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浅眠,丘山被一层轻薄的晨雾裹住,漫山枫林在雾中若隐若现,红叶沾着晨露,透着朦胧的温润。天刚破晓,灵狐便踩着雾霭跑回庭院,嘴里轻轻叼着一只雪白的小灵兔——正是前日林砚救下的那只,此刻它不再怯生生,乖乖伏在灵狐口中,耳朵轻轻耷拉着,一双红眸好奇地打量着庭院。
灵狐将小灵兔放在石桌上,用鼻尖蹭了蹭它的身子,小灵兔便顺着桌沿跳下,一蹦一跳地跑到灵泉边,低头舔了口带着灵息的泉水,溅起细碎的水花。林砚和小满推门而出时,正撞见这温馨的一幕,小满忍不住轻笑出声,声音轻软如雾:“这小家伙倒是不认生,竟跟着灵狐回来了,往后怕是要赖在丘山不走了。”
林砚走上前,指尖轻轻拂过小灵兔的脊背,它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指尖,毛发柔软顺滑,带着晨雾的微凉。“想来是丘山的灵息合它心意,既来了,便留下吧,多一只灵兽,庭院也更热闹些。”她转头看向小满,眼底带着浅浅笑意,“今日雾轻,灵植圃的清瘴草该成熟了,我们去采摘些,正好给玄尘和云溪带些回去,再做些清瘴草蜜饯,留着慢慢吃。”
小满点头应下,转身回屋取了两个竹篮,指尖不经意间沾了点晨雾,她抬手擦了擦,指尖带着淡淡的湿意。两人并肩走向灵植圃,晨雾缭绕在身侧,拂过衣袖,带着红叶与灵草的清香,脚下的枫径被雾染得愈发温润,踩上去依旧是轻轻的沙沙声,却多了几分朦胧的诗意。
灵植圃中,清瘴草长得愈发旺盛,叶片翠绿肥厚,顶端结出细小的淡紫色花穗,散发着清冽的香气,驱散了晨雾的微凉。云溪和玄尘也已到了圃边,正小心翼翼地查看那几株寒冬灵植,经过几日的照料,它们早已褪去萎靡,叶片舒展鲜亮,边缘还泛着淡淡的光泽。
“清瘴草长得真好,比云梦的品相还要好几分。”云溪转头望见林砚和小满,笑着迎上来,接过小满手中的竹篮,“这般好的清瘴草,做成蜜饯定是清甜爽口,往后在云梦想家了,吃一口便似回到了丘山。”
四人分工协作,林砚和小满负责采摘清瘴草,指尖捏住草茎底部,轻轻一折,带着花穗的清瘴草便落入篮中,动作娴熟利落,指尖很快沾了灵草的清香;玄尘和云溪则分拣采摘好的灵草,剔除枯黄的叶片,将鲜嫩的部分整理整齐,放在一旁的竹席上。
小灵兔也跟着跳进灵植圃,在草丛中蹦蹦跳跳,偶尔叼起一片掉落的清瘴草叶,嚼了几口便吐出来,似是觉得味道清淡,又跑去追着灵狐玩耍,时不时撞到灵植的茎秆,叶片上的晨露簌簌落下,溅在众人的衣摆上,留下细碎的湿痕。
采摘完清瘴草,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灵植圃中,雾珠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清瘴草的花穗上,像是缀了层碎钻。几人提着竹篮回到庭院,小满将清瘴草洗净,放进沸水焯烫片刻,捞出沥干水分,撒上细碎的灵蜜,铺在竹席上晾晒;林砚则去厨房取了些新收的灵米,准备熬制灵米羹当早餐,灶火燃起,淡淡的烟火气混着灵草的清香,在庭院中弥漫开来。
玄尘坐在石桌旁,看着小满晾晒清瘴草,指尖轻轻摩挲着竹席边缘,忽然开口:“这般清瘴草,不仅能驱瘴气,还能调和灵息,回去后我在昆仑的灵植园也种上些,往后昆仑的弟子修炼时,便能少受寒气侵扰。”
