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顿时傻住——难道事没办成,还白白被他占了便宜?
她万万没想到,苏卫国竟是这样的人。
越想越委屈,她抬起脸,眼里泛着泪光:
“卫国,你别这样,我家真的需要你帮忙……就当是可怜我们,帮帮我们吧!”
秦淮茹使出了绿茶手段。
可惜苏卫国专治绿茶,根本不为所动。
“我闹什么?你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淮茹气得够呛。
“苏卫国!你……”
她抬手就要打过去。
却被苏卫国一把抓住手腕。
“我警告你!”
苏卫国一个壁咚,眼神充满威胁。
“你睁大狗眼看清楚,这是谁的地盘!”
秦淮茹怂了。
苏卫国一松手,她浑身发软蹲到地上。
她绝望了。
苏卫国说得对,轧钢厂里他才是老大。
鸡蛋怎能碰石头?
胳膊哪拧得过大腿?
她只能被他欺负,毫无还手之力。
秦淮茹满心绝望,为这破败的家,她付出太多。
可家里还有孩子,她不得不牺牲。
现在能怎么办?
她抓破脑袋想:还能找谁帮忙?
这时,远远看见李副厂长拎着公文包上楼。
秦淮茹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苏卫国刚进项目组,就看到杨厂长已把王科长带进来。
“卫国,刚找你半天。
人我给你调来了,接下来你来安排。”
项目组的人一脸疑惑。
没人认识这位王科长。
“这是电视机厂的王科长,以后就是我们的一员了!”
王科长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王雪芹。
很高兴和大家共事,请多关照。”
介绍得中规中矩。
但……
苏卫国回头看向王雪芹,微微一怔。
进了大厂果然不一样。
她似乎更会打扮了,长发剪成短发,显得干练不少。
一身职业装,虽看得出年纪,却颇有御姐气质。
果然男人的眼光都相似,苏卫国注意到不少工人也被她吸引。
“来轧钢厂要从头学起。
你先跟林科长培训一段时间再上岗。
有问题随时问我。”
苏卫国语气平淡地安排。
王科长却对他微微一笑,主动伸手与他相握。
“希望苏师傅日后能对我多加提携。”
苏卫国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手,神情疏淡。
全然一副秉公办事的模样。
“你在电视机厂是正科级,现在来到轧钢厂,要在林科长手下担任副科级,实在是有些委屈你了。”
王雪芹连忙摇头:“不委屈。
只要能跟着苏师傅工作,就算让我王雪芹当个普通工人,我也心甘情愿!”
项目组的人忍不住掩嘴笑了,纷纷打趣起来。
“苏师傅好大魅力!看人家这死心塌地的劲头!”
“你说得太暧昧了,这明明叫忠诚!”
“要说忠诚我也有啊!苏师傅,我跟定您到退休!”
“……”
“你们这些家伙……”
苏卫国笑着用手指虚点了点他们。
……
李副厂长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被秦淮茹喊住了。
“秦淮茹?”
见秦淮茹主动找来,李副厂长心中一喜。
上次若不是因为傻柱搅局,他早已得手。
厂里人多眼杂,他也怕有人借机生事。
赶忙把秦淮茹拉到一旁,四下张望确认无人,才低声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李副厂长的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淮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秦淮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李副厂长,我家出了点事……”
“要钱?我可以给。”
李副厂长直接打断。
秦淮茹连忙摇头:“不是钱的事。
是我婆婆犯了事被关起来了,我实在走投无路,想请您帮帮忙,看能不能把她放出来。”
她故意没提贾张氏所犯何事,更没说这事严重到可能枪毙的地步——怕李副厂长一听就拒绝。
只想先让他答应下来。
“这个嘛……”
李副厂长故作为难。
“我知道这事不好办。
可李副厂长,您也清楚我家这情况。
贾东旭腿废了,我上班也就勉强贴补家用。
要是我婆婆出不来,家里家外全得我一人操持,我实在太累了!”
秦淮茹这番绿茶攻势,专攻李副厂长这等色胚。
他哪里舍得让秦淮茹受苦受累?
