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友人?”
“娄敬业!”
“他是什么人?”
“红星轧钢厂曾经的股东!”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港城!”
“他为什么要给你钱?”
“以前我帮过他。”
“那你妻子穿戴的那些金银首饰和名牌衣物,又是从哪来的?”
“也是他送的。”
“这……”
8“好了,就到这里吧。”
老者抬手制止了年轻男同志的追问,站起身来。
“黄三藏同志,抱歉!”
“让你受委屈了,我为我们的工作疏忽向你道歉。”
黄三藏愣住,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但话里的意思他听懂了——他是清白的,事情结束了。
“不委屈,我相信组织!”
“好,这才像优秀的组织成员!不过你在生活作风上还是要注意,希望以后引以为戒。”
“明白!我一定注意。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当然。”
黄三藏整理了一下衣领,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怎么,对我这个老头子有意见,连握手都不愿意?”
黄三藏闻言,立刻转身快步走到老者面前,
双手紧紧握住对方伸来的手,心中涌起一阵暖意,眼眶也有些湿润。
被组织信任的感觉让他之前的怨气一扫而空。
老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好同志,别因为一时的流言影响工作热情,以后继续努力!”
“是!”
黄三藏用力点头。
“回去吧,安心工作。”
“别多想,组织不会让好同志受委屈的。”
“明白!”
黄三藏笑着转身,脚步轻快地走向门口。
推开门,老校长、田副校长和韩副校长都关切地看着他。
见他安然走出,几人松了口气。
“没事了?”
田副校长问道。
“嗯。”
“你先回去工作,这事我一定替你讨个说法!”
“简直胡闹,这么搞以后谁还敢给我们学校捐款?支持学校建设?”
韩副校长气愤地说。
“韩校长,谢谢您,不必了,组织会给我一个交代。”
“那就好,回去好好工作吧,以后生活细节上也要注意。”
老校长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叮嘱道。
“知道了。”
黄三藏离开后,年轻男同志满脸疑惑。
“组长,就这么放他走了?我还是不明白。”
“小侯,我们这行不能光靠威压,要多动脑子。
有些人吃硬不吃软。”
“组长,可他是清白的?为什么?”
“唉,小钟,你大概也看明白了,给他解释一下吧。”
“好的。
50万美金是笔巨款,就算在发达国家也不会随便交给外人。”
“大叔只去过港城和非洲,非洲比我们还穷,所以捐赠者只可能在港城。”
“不管是求名还是求利,直接通过驻港分社捐赠不是更方便?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大叔捐赠了哈佛大学的顶尖教材,展现了他超前的眼光和与名校比肩的雄心,这种远见卓识非常人所能及。
未来这所学校定会蒸蒸日上,学生们真是幸运。
他本可以直接捐款让学校修建办公楼、会议厅或礼堂,这样既能赢得全校师生的好感,又能留下美名,但他选择了不同的方式。
精彩!太精彩了!老者连连鼓掌,小钟最后这个观点我都没注意到!你比小侯强太多了!
啊?那这50万美金真是他自己挣的?全捐出去也太...
胡说什么呢?老者和钟姓女士同时怒视。
我是说换做我也会捐,不过会留点改善生活。
哼,说得轻巧,你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
钟女士满脸不屑。
谁说他没有留钱改善生活?
组长,您是说大叔还有不少积蓄?可能超过50万美金?钟女士显得很意外。
具体数目不清楚,但他肯定留了一部分。
刚才讨论资金来源时他眼神闪烁,说到炒股赚钱时对答如流,显然确实在股市赚过大钱。
但神情又有些不自然,可能这50万另有来源,不便明说。
另一种可能是他为没有全捐感到内疚,毕竟身份特殊。
不过能做出这样的贡献,黄三藏同志无愧于组织成员的身份!
那我们为何还要来调查他?钟女士困惑地问。
说来惭愧,是小钟你的话点醒了我。
哪句话?
你提到他是《货币的故事》和《九国崛起论》的作者。
《九国崛起论》被列为推荐读物,《货币的故事》更是意义非凡。
这样的作者怎会是宵小之徒?这么一想就明白了。
所以黄三藏同志是被诬陷的?需要采取行动吗?
