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达了！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刘民心中狂喜，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强行压下内心的激动，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这发现虽然惊人，但眼下并非研究的时候，炼丹考核才是重中之重。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剩余的骨粉和碎骨块收到一旁，决定等考核结束之后再仔细研究这其中的奥秘。此刻，他必须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炼丹之中。
有了方才那一番“意外”，刘民接下来的炼丹过程便更加“顺理成章”地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他时不时地调整一下磷火的大小，眉头紧锁。实际上，以他对小聚气丹的熟稔，以及磷火此刻表现出的稳定性，炼制过程对他而言毫无难度。他只是在刻意营造一种“勉力为之”的假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炼丹房内弥漫起淡淡的药香，以及些许焦糊的气息。这是刘民故意弄出的一点“瑕疵”，以显示自己炼丹技艺的“不纯熟”。
约莫过了三刻钟，就在刘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掐动法诀，缓缓收回了丹炉底部的磷火。
“呼……总算是…完成了。”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随即带着几分忐忑和期待，伸出手，轻轻拍开了丹炉的顶盖。
“哐当”一声轻响，炉盖开启，一股夹杂着药香与些许焦糊味的白气升腾而起。刘民凑上前去，只见丹炉底部，静静地躺着五颗鸽卵大小的丹药。这五颗小聚气丹，色泽略显暗淡，表面也不甚光滑，甚至有两颗的边缘还带着些许不规则的焦痕，一看便知是火候掌控不当所致。其品相，堪堪达到了成丹的标准，属于最下等的那一类。
“还好，还好，总算是炼出来了。”刘民脸上露出一个混合着庆幸和些许“不好意思”的笑容，自言自语道，仿佛对自己能炼出丹药已经感到万分满足。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五颗“品相不佳”的小聚气丹收入一个玉瓶之中，然后将丹炉和周围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静静地盘膝坐在一旁，等待着王元的到来。
他心中却在暗自盘算着磷火与骨粉的事情，这意外的发现，或许会成为他未来在陈家立足，甚至图谋更大发展的一个重要助力。只是这其中的具体原理，以及如何更有效地利用，还需要他日后仔细钻研。
静谧的临时炼丹房外，唯有微风拂过院中树叶的沙沙声。刘民盘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心，看似平静，实则心中早已将那磷火与骨粉的奇异反应盘算了好几遍，越想越是兴奋，这简直是上天赐予他的又一桩机缘。
就在他心神沉浸在对未来磷火妙用的无限遐想中时，一道沉稳而略带威严的声音穿透了薄薄的木门，清晰地传入炼丹房内三人的耳中：“时辰已到，无论成丹与否，都停手吧。”
是王元的声音！
刘民心中一凛，迅速收敛心神，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抹“疲惫”与“如释重负”交织的表情。他缓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艰苦卓绝的鏖战。
几乎是同时，另外两间炼丹房的门也相继“吱呀”一声打开。
王寿率先走了出来，他身形挺拔，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笑容，眉宇间洋溢着一股自信。他手中托着一个玉瓶，显然对自己的成果十分满意，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刘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紧随其后的是林凡，他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神色平静，只是眼神深处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丝光彩。他也拿着一个玉瓶，步履沉稳地走了出来，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并未言语。
刘民最后一个走出，他刻意放慢了脚步，脸上带着几分“侥幸”的笑容，手中同样握着一个玉瓶，只是那玉瓶被他半藏在袖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来一般。他心中暗道：“这戏要做全套，我这‘勉强’炼出的丹药，自然不能表现得太过自信。”
三人汇合在院中，王元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从他们三人脸上一一扫过，仿佛能洞悉他们各自的心思。他没有立刻说话，这种沉默反而给三人带来了一丝无形的压力。
“都炼制完了？”王元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威严。
“回禀前辈，晚辈幸不辱命。”王寿抢先一步躬身答道，语气中透着几分得意，将手中的玉瓶微微举高了一些，似乎想让王元先看他的。
林凡只是微微颔首，道：“完成了。”言简意赅，一如他的人。
