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年是听的直挠头的程度,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只是隔壁大队的大队长,仗着他们大队的收成好,是恨不得用屁股甩他的脸。
“永合大队他们的大队长是真的难说话,哎!”周福年拿着旱烟杆子,吧嗒吧嗒狠狠的抽了两口。
眉眼都快要皱到一块了。
周念念也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强人所难了,她有点难过的坐到周福年的对面,“要不算了吧,我们就坐牛车过去。”
其实牛车搞脏是一回事,还有就是牛车肯定会被棉纺厂那些势利眼的东西,瞧不上的。
不怕别的,就怕下次进货,他们会加他们的价格。
周福年瞧见侄女满脸难过的样子,他心里一下子充满了愧疚,“闺女,闺女,你别难过,大伯这就带着你过去,无论能不能借到,咱们都要试试对不对。”
哪怕周福年知道机会有点渺茫,但是他还是愿意为了周念念去试一试,而且在他眼里,周念念要这么做,那肯定是有她自己用处的。
周念念听到大伯愿意带着她去借拖拉机,一双桃花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等会,我回去喊一下我四哥,他跟他们大队的人好像挺熟悉的,熟人好办事。”
周向阳一听是要去永合大队借拖拉机,他一下子来了兴致,这样不但能见到林满风,他还能开上拖拉机。
一想到他一会能开着拖拉机进村,然后被全村瞩目,那个场景他都不敢想,他该有多帅气。
几个人想的倒是很美好,可是到了永合大队的大队部,林国华愣是连个眼神都没有甩给他们。
直接来了句,“不借,你们村子都能办厂了,还连个拖拉机都买不起吗?”
周福年没差点一口气气的直接晕死过去,不过求人办事,他此时只能点头哈腰,“哎呀,我们大队不是太穷了吗?要是有钱我们肯定会自己买的啊。”
周向阳也是跟在后面,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孝顺他的老丈人,可是老丈人的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甚至连他的烟,他都懒得要。
“知道你们大队穷,那你们还折腾什么呢?踏踏实实的种地不就好了吗?就算是想办厂子,那实事求是,牵着牛车去城里又没什么关系啊。”
“不就是老牛到时候随便拉屎撒尿,遭人嫌弃,你们及时清理就好了嘛。”
这些话,周念念听的眉头竖起,这个大队长怎么可以这样,她也算是理解,为啥一开始周福年这么抗拒了。
“走,我们不借了。”周念念可咽不下这口气,这不就相当于把他们大队的脸皮,放在地上摩擦嘛?
“哥,大伯,我们回去,现在我们是买不起拖拉机,但有朝一日总能买上拖拉机的。”
周念念眼神里全是一股不服输的劲,既然这个人一点情面都不给他们留,那她也没有必要给他留情面。
周福年的脸色都被气成了猪肝色,他想着顶多是难说话一点,要是他的姿态放的低一点,那搞不好能成功呢,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林国华,说话居然可以这么难听。
“对,我们家念念说的没错,现在我们买不起,不代表以后买不起,有朝一日我们大队肯定是能用的上的。”
周福年说完,就拽着周念念直接离开,拖拉机没有借到,还受了一肚子的气。
跟在他们身后的周向阳,眉头都快拧到一块去了,这个老丈人怎么这么不通人情呢?
走出永合大队的大队部,周向阳不死心的喊住周福年和周念念,“你们别走,既然来了,我们再想想办法吧。”
“我们总不能真的驾着牛车去城里吧?不说人家厂子看不上我们,到时候来回装东西也不方便啊。”
相对于能开拖拉机,其实他更希望妹妹能够借到车子,至于他喜不喜欢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的想法那肯定是放在妹妹后面的。
周念念眨巴眨巴眼睛,觉得周向阳说的也没有错,既然都已经来了,他们是求人办事的,那肯定是要拿出求人的姿态来。
想到林满风是林国华的闺女,要是四哥去跟林满凤说说,搞不好他会看在他们是父女关系上,当真同意了呢。
“要不哥,你去试试?”
“嗯,走,我去问问她,到时候让她跟她妈妈说说情,我之前听过林国华是个老婆奴。”
周向阳心里还觉得可能有几分胜算,无论如何,先去试试再说。
原本什么都不知道的周福年,经过周念念一解释,他也立马就懂了,不过周念念为了四哥的面子,还是一本正经的对周福年做出解释。
“这个可是四哥的秘密,暂时他还不想告诉我爸妈,大伯可要帮我们保守秘密。”
周福年别人的话,很可能他不会听,但是对于周念念的叮嘱,他自然是谨记于心的,“放心好了,走,咱们去试试。”
三人又累死累活的走到林家门口,可林家大门紧闭。
“这也没有人啊,是不是出工去了啊?”周念念只感觉又累又热。
可是革命尚未成功,她也只能再等等,“要不咱们就在这里等等,要是他们去上工了,我们也没有办法知道他们的田地是在什么地方。”
“也是,咱们坐着等一会,不差这……”周福年一边找着石头坐着,一边说着,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对小年轻搂搂抱抱的往这边来。
林满风,周福年是认识的,可是这个牵着她的手的小伙子是谁?
刚才周念念不是还说,周向阳在跟这个丫头处对象来着吗?怎么现在这个丫头跟别的小伙子拉拉扯扯的。
作为都快五十岁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劈腿”这个词。
他揪着衣袖擦掉额头上的汗珠,一脸狐疑的拽着周向阳,“四小子,你是不是搞错了?你的对象不是林国华家的姑娘吧?”
正弯着腰,用地上的稻草,擦路边的石头的周向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没好气的来了句,“我自己处的对象,我还能搞错,是我脑子不好,还是你脑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