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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的队部比赶庙会还热闹。

泥土地面被往来的脚步碾得发亮,墙根处堆着半人高的红薯堆,带着泥土潮气的甜香混着烟丝味在空气里弥漫。

社员们攥着磨得卷边的土纸小本子,围着记工员李会计的八仙桌排成长队,嗡嗡的议论声里满是对工分的焦灼 。

这薄薄几页纸记着全家的口粮命脉,年底分红、布票分配全凭它说话,少一分都能争得面红耳赤。

柏羽来得不算晚,却刻意站在队伍末尾,指尖还沾着没洗干净的铁屑。

刚帮苏大叔把改良犁的分土板打磨成型,铁皮的凉意还残留在指缝里。

他摩挲着口袋里的铁皮盒,里面装着修拖拉机时攒下的几颗轴承滚珠,这几天一直留意工分账。

成年男劳力满工是十分,他修农机算技术工种,队长李建国上周还在社员大会上说 “技术活另算补贴”,春播那天连轴转修了八个小时拖拉机,怎么也不该吃亏。

终于挨到队伍前头,李会计正用油腻的蓝布袖子擦着老花镜,镜片上的烟油子把眼睛遮成两个模糊的黑点。

“王柏羽,出勤二十三天,修农机七天,合计……” 他翻着牛皮纸记账本,手指在墨迹晕染的页面上滑动,突然像被针扎似的顿住,“一百九十五分。”

“不对。” 柏羽的声音很稳,伸手按住账本边缘,指腹划过粗糙的纸页,“每天十分,二十三天就是二百三十分,修拖拉机按规矩该加补贴,怎么反倒少了十分?”

他特意加重 “十分” 二字,目光扫过账本上那行突兀的字迹 ——“修拖拉机误工,扣除工分 10 个”,墨迹比其他记录深了半截,显然是后补上去的。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消了大半,社员们的目光齐刷刷聚过来。

陈俊英扛着刚磨好的镰刀挤到前排,刀刃上还沾着草叶:“李会计这账算得邪门!那天拖拉机趴窝,全队三十亩地等着翻,柏羽蹲在地里修到日头落,手上磨起三个水泡,这叫误工?”

苏大叔也跟着点头,烟袋锅在鞋底上磕得邦邦响:“去年老周修脱粒机还加了五分呢,哪有技术活倒扣工分的理!”

李会计斜靠在吱呀作响的藤椅上,慢悠悠从铁皮烟盒里抽出根 “海河” 牌香烟 —— 这烟在天津城里算中档货,两毛七一包,得用烟票换,寻常社员根本抽不起。

火柴 “擦” 地一声划亮,橙红色的火苗映着他松弛的脸颊,烟雾腾起的瞬间,他含糊其辞:“这是队里研究的决定,修机器没下地淌汗,扣点工分合情合理。”

说着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后面还有人呢,别耽误大伙工夫!”

柏羽缓缓收回手,指节在口袋里轻轻叩击。

早在昨天,他就从原主残留的记忆碎片里捋清了头绪 。

林晚秋上周三傍晚鬼鬼祟祟溜进李会计家,用蓝布包着半袋白面,趁着会计老婆去河边洗衣裳的空当,偷偷塞进了床底的木柜。

这半袋白面是从藏粮里匀出来的,换的就是这十分工分的克扣,既想断他的收入,又想败坏他 “受队里器重” 的名声。

“李会计,” 柏羽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极低,刚好能让两人听见,温热的气息扫过会计耳尖,“上周三修拖拉机那天,我去你家借活动扳手,隔着窗缝好像看见 ——”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落在会计骤然紧绷的嘴角,“看见林晚秋给你塞了半袋白面,蓝布包边还绣着朵梅花,你顺手就塞床底木柜里了。”

这话像块冰投进滚油,李会计手里的烟卷 “啪嗒” 掉在地上,火星溅到卡其布裤脚,烧出个小黑洞都没察觉。

他的脸瞬间煞白,比灶上的白瓷碗还晃眼,手忙脚乱地捡烟卷,指尖抖得连烟嘴都捏不住:“你…… 你看错了!那是我家亲戚送的,不是…… 不是晚秋给的!”