刘民则挠了挠头，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前辈，晚辈…晚辈也勉强炼出来了，就是…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前辈的意。”他说话间，额角似乎又渗出了些许“汗珠”，将一个“基础不牢、侥幸成功”的散修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王元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目光在三人手中的玉瓶上停留了片刻，随即道：“把你们炼制的丹药，都拿出来我看看。”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刘民身上，伸出手，语气平淡无奇：“柒拾贰号，从你先开始吧。”
此言一出，不仅刘民微微一怔，连王寿和林凡都有些意外。按理说，王寿表现得最为积极和自信，林凡则一直沉稳，刘民反而是那个看起来最没底气的。王元为何会选择先看刘民的？
刘民心中也是念头急转：“莫非这王元前辈看出了什么？还是说，他想先从我这个‘最差’的看起，好有个对比？”他不敢怠慢，连忙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将那半藏在袖中的玉瓶双手奉上。
玉瓶入手微凉，王元拔开瓶塞，一股混杂着药香与些许焦糊味的气息便散逸出来。他将玉瓶凑到鼻尖轻轻一嗅，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倒出其中一枚丹药，托在掌心。那丹药约莫鸽卵大小，色泽确实如刘民“精心”炼制的那般，略显暗淡，表面也不甚光滑，甚至能看到几处细微的焦痕。
王元用指尖轻轻捻了捻那枚丹药，又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片刻，整个过程，他神色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让人看不出喜怒。刘民的心则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他对自己的“藏拙”很有信心，但面对这位心思深沉的陈家执事，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小聚气丹，成丹五枚。”王元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火候掌控略有欠缺，药力融合尚可，品质一般。”他顿了顿，目光从丹药上移开，看向刘民，淡淡道：“通过考核。”
“呼……”刘民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脸上立刻堆满了“感激涕零”的笑容，连连躬身道：“多谢前辈！多谢前辈！晚辈…晚辈能通过，已经是侥幸了！”他这番姿态，更是坐实了他水平有限的印象。
王元不置可否，将玉瓶还给刘民，目光转向了王寿，示意他将丹药呈上来。
王寿见刘民那般品相的丹药都能通过，心中更是大定，脸上笑容更盛。他自信满满地将自己的玉瓶递了过去，朗声道：“前辈请看，晚辈炼制的是解毒丹。”
王元接过玉瓶，拔开瓶塞，一股相对纯正的药香便飘散开来，比刘民那混杂着焦糊味的气息要好上不少。他从中倒出丹药，只见六颗圆润饱满的青色丹丸滚落在掌心，其中五颗色泽均匀，隐隐有光华流转，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第六颗，那颗丹药的青色更为深邃，表面甚至泛着一层淡淡的玉质光泽。
“哦？”王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他拿起那颗色泽最为深邃的解毒丹，仔细端详片刻，又嗅了嗅，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解毒丹，成丹六丸，其中五丸中品，一丸上品。不错，很不错。”
“上品！”
此言一出，王寿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激动得脸颊都有些微微发红。他忍不住挺了挺胸膛，腰杆都仿佛挺直了几分，目光不自觉地在刘民和林凡脸上一扫而过，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优越感。能在一炉丹药中炼出上品，这对于丹徒级别的修士而言，的确是值得骄傲的成绩。
刘民心中暗笑，这王寿果然还是沉不住气，不过这样也好，更能衬托出自己的“平庸”。他脸上适时地露出几分“羡慕”和“钦佩”的神色，心中却在想：“上品解毒丹么？若是我全力施为，用灵火炼制，别说上品，便是极品，也未必炼不出来。不过，现在这样正好。”
王元将丹药还给王寿，简单勉励了两句，便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一人——林凡。
自始至终，林凡都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此刻见王元看来，他才缓缓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玉瓶递了过去。他的动作依旧沉稳，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紧张或期待。
王元接过玉瓶，入手的感觉似乎比前两个玉瓶略重一些。他拔开瓶塞，一股奇特的药香顿时弥漫开来。这股药香并不像小聚气丹那般清淡，也不像解毒丹那般带着草木的纯正，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的血腥气与一种奇异的燥热感，虽然极淡，却瞒不过王元的感知。
“嗯？”王元眉头几不可察地一挑，神色间第一次露出些许郑重。他将玉瓶中的丹药倒出，只见三枚通体赤红，约莫龙眼大小的丹药滚落在他掌心。这三枚丹药表面光滑，色泽鲜艳如血，仿佛有火焰在其中流动，散发着微弱的热力。
“这是什么丹药？”王元看着掌心的赤色丹丸，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缓缓开口问道。他的声音比之前低沉了几分，似乎对这丹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此言一出，刘民和王寿的目光也都被吸引了过去。他们也从未见过如此色泽和气息的丹药，心中都有些好奇。特别是王寿，他原本因炼出上品丹药而产生的得意，此刻也被这奇特的赤色丹药冲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