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对待邪物的态度,向来单调又执着,那就是“炼化成灰”。
可是在邪修眼里,一个灵气充盈的法阵,和一只被困濒死的邪物——这绝对是个捡漏的好机会呀!
只可惜此时天色已经将明……
余二娘在心中掂量了一下,若是天明后孩子们发现她不在家,必然会惊慌地寻找一阵。
可是眼前这捡漏的机会,又实在是千载难逢,若她能借助眼前这个机缘,将修为一举提升到炼气二重,那么以后在村子里可就没人敢再来招惹他们一家了。
犹豫片刻后,她选择站起身,径直朝着那份机缘走去。
穿过一片高大的蕨草丛后,视野顿时开阔,冰蓝的法阵光芒将四下照得有如白昼,她果然看到了一个巨大又强悍的法阵,引动着地底下埋藏的水系灵气源源不断地朝这方向涌来。
阵法中央困着的只是一头巨大的乌龟。
不,应该说是一头巨鼋,身量之巨,恐怕就是余二娘现在居住的卧房也未必容得下它。
“原来这就是湖底的邪物,生得如此巨大,怕是已经活了几千年了……”余二娘暗自心道。
这巨鼋此时正四脚朝天地困于阵中,听到有人声走近,伸出了脖子和四肢,看到余二娘的身影后,猛烈地晃动了一下身形,似是想要将自己调转过来。
可惜,乌龟一类的动物只要被人翻得肚皮朝天,想要再翻过来,得付出比爬行还大的力气,更何况它还被阵法拘着,自身行动受限,挣扎了一会儿,也只是徒劳,还累得气喘吁吁,许是发现来人无心伤它,渐渐地收了性子,又将脑袋和四肢缩回了壳里。
余二娘当然不是来杀它的,毕竟活着的邪物可要比死了的有价值多了。
观察清楚脚下的阵法后,余二娘挑了一个最佳位置坐下,然后就开始调息纳气,吸食起这邪物身上的煞气,以及阵法中的水系灵气。
只吸食了一阵,她便感到内海中有洪水般的强劲灵力源源不断涌入,最后全都汇聚到下腹处,灵根终于成长起来,半盏茶的功夫不到,她便已经突破到了炼气二重。
可那巨鼋身上的煞气还十分充盈,又配合着水系灵力的汇入,没过多久,她竟然就直接冲到了炼气三重!
此时她感觉到日头已经升起来了,心中有些挂念家中的孩子,也怕万一那修士忽然折回,发现了她这个邪修,那她今日必在劫难逃。
怕死的她,心中渐渐有了退缩的想法。
然而,就在此时,身体内一阵燥热,灵根又猛长了一截,她探了一下内海,发现自己的灵根竟然是最为难得的木系灵根。
同时,她心中感应到一种说不出的舒爽畅快,随之而来,她的修为竟直接跃升到了炼气五重,灵力大涨之后,她吞食煞气与灵气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不过几息之后,她猛地听到一阵惨嚎声,涌入身体的灵气忽然一滞,她睁开眼睛,才发现巨鼋的厚壳已经出现了漆黑的龟裂,暗红血液从裂口中汩汩涌出。
余二娘喜道:“这害人的东西终于要死了!”
她赶忙收势,调动体内灵气,助长阵法的威力,一鼓作气,直接将那邪物炼化成了一捧灰烬。
趁着阵法还没有完全消散,抓住最后一丝时机,她又调动修为,将此时停留在脚下的水系灵力全数纳入体内。
她感到自己的灵根似乎又往上冒了一截,身上有如被雷电袭中,浑身开始颤抖不止,从腹中生出一股暖流,直达灵台深处。颤栗过后,她浑身轻松,简直有如腾云驾雾一般。
“这种洗筋伐髓后的畅快感,真是久违了……”余二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试着握了一下手,感应到自己的灵力,居然都已经快要突破炼气六重了。
看看天色,此时约摸是巳时,这邪物死后,四下微风轻拂,原本的浓雾开始逐渐变淡。
余二娘一来担心孩子们找不到自己会着急,二来也怕会被那修士发现踪迹,急着想要离开此地,却在低头时的一刹那,发现巨鼋的骨灰中竟透出一团若隐若现的紫气。
她心中一惊,莫非今日还有机缘?这也太幸运了!
她蹲下身子,将那灰烬扒开一看,竟然是一只碧绿色的玉扳指。
她将扳指拿起,发现紫气正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玉扳指水头极好,光泽温润,而且里头好像蕴含着无尽的灵力。
余二娘心里琢磨道:“这紫气如此浓郁,还隐隐透着金光,该不会是一件法器吧?”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余二娘往手指上输送了一点灵力,轻轻擦拭起这枚玉扳指,却忽然看到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洞穴,然后身体就被洞穴吸了进去,过程极短,眼前闪过一片耀眼的白光,她有些不适应地闭起了眼睛,鼻中闻到一阵芬芳的泥土气息,再睁眼时,头顶蓝天,四周空空如也,只有脚下有一片黑色土地。
“这是哪里?……我怎么进来的?”余二娘有些狐疑地抿了一下嘴,不过她能感应到这地方灵气充裕,脚下的黑土似乎也大有来历。
从前她身为花夜时,曾拥有一只能收纳无数宝物的乾坤袋,也曾听闻世间有些高人精通宇术,能以特定的法器为引,自由穿梭于某些特定的秘境。
如今她得到的这枚玉扳指,说不定就是开启这片洞天福地的钥匙。
她轻轻摩挲着这枚玉扳指,感受着它散发出的温润灵力,心道:“这地方灵气充沛,若能时常进来进行修炼,那我的修为必将大大提升。”
她忽然反应过来,怪不得那巨鼋能开启灵智,吐雾作怪,皆是因为它无意中吞噬了这枚玉扳指,借着这扳指里蕴含的灵气,慢慢有了修为,这才长成为祸一方的邪物。
将玉扳指揣进怀里后,余二娘快步朝着出口方向走去。
此时浓雾已经淡了许多,不再似从前那般难以辨别方向,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就已经走出了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