“是吗?” 柏羽挑眉,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穿骨的寒意,“队里上月分白面,每家都是二斤半,你家的粮本我上周帮会计室抄录时见过。突然多出来半袋,要是让队长知道,再报去公社,说你私吞救济粮相关物资 ——”

他没说完,却瞥见李会计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皱纹往下滚。

会计的喉结剧烈滚动,去年邻队的张会计就是因为私藏十斤玉米,被拉去批斗游街,纸糊的高帽上写着 “粮食蛀虫”,至今见了人都抬不起头。

林晚秋当初拍着胸脯说 “就扣十分工分,没人会较真”,可私吞粮食的罪名,他就是有十个胆子也担不起。

“哎呀!是我老眼昏花记错了!”

李会计突然换了副谄媚的笑,抓起桌上的蘸水钢笔,在账本上飞快地涂改,蓝黑墨水涂出个墨团,“修拖拉机是技术工,哪能算误工?该加五分才对!扣除的十分给你补回来,再添五分补贴,总共二百三十五分,一分不少!”

他笔尖翻飞,连带着把旁边 “请假两天” 的字迹也涂了,“那两天是林晚秋旷的工,我记混了,记混了!”

周围的社员发出低低的哄笑,陈俊英忍不住打趣:“这账改得比翻书还快,李会计眼神突然好使了?”

李会计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不敢发作,只是催着柏羽:“快签字快签字,后面等着呢!”

柏羽接过账本,笔尖在 “王柏羽” 三个字上顿了顿,目光却瞟向墙角的铁皮档案柜。

那柜子锈得快看不出原色,黄铜锁扣上挂着串沉甸甸的钥匙,柜顶堆着几卷旧报纸,隐约能看见 “工农兵学员推荐” 的标题。

原主的记忆突然翻涌:1973 年公社给了队里一个农机培训的工农兵学员名额,那是恢复招生后少有的机会,考上就能转成公社技术员,不用再面朝黄土背朝天。

“李会计,” 柏羽放下钢笔,状似随意地往档案柜瞥了眼,“听说 1973 年的工农兵学员推荐表还在柜里?今年公社又要招农机培训的人,我想看看当年的条件,学着填填报名表。”

他说得诚恳,手指摩挲着账本边缘 ——1973 年的推荐制度他清楚,得 “群众推荐、领导审核、考试择优”,档案里的记录就是最硬的凭证。

李会计正心虚得厉害,哪敢说半个不字。

他慌忙解下腰间的钥匙串,黄铜钥匙叮当作响,插进锁孔时手抖得半天没对上,好不容易拧开锁,柜门 “吱呀” 一声弹开,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旧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

“在最下面那层铁盒里,你随便看,看完放回去就行。” 他站在旁边搓着手,眼神里满是不安。

档案柜分三层,上层码着 1974 年的出勤表,中层是粮食分配册,最底层的铁皮盒里果然装着历年的推荐材料。

柏羽弯腰翻找,指尖划过泛黄的文件 。

1972 年的推荐表边角都磨破了,1974 年的还带着油墨香,终于在盒底摸到个牛皮纸档案袋,上面印着 “红旗公社 1973 年工农兵学员推荐档案”,封口处盖着生产队的红漆公章,边角已经起皱。

“找到了,谢谢李会计。” 柏羽抱着档案袋走到桌前,故意把柜门留了道缝。

李会计还在盯着门口,生怕队长突然进来,哪顾得上看他,只是连连摆手:“快看完,我还要锁柜子。”

柏羽坐在桌旁的长凳上,慢慢拆开档案袋的棉线绳。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纸上,刚好能看清字迹。

第一张就是推荐审批表,“推荐人选” 一栏赫然写着 “林晚秋”,推荐理由里 “劳动积极、表现突出” 几个字写得格外工整,可表格右下角的审批签名却歪歪扭扭,与其他文件上队长那笔遒劲的字迹截然不同。

柏羽皱起眉,指尖抚过那行签名。

原主的记忆里,队长李建国写毛笔字出身,签名向来横平竖直,可这几个字笔画飘忽,尤其是 “建” 字的撇画,明显带着刻意模仿的僵硬。

他忽然想起张文书平时写报表的样子。

公社文书张建军是林晚秋的表哥,写 “建” 字时总爱把撇画拉得过长,和这签名的笔法如出一辙。

他继续往下翻,第二页是林晚秋的个人简历,学历栏填着 “初中毕业”,劳动考核栏全是 “合格”,可柏羽清楚记得,林晚秋去年割麦子时三天两头旷工,还是队长替她补的工分。

