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还不过来给孙先生和林总郑重道歉!”
全小五咬着牙,脸上青红交错,显然极不情愿。
但在自己大哥威严的目光逼视下,他最终还是上前一步,对着孙天河和林晚晚,生硬地鞠了一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孙先生,林总,刚才……是我的人不对,我……我道歉。”
这道歉,任谁都听得出毫无诚意,完全是被形势所迫。
全知闲见状,立刻打圆场道:“孙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这孩子一般见识。”
“他久在海外,刚回来不懂国内的规矩,是我这做兄长的疏于管教。回头我一定严加约束!”
他话语恳切,姿态放得很低,将一个为不懂事弟弟操心的兄长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
孙天河看着这对兄弟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岂会看不出全知闲这看似诚恳道歉背后的真正目的?
不过是暂时稳住他,避免在局势未明时彻底撕破脸,同时也在全场名流面前塑造一个“通情达理”、“顾全大局”的形象。
“全先生言重了。”
孙天河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年轻人不懂事,磕磕绊绊很正常。”
“只要以后把眼睛擦亮,把链子拴好,自然就懂规矩了。”
他这话,明着是回应,暗里却将全小五和那个跟班再次讽刺了一遍,意思是你家的人要是再不长眼,下次可就不是摔一跤那么简单了。
全知闲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但笑容不变:“孙先生教诲的是,一定,一定。”
他话锋一转,仿佛刚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笑容更加和煦:“说起来,我们全家未来在S市的发展,还希望能与孙先生、林总多多合作,互利共赢。改日我再备下薄酒,亲自向孙先生赔罪,还望孙先生赏光。”
绵里藏针,笑里藏刀。
这才是全知闲真正的手段。
先以低姿态平息事端,消除冲突,再抛出合作的橄榄枝,试图摸清孙天河的底细和态度,为后续的博弈做准备。
孙天河深深看了全知闲一眼,仿佛要将他那副虚伪的面具看穿。
“合作,讲的是诚意和实力。”
孙天河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等全先生真正展现出足够的‘诚意’和‘实力’再说吧。”
不曾想这时候全知闲转移了话题,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五和林小姐是高中校友吧?”
“那不巧了,这样你们两个更应该亲近亲近了,