种;林砚和小满说着丘山的灵植与异兽趣事,讲到雪貂把灵狐的尾巴当作玩具,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午后,林砚带着玄尘和云溪去山间赏红叶。漫山遍野的红枫如同火海,阳光洒在叶片上,泛着金红的光泽,风吹过,红叶簌簌作响,像是在唱着欢快的歌谣。几人沿着山间小径漫步,时不时停下采摘几片形状好看的红叶,或是捡拾落在地上的枫果。
“你看那处悬崖,红叶长得最盛,像是燃烧的火焰。”云溪指着远处的悬崖,眼中满是惊叹。
林砚笑着点头,抬手凝聚灵息,将几片飘落的红叶轻轻托起,送到云溪和玄尘面前:“这是丘山特有的‘火焰枫’,叶脉呈红色,叶片边缘泛着金红,只有灵息纯净的地方才能生长。”
玄尘接过一片红叶,指尖摩挲着叶脉,眼中满是感慨:“想当初我们在幽冥深渊苦战,何曾想过能有今日这般安稳赏景的日子。”
这句话勾起了众人的回忆,想起幽冥深渊的黑气、骨尊的阴谋、幽冥主君的凶残,再看看眼前的红叶、身边的挚友、安稳的岁月,心中都涌起一阵唏嘘与珍惜。小满握紧林砚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她轻声说道:“幸好我们都挺过来了,幸好我们还能一起赏这般美景。”
林砚握紧她的手,眼中满是温柔:“是啊,幸好有你,有你们,有这份并肩作战的情谊,才有如今的岁月静好。”
傍晚时分,四人回到庭院。小满和云溪走进厨房准备晚餐,林砚则和玄尘坐在石凳上,聊着灵脉的近况。玄尘取出灵脉图谱,铺在石桌上,上面的灵脉走向清晰可见,三方灵脉的交汇点泛着莹白的光芒,比上次年检时愈发耀眼:“如今灵脉稳固,我们也能多些时间相聚了。以后每年红叶季,我都来丘山,陪你们赏红叶、喝枫香酒。”
“求之不得!”林砚笑着点头,“我和小满正愁庭院太大,热闹不够呢。”
晚餐格外丰盛,桌上摆满了小满精心准备的菜肴:烤灵鹿肉、清瘴草羹、枫香糕、灵果拼盘,还有刚从树下挖出的枫香酒。酒坛打开的瞬间,醇厚的酒香弥漫开来,引得众人食指大动。
“这枫香酒果然香醇!”玄尘喝了一口,眼中满是赞叹,“比昆仑的冰晶酒多了几分温润,更合心意。”
云溪也附和道:“是啊,入口绵柔,后劲却足,带着灵息的醇厚,喝着浑身都暖融融的。”
四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聊着过往的战斗、如今的安稳、未来的期许。话题从灵脉守护聊到灵植培育,从昆仑的雪景聊到云梦的灵植园,再到丘山的异兽趣事,屋内笑声不断,暖意融融。
夜幕降临,庭院里亮起了烛灯,暖黄的光芒透过灯罩洒在红叶上,泛着淡淡的红光。四人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看着满院的红叶与鲜花,听着灵泉的潺潺流水声,感受着彼此的陪伴与情谊。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云溪望着天边的明月,眼中满是不舍,“真想一直留在丘山,不用回去处理灵植园的琐事。”
“那就多住几日!”小满立刻说道,“我给你们收拾好了偏房,被褥都是新晒过的,暖和得很。我们可以一起去山间采摘野果,去溪边烤鱼,再去看看寒潭的灵脉交汇点。”
玄尘笑着点头:“好啊!我也想多陪陪你们,顺便学学小满的灵植培育技巧,回去把昆仑的灵植园也打理得热闹些。”
林砚看着身边的爱人与挚友,看着满院的红叶与异兽,心中满是安宁与幸福。他想起当初在轮回中挣扎的孤独,想起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艰险,想起与小满并肩面对危机的坚定,才愈发珍惜眼前这份平凡而安稳的日子。
他举起酒杯,对着众人说道:“敬红叶,敬灵脉,敬情谊,敬我们如今的岁月静好!”
“干杯!”三人齐声应道,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枫香酒的醇厚、灵草的清香、红叶的干爽气息交织在一起,酿成最珍贵的味道。
月光皎洁,洒在四人的身影上,洒在满院的红叶与鲜花上,洒在刻满同心结的花架上。灵狐和雪貂蜷缩在脚边,灵鹿站在庭院中央,低头啃食着灵草,整个丘山都沉浸在宁静、温暖与喜悦之中。
林砚知道,这份安稳与幸福,是他与小满、与朋友们历经风雨后换来的。未来的日子,他们会继续守着丘山,守着彼此,守着这份深厚的情谊,在红叶岁岁红、灵脉年年安的岁月里,将这份“丘山岁暖”的时光,一直延续下去,直至岁岁年年,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