云溪蹲在一旁,逗着小灵兔,闻言笑着点头:“我也带些种子回去,云梦湿气重,清瘴草正好能驱散湿气,搭配着云梦的灵植栽种,定能长势喜人。”
早餐过后,阳光渐渐热烈起来,小满守在庭院中,时不时翻动竹席上的清瘴草,确保每一片都能晒到阳光;林砚则拿着一把小凿子,坐在石凳上,细细打磨着一块枫木——前日捡红叶时,她发现一截掉落的枫木枝,质地坚硬温润,便想着打磨成一把木梳,送给小满。
枫木带着天然的纹路,泛着淡淡的红,林砚指尖握着凿子,轻轻削去多余的边角,动作轻柔而专注,木屑顺着指尖飘落,落在石桌上,带着枫木的清香。小满晒完清瘴草,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眼中满是温柔,伸手轻轻拂去她肩头的木屑:“这般细致打磨,定是把好看的梳子。”
“打磨得光滑些,梳头发才舒服。”林砚抬头看她,眼底藏着笑意,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你的发丝细软,用这枫木梳,能护着发丝,也带着丘山的枫香。”
玄尘和云溪坐在不远处,看着两人默契的互动,眼中满是暖意。云溪拿起一片晒干的清瘴草,放在鼻尖轻嗅,轻声道:“这般平淡的日子,却处处透着温情,想来这便是最好的时光了。”玄尘点头,望着漫山的红叶,轻叹道:“是啊,没有纷争,没有忧患,挚友在侧,爱人相伴,便是此生圆满。”
午后,几人带着小灵兔和灵狐,沿着灵泉下游的小溪漫步。溪水清澈见底,顺着山势缓缓流淌,水底的鹅卵石被冲刷得光滑圆润,映着红叶的影子,随波晃动。灵鹿低头饮着溪水,雪貂蹲在溪边的石头上,盯着水中游动的小鱼,时不时伸出爪子去碰,却总也碰不到,急得小爪子不停扒拉着石头。
林砚牵着小满的手,沿着溪边缓步走着,溪水漫过脚踝,带着微凉的暖意,红叶顺着风落在溪水中,随波漂远。“你看这溪水,连着灵泉,带着灵脉的气息,滋养着丘山的一草一木。”小满低头望着溪水,轻声说道,指尖轻轻划过水面,激起细小的涟漪。
“也滋养着我们。”林砚握紧她的手,声音温柔,“往后岁岁,我们都伴着这溪水,看着红叶开落,灵兽长大,日子便这般安稳下去。”
傍晚时分,众人回到庭院,小满将晒好的清瘴草蜜饯装进瓷罐中,密封好,分别装给玄尘和云溪;林砚手中的枫木梳也已打磨完毕,梳齿光滑圆润,梳身上刻着细小的灵草纹路,泛着温润的光泽。她将木梳递到小满手中,轻声道:“试试看,合不合手。”
小满接过木梳,指尖轻抚过梳身,触感温润,带着林砚指尖的温度,她抬手将散落的发丝拢到耳后,用木梳轻轻梳理,梳齿划过发丝,顺滑无滞,枫香萦绕在发间。她抬头看向林砚,眼中满是笑意,眼底闪着细碎的光:“好看,也好用,我很喜欢。”
夜色渐浓,四人再次围坐在庭院中,石桌上摆着清瘴草蜜饯和温好的灵草茶,小灵兔蜷缩在小满怀中,灵狐趴在脚边,雪貂窝在林砚膝头,灵鹿静立在一旁。几人聊着灵植的晾晒技巧,说着往后各自灵植园的规划,偶尔说起溪边的趣事,笑声在庭院中回荡,伴着溪水潺潺,红叶簌簌,暖意融融。
月光透过枫林洒下来,落在四人身上,落在枫木梳上,落在装满蜜饯的瓷罐上,温柔而明亮。林砚望着身边含笑的小满,望着对面闲谈的挚友,感受着怀中雪貂的温热,闻着空气中的枫香与蜜甜,心中满是安宁。她知道,这份藏在丘山晨雾与晚风中的温情,会伴着灵植的生长,灵兽的相伴,挚友的情谊,岁岁绵长,永不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