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牛斯山脉的深秋,寒意裹挟着山风掠过陡峭的崖壁,枯黄的野草在石缝间瑟缩,云雾如同流动的白纱,将连绵的关隘笼罩得若隐若现。这片横亘在西欧与伊比利亚半岛之间的天然屏障,此刻已被西班牙打造成铜墙铁壁,关隘的城墙上旌旗猎猎,火炮的炮口在云雾中偶尔闪过冷光。而在这片险峻的山林里,三千名身着粗布衣衫、背负行囊的“商人”与“流民”,正借着云雾的掩护,悄然穿梭在密林与沟壑之间——他们是大明联军的精锐侦察部队,肩负着摸清西班牙防线部署的重任。
侦察部队的统领是明军斥候营千户秦风,此人曾在西北边境与蒙古骑兵周旋多年,精通伪装、测绘与伏击战术。出发前,秦风将三千士兵分成三十个小队,每队百人,各自携带罗盘、纸笔、简易测绘工具,以及两支改良线膛枪与足量弹药。“记住,我们的任务是侦察,不是厮杀。”秦风站在山巅,压低声音对各小队队长叮嘱,“分散潜入,伪装成流民避战、商人贩货的模样,重点标记关隘守军数量、火炮位置、粮草仓库,以及防线的薄弱之处。遇敌则以伏击速战速决,切勿恋战暴露行踪。”
三十支小队随即化整为零,沿着比利牛斯山脉的七条隐秘山道潜入西班牙防线。一队侦察兵扮作贩卖布匹的商人,赶着几辆满载粗布的马车,朝着龙塞斯瓦列斯关隘而去。关隘前的哨卡处,西班牙士兵荷枪实弹,对过往行人严加盘查。领头的侦察兵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西班牙语,递上早已备好的通关文牒,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长官,都是些普通的布匹,运往萨拉戈萨贩卖,还请行个方便。”
西班牙守军队长接过通关文牒,眯着眼打量着马车,又扫过侦察兵们黝黑的脸庞与粗糙的手掌。见他们个个手掌布满老茧,不似寻常商人,队长顿时心生警惕,挥手道:“打开车厢检查!”
侦察兵们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为首者趁守军队长低头查看文牒的间隙,突然抽出腰间的短铳,精准地击中对方的胸口。与此同时,隐藏在马车中的二十名侦察兵瞬间发难,线膛枪的枪声在山谷间骤然响起,哨卡处的三十余名西班牙守军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倒地大半。剩余的守军惊慌失措地想要逃窜,却被侦察兵们围追堵截,尽数歼灭。
这场短促的伏击战仅持续了一刻钟,侦察兵们迅速清理战场,将守军的尸体拖入密林掩埋,随后又换上西班牙守军的服饰,占据了哨卡。趁着夜色,小队中的测绘兵借着月光,将龙塞斯瓦列斯关隘的城墙高度、垛口数量、火炮位置一一记录在纸上,甚至还悄悄摸至关隘侧后方,发现了一处因山体滑坡而坍塌的矮墙——此处守军仅有数十人,且未设火炮,正是防线的薄弱点。
类似的遭遇,在比利牛斯山脉的各处关隘接连上演。另一队扮作流民的侦察兵,在翻越一处断崖时,与一支百人的西班牙巡逻队狭路相逢。巡逻队见这群“流民”衣衫褴褛却身形矫健,当即厉声喝问。侦察兵们假意投降,待巡逻队靠近时,突然投掷出数枚烟雾弹,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趁着巡逻队阵脚大乱,侦察兵们手持短刀与线膛枪,展开近身搏杀。西班牙巡逻队的火绳枪装填缓慢,在密集的烟雾中根本无法瞄准,只能被动挨打。一盏茶的功夫,百人的巡逻队便被歼灭,侦察兵们仅伤亡五人。
秦风率领的主力小队,则将目标锁定在西班牙的粮草储备库。他们通过抓获的一名西班牙军官得知,在比利牛斯山脉中段的一处山谷中,藏着一座囤积了十万石粮草的仓库,守军仅有五百人。秦风当即决定夜袭仓库,一方面烧毁部分粮草扰乱敌军军心,另一方面核实粮草储备的具体数量。
是夜,月黑风高。秦风率领两百名侦察兵,借着山林的掩护,悄然摸至仓库外围。仓库四周挖有壕沟,架设着拒马,守军在四角的哨塔上点燃火把,警惕地盯着四周。秦风示意队员们分成四路,分别潜伏在哨塔下方,随后射出一支响箭。四声清脆的枪响同时响起,哨塔上的守军应声坠地。
侦察兵们迅速越过壕沟与拒马,冲入仓库。仓库内堆满了麻袋,空气中弥漫着谷物的清香。秦风下令留下五十人清点粮草数量,其余人则在仓库各处堆放火药。片刻后,一声巨响震彻山谷,熊熊烈火冲天而起,火光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驻守在附近的西班牙援军闻讯赶来时,只看到一片火海,以及早已消失在山林中的侦察兵身影。
十余日的潜伏侦察,让大明联军彻底摸清了比利牛斯山脉的防线部署。三十支小队带回的情报被汇总成册,绘制成了一幅详尽的防线分布图。图上清晰地标记着:西班牙在比利牛斯山脉共部署了三万兵力,分属七个关隘,其中龙塞斯瓦列斯关隘兵力最多,达八千人;各关隘共架设火炮两百余门,大多集中在正面城墙,侧翼与后山的防御较为薄弱;守军的轮换规律为每六个时辰换防一次,换防时兵力最为空虚;粮草仓库共有三处,分别位于山脉中段与南段,守军均不足千人。
更重要的是,侦察兵们还发现了西班牙防线的致命弱点——除了龙塞斯瓦列斯关隘后侧的坍塌矮墙,山脉南段的佩尔迪多山口,因地势险峻,仅驻守了三百名老弱残兵,此处可直通西班牙的后方重镇萨拉戈萨。
当这份详尽的情报被快马送往联军指挥部时,林越正站在地图前,凝视着比利牛斯山脉的轮廓。他接过情报,看着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与注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秦风干得漂亮!”林越将情报拍在桌案上,对身旁的将领们道,“西班牙的防线看似坚固,实则处处是漏洞。接下来,我们的破敌之策,便围绕这些弱点展开!”
情报室的烛火彻夜通明,将领们围在地图前,根据侦察兵带回的情报,商讨着进攻的战术。而在比利牛斯山脉的密林里,秦风率领的三千侦察兵并未撤离,他们化整为零,继续潜伏在各处关隘附近,监视着西班牙守军的一举一动,等待着联军主力进攻的号角吹响。
山风依旧凛冽,云雾依旧缭绕。但这片寂静的山林里,已然暗藏着雷霆万钧的杀机。一场即将席卷伊比利亚半岛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