翻到第三页,一张对折的纸片掉了出来,展开一看,竟是份被隐匿的报名表,表头写着 “推荐人选:苏晓梅”。

柏羽的呼吸骤然一滞。

表格上的苏晓梅眉眼清秀,照片边角有些磨损,各科成绩栏全是红色的 “优秀”,政治考核写着 “根正苗红”,最下面是公社中学老师的评语:“该生数理成绩突出,动手能力强,可造之材”,落款日期是 1973 年 4 月 28 日,盖着中学的公章。

表格右上角贴着张小小的考核表,劳动评分一栏赫然是 “满分”,旁边还有队长的签字。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柏羽心里一动,迅速把苏晓梅的报名表放在最上面,装作整理档案的样子。

公社文书张建军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个文件夹,看到柏羽时愣了一下:“你在这儿干啥?”

“张文书来取材料啊?” 柏羽抬头笑了笑,故意把苏晓梅的报名表往他眼前推了推,“我看 1973 年的推荐档案,这姑娘成绩这么好,劳动考核也是满分,咋没被推荐上啊?太可惜了。”

张建军的目光刚落在 “苏晓梅” 三个字上,脸色 “唰” 地就变了,眼神瞬间闪烁不定,下意识地往柏羽手里的档案袋瞟。

“这……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别瞎问。”

他慌忙上前,一把合上档案袋,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队里的档案不能随便看,我得拿走存档。”

“可李会计让我看的……” 柏羽故作惊讶地起身,手里还捏着苏晓梅的报名表边角。

张建军一把抢过档案袋,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块烫手的山芋,连文件夹都忘了放桌上,转身就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时,裤脚还被门槛绊了一下,脚步踉跄着差点摔倒,连句招呼都没打就匆匆离开了。

柏羽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捡起张建军落下的文件夹,里面是公社下发的农机培训通知,落款日期正是昨天 。

林晚秋怕是早就知道今年的培训名额,才急着克扣他的工分,想趁交易粮食回城前彻底打压他。

“看完了?快放回去吧。” 李会计凑过来,见档案袋没了,脸色更白了。

柏羽把苏晓梅的报名表悄悄塞进衣兜,又从档案袋里抽出林晚秋的推荐表,假装放回铁盒:“看完了,谢谢李会计。”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往外走,路过红薯堆时,故意放慢脚步,听见李会计在后面急急忙忙锁柜子的声音。

出了队部,阳光暖得人发困。陈俊英还蹲在墙根抽烟,见他出来赶紧迎上去:“成了?李会计那老狐狸没为难你吧?”

柏羽点点头,摸出衣兜里的报名表晃了晃:“不仅工分讨回来了,还发现了个大秘密。”

陈俊英凑过来一看,眼睛瞬间瞪圆了:“苏晓梅的报名表?她当年成绩可好了,公社中学的老师都夸她,怎么没去成?”

柏羽把表格折好塞进怀里:“被林晚秋顶替了,签名还是张文书伪造的。”

他抬头望向公社的方向,张建军的身影早就没了踪影,“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周六砖窑交易,得一起算总账。”

两人往知青点走,路过苏家时,看见苏晓梅正在院子里晒野菜,翠绿的灰菜摊在竹匾里,她的手指因为挖菜而磨出了血泡。

柏羽停下脚步,对着她笑了笑:“晓梅,你爹在家吗?我有东西要给他看。”

苏晓梅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转身往屋里喊:“爹,柏羽哥找你!”

苏大叔趿着布鞋出来,手里还拿着磨石:“柏羽啊,啥事?”

柏羽把他拉到墙角,掏出苏晓梅的报名表:“叔,你看这是不是晓梅 1973 年的报名表?她当年被推荐上工农兵学员了,却被人顶替了。”

苏大叔的眼睛瞬间红了,颤抖着接过表格,指尖在 “优秀” 二字上反复摩挲:“这…… 这是真的?当年晓梅哭了好几天,说没选上,我还以为是她成绩不够……”

他猛地攥紧表格,指节发白,“林晚秋这个黑心肝的!”

“叔,你别激动。” 柏羽按住他的胳膊,“周六凌晨林晚秋要倒卖救济粮,到时候人赃并获,咱们一起把这事捅到公社去,不仅要回粮食,还要给晓梅讨个公道。”

苏大叔重重点头,泪水顺着皱纹往下流:“好!叔听你的!要是能让晓梅去上学,我就是拼了老命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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