但他也不是什么大舔狗,馋人家身子,自然要讲等价交换。
“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这事我去办,或许能成,不过最终结果……还得看你的表现啊。”
李副厂长斜眼瞅着秦淮茹,目光意味深长。
秦淮茹岂会不懂他的弦外之音。
但现在若是直接满足他的要求,这事恐怕就办不成了,说不定还会被其他人捡了便宜。
她被苏卫国搞得有些后怕,总得提防着这些暗地里使绊子的人。
“李副厂长,您尽管放心。
只要您这次肯帮我,您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秦淮茹特意拖长了最后几个字的尾音。
那娇柔的声音,听得李副厂长骨头都软了。
“行,你这件事我可以帮你。
不过——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秦淮茹主动凑近,几乎贴到李副厂长身上。
让他尝了点甜头后,轻声说道:“放心吧李副厂长,我秦淮茹向来说一不二。”
李副厂长心里乐开了花,整个人飘飘然的。
秦淮茹就像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似的。
气氛都到这儿了,李副厂长还想更进一步。
秦淮茹却灵巧地闪开了。
“李副厂长,我们家现在吃的方面也挺困难的。
您既然都帮了,不如再给点儿吃的吧?”
“小事,小事!”
李副厂长连连答应:“你待会儿自己去后厨拿,五个白面馒头,算我账上。”
现在苏卫国不管后厨。
后厨就是他的地盘,没人敢多嘴。
“谢谢李副厂长。”
拿到自己想要的,秦淮茹心满意足。
她大摇大摆地走进后厨。
刘岚刚蒸好馒头,还没盖上锅盖。
秦淮茹也不怕烫,用一块旧布包起五个大白馒头。
“哎,秦淮茹!你怎么偷拿东西啊?”
后厨顿时安静下来。
秦淮茹却一脸不在乎,得意地说:“是李副厂长让我拿的,有意见你找他去!”
说完,拎着馒头就走了。
刘岚气得一把扯下头巾,重重坐到凳子上。
“这活儿简直没法干了!”
大家互相看看,谁也没出声。
刘岚和李副厂长那点事,后厨的人都知道。
虽然刘岚也不是正主,但总有个先来后到。
秦淮茹这么干,八成是和李副厂长搭上了。
刘岚生气,当然不只是因为那五个馒头。
这时苏卫国走进后厨,看见刘岚一脸闷气,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了?大下午的火气这么大?”
刘岚面对苏卫国的质问,只得低声解释:“秦淮茹刚才到后厨,一口气拿了五个馒头。
我拦她,她却说是李副厂长批准的。
这不是胡扯吗?李副厂长都没让我这样拿过,她凭什么?”
苏卫国心中暗笑。
看来是争风吃醋。
但这事有点蹊跷。
李副厂长竟让秦淮茹拿馒头,难道这两人这么快就搭上了?
看来不能再等了,否则贾张氏说不定真要被救出来。
秦淮茹揣着五个白馒头往家走,还没进院,就遇上守在前院的阎埠贵。
“秦淮茹,你家今天伙食挺好啊!”
阎埠贵牢牢挡在门口。
不过,他显然多虑了。
秦淮茹和他是院里有名的两个“门神”
,占便宜的本事不相上下。
何况,这馒头是秦淮茹用自己换来的,她怎么可能让出去?
“三大爷,我家都穷成这样了,您就别惦记了,让邻居听见多不好听。”
话音一落,院里零零散散的邻居——散步的、闲聊的、喂孩子的——都停下来,齐刷刷望向阎埠贵。
阎埠贵顿时满脸通红。
秦淮茹趁机溜了过去。
“呸!”
阎埠贵朝她背影啐了一口。
回到家,秦淮茹赶紧关上门。
贾东旭脸一红,想岔了。
“淮茹,我都这样了,你还……”
秦淮茹瞪他一眼:“你想哪去了?我是怕三大爷跟过来。”
说着,她把布包摊在桌上。
“白面馒头!”
五个白花花的大馒头,连棒梗都忍不住惊呼。
“哪来的?”
贾东旭一脸惊喜。
“我跟厂里说了妈的事。
李副厂长给的,还说能救妈出来。”
“真的?”
贾东旭笑得合不拢嘴。
一听能救母亲,他全然忘了李副厂长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给他媳妇这样的好处。
“真没想到,李胜利人还不错!”
秦淮茹苦笑。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这男人。
或许只有脏话才配得上他吧。
这一刻,秦淮茹在这家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我这就去告诉妈这个好消息。
你们可记得给我留一些。”
秦淮茹找了个托词便出门了。
她在南锣鼓巷转悠片刻,似乎也无处可去。
最终还是往派出所方向走去。
“真的?”
贾张氏听到消息,脸上顿时露出和贾东旭看见白馒头时一样的笑容。
“我就说嘛,我吉人天相,命不该绝!谢谢老贾保佑,这辈子做你媳妇,值了!”
秦淮茹听了,心里一阵憋闷。
这明明是她托人找关系才办成的事。
不谢她也就算了,反倒去谢一个死去的人。
真是好心没好报!
早知如此,何必救她!
贾张氏祷告完还觉得不够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