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说完,满脸得意。
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你苏卫国再厉害,还能大过街道办?
“街道办?我好怕怕哦!”
苏卫国怪声怪气地说:“那行,我们就请街道办来评评理,看看为什么年年都有你,却没有真正的困难户?”
聋老太一下子愣住了。
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要是真相被揭穿,不仅五保户名额没了,连在大院里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
刚才邻居没一个帮她说话,她也看出来了。
自从她被曝出曾是妓女,威信就大不如前了。
要是从前,一个小小的苏卫国刚开口,大伙儿早就把他怼回去了。
靠人不如靠己,聋老太急忙阻拦:“现在都几点了,街道办早下班了。
再说,我们院里的事,何必惊动街道办呢?”
巧了不是。
苏卫国刚买了手表,抬手一看:“正好五点,还没下班。
三大爷,麻烦您叫人赶紧去街道办请徐主任来一趟。”
阎埠贵自然是全力支持苏卫国的。
二话不说就让阎解旷快跑。
苏卫国也懂得激励人。
“聋老太怕耽误人家下班,你跑快点,回来我给你糖吃。”
阎解旷一听有糖,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一溜烟就没影了。
聋老太想喊喊不住,想拦也拦不着。
只能眼睁睁看着阎解旷跑出大院门。
小孩子说不清来龙去脉,徐主任来的时候还是一脸茫然。
“卫国,出什么事了?阎解曌说得不清不楚的,就提了句五保户。
不是交个名单就行了吗?”
苏卫国环抱着双臂,嘴角悄悄掠过一丝笑意。
“徐主任,我要举报。
我怀疑有人仗着烈属身份和管事大爷的地位,在五保户名单上造假!”
苏卫国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家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刚才说的是这事吗?
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严重了?
特别是聋老太,她那对三角眼几乎瞪成了方的。
苏卫国,你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徐主任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脱口问道:“卫国,这话可不能乱说。
你们院每年五保户名单上都是聋老太,你说的不会就是她吧?”
苏卫国没回答,目光直直望向聋老太。
徐主任心里顿时明白了,她虽然相信苏卫国,但情况还是要问清楚。
她也给聋老太留了点余地,先开口问她:“老太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我耳朵听不见——”
聋老太又开始装聋作哑。
徐主任对这老太太也没办法。
总不能现场给她找个助听器出来。
苏卫国可不吃这一套,大声喝道:“少在这儿装聋作哑!老东西!”
“你凭什么骂我?”
聋老太歪着头,眼睛瞪得老大。
许大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太太,怎么骂你你就听见了?”
周围的邻居们也跟着哄堂大笑。
苏卫国耸耸肩,一切不言而喻。
徐主任有些生气了。
其实每年其他大院的五保户名额都是流动的。
这年头穷苦人家太多,战争刚结束,很多老人无儿无女,也没法劳动。
大家都是轮流当,这样每家都能照顾到。
可偏偏易中海每年交上来的名单里只有聋老太。
明明有两个名额,让他多报一个他都说不缺。
徐主任也没办法,谁让聋老太背后有人撑腰呢。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也听说,聋老太已经没人管了。
“老太太,我再问您一次,到底怎么回事?”
聋老太眼珠子转来转去,正琢磨着该怎么回答。
苏卫国抢先开口:“徐主任,您问她怕是问不出什么。
有个情况,我想先向您了解下。”
“你说。”
“其他大院评选五保户是怎么做的?”
徐主任略作思索,答道:“街道办没硬性规定形式,不过多数大院是通过投票来选的。”
“那我们大院有没有通过投票选过五保户?”
苏卫国转而向邻居们询问。
众人纷纷摇头。
“从来没听说过这事。”
“我知道五保户这回事起,聋老太就已经是了。”
“难道这里边有什么……”
大家心照不宣,却没人敢点破。
他们倒不是现在还怕聋老太,只是习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
“徐主任,您都听到了。”
苏卫国问道:“我很好奇,既然我们都没投过票,聋老太到底是怎么被选上的?”
徐主任顿时明白了。
“难道是易中海自己决定的?而且他交上来的名单也有问题?”
“这我就不清楚了。”
苏卫国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们院里的张老太和吴老太生活更困难。
但您在名单上见过她们的名字吗?”
“张老太和吴老太?”
徐主任更困惑了。
她当然没见过这两人的名字。
往年易中海都是直接递交名单。
要是这样的困难户报上去,哪还轮得到聋老太?