当然!小侯你负责处理此事。
这种栽赃陷害的行为极其恶劣,既损害同志名誉又浪费我们时间,必须严肃处理!
明白!
我们也该走了。
唉,我还得去学校道歉,都怪我们工作不够细致。
黄三藏回到办公室刚坐下,严馆长端着茶杯踱步过来。
听到动静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事情解决了吧?
黄三藏淡然一笑: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没事就好!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
哦?怎么说?
组织不会亏待好人,委屈越大,事后给的补偿越多。
会是什么补偿?总不会让我顶替您的位置吧。
说不定呢!
这怎么可能?我哪有这个能力,真要给我也干不了。
呵呵,组织可不会考虑这些。
您放心,严馆长,就算真任命我也会推掉。
咱们现在这样挺好。
当真这么想?
千真万确!要真想当官,当年就不会放弃轧钢厂副主任来当讲师了。
那老哥哥在这儿谢过你了!
黄三藏望着严馆长捧着茶杯志得意满离开的背影,不得不佩服这个官场老手。
下午刚上班时严馆长那番推心置腹的话,未必是真信他清白,不过是场投机。
那番私下表态,在他受诬陷时显得尤为珍贵。
若他真清白,严馆长就押对了宝;若真有问题,反正无人见证,大可撇清关系。
高明!真是把官场套路玩明白了。
他对这种人并不厌恶——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合作起来反而顺当,但交朋友就算了。
黄三藏愈发庆幸没走仕途,否则未必躲得过暗箭伤人。
如今多好,自在逍遥还不误为国效力的正事。
这次 ** 让他想通了:做人不能太招摇,红眼病什么时候都有。
至于幕后 ** ,自有天收,他懒得再费心神。
从手提包取出新出的《万历十五年》,这本书值得反复研读。
经此一事,他对工作多了份敬畏,开始严格遵守考勤制度。
周末午后,黄三藏乘公交前往机场接娄晓晨。
这家伙居然带着巨款独自从国外回来,眼下离严打只剩一年,他实在放心不下。
候机时想起上午视察秦家村的情景:工人们换上制服后精气神焕然一新,军训六天已初具正规军模样。
这边!看到娄晓晨出来,他立即迎上去。
劳驾大老板亲自接机。
嘘,回去细说。
今晚住我那儿,明早去外贸局找杨局长敲定后续合作。
行。
箱子给我。
好。
黄三藏戴着墨镜走在前面,手提箱沉甸甸的。
军训留下的那股刚毅气质让他看起来格外冷峻,路人都被这气场震住了。
两人顺利挤上公交车回到家,娄晓晨笑着打趣:妹夫你这派头真能唬人。
心里其实直打鼓呢,黄三藏摘下墨镜,以后带现金出门得请保镖了,咱们现在可经不起闪失。
是我欠考虑了。
累不累?
还行。
那详细说说津国的交易吧。
黄三藏领着他往会客厅走,让小梅给你下碗面?
好。
小梅!给娄总煮碗面,放点辣椒。
安置好手提箱回来,看见娄晓晨正打量着会客厅。
怎么?你这见多识广的还对我的装修感兴趣?
想着我那四合院该怎么装。
介绍下你的施工队?
没问题。
黄三藏沏着茶,米洛泽这次没耍花招?
规矩得很。
他跟你一样有远见,不会自毁招牌。
防人之心不可无。
对了,老穆没在奇城闹腾吧?
铁路沿线太平着呢,他还组建了护卫队。
那就好。
刘厂长说要医疗队?明天找杨局长商量。
农业公司又丰收了,你大哥威望越来越高。
黑冰基地呢?
地基打好了,半年后就能建成。
这步棋下得妙,往后咱们就硬气了。
娄晓晨吹着茶水,热气模糊了他笑意盈盈的脸。
等炼铜厂全部完工后,我们将把周边区域也都围起来,打造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
这样无论外界如何动荡,我们的事业根基都会稳固如山!
娄总!您的面条煮好了!
小梅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走进来。
好!您先用餐,咱们稍后再详谈。
那我就不客气了!
黄三藏特意去书房取了几份文件,稍作耽搁后才回到会客厅,看到娄晓晨已经用完了餐。
明天的谈判还是由您主谈,我在旁边协助。
这些是需要注意的事项,您今天抽空看看。
说着,黄三藏将文件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