“对,她们家就在这儿。”
苏卫国指了方向。
徐主任赶忙前去查看,这一看,心里一惊。
两位老人吃的是什么?住的又是什么条件?
一个哑巴,一个腿脚不便,看起来都八十多岁了。
这哪只是困难?
简直是难上加难!
徐主任当了这么多年街道办主任,竟不知道院里还有这样困难的两位老人。
易中海究竟瞒了多少事?
徐主任越想越气,这事显然与苏卫国无关。
她转而质问阎埠贵:“阎埠贵,你们这几位大爷是怎么当的?院里有这么困难的住户,为什么不及时上报?”
阎埠贵撇了撇嘴。
关于五保户的事,他也只略知一二。
易中海肯定动了手脚。
但他确实没参与——除了捐款,涉及到钱的事,阎埠贵向来插不上话。
这种情形下,自然是先自保最要紧。
“我不清楚,我不知道,我没听说。”
阎埠贵一问三不知,干脆摆烂。
谁都拿他没办法。
徐主任气得不行。
“好,你说不知道是吧?阎埠贵不知道,老太太,您总该明白吧?”
聋老太刚竖起耳朵,想装作听不见,徐主任却抢先一步断了她的路。
“您别装聋。
我问您,为什么年年五保户名单都有您?明明您没有她们俩困难!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门道?”
聋老太一听,冷汗都下来了。
她活了一辈子,自然不会轻易承认。
要是认了,这五保户肯定没她的份。
可要是推掉责任,说不定以后还能用烈属的身份争取一下。
五保户有两个名额,大不了就让一个出去呗?
想到这儿,聋老太赶紧说:“我个老太太能知道啥?每年都是易中海给我报的名。
我啥都不知道,他也不让我掺和这些事啊!”
易中海这会儿在牢里,估计喷嚏打个不停。
人都不在场,就被聋老太给推了出去。
一大妈实在看不下去了。
虽然她对聋老太和易中海之间的事了解不深,但这件事她可是清清楚楚。
一大妈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聋老太,脱口而出:“老太太,你怎么会不知道?这明明就是你们俩一起商量的!”
聋老太慌了,赶紧伸手捂住一大妈的嘴。
后面的话,全被堵了回去。
“徐主任,聋老太在干扰证人!”
苏卫国立刻指出聋老太的行为。
徐主任也很生气,一把拉开聋老太的手。
“你让人家把话说完。
高小翠,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两个商量了什么?”
一大妈正要开口,却被聋老太一记眼神瞪了回去。
聋老太手里捏着一大妈的把柄——那就是易中海。
虽然她救不了易中海,但一大妈以为她能救。
苏卫国看出一大妈是受了威胁不敢说,连忙安抚:“一大妈,您别怕。
我和徐主任都在这儿。
聋老太要是敢做什么,我们立刻带走她。”
徐主任也点头:“对,小翠,不用怕。
我们欢迎举报。”
所有人都看向一大妈。
他们盼着能从一大妈口中得知实情。
可一大妈自己却仍在犹豫。
刚刚一时嘴快,竟把实话漏出一半。
这下倒好,直接把自己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如果不说,那就是包庇。
如果说了,恐怕和聋老太的关系也就断了。
易中海还在牢里,一大妈一个家庭妇女,没什么本事。
想让他出来,还得靠聋老太帮忙。
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聋老太彻底得罪。
想到这儿,一大妈刚想改口。
聋老太却以为她又要说些不该说的话。
她已经不再相信一大妈了,与其把命运交给别人,不如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我坦白,我交代。
能从宽处理吗?”
徐主任愣了一下。
她看了看苏卫国,想听听他的意思。
苏卫国点头示意,让她说下去。
“行,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说吧。”
聋老太琢磨片刻,说道:“徐主任,五保户这事,我其实不太清楚。
记得第一年的时候,易中海来找我,说让我报名。
我当时还说,院里还有比我更困难的,我就不用了吧。
可易中海没听,让我别操心,他来处理。
之后每年,我都稀里糊涂成了五保户。
这事说到底,也不能全怪我吧?”
真是高明!
论推脱,还得是聋老太。
苏卫国冷眼旁观,静静看她表演。
让她先演一会儿,待会儿再好好收拾她!
果然,聋老太话音刚落,邻居们就炸开了锅。
“易中海怎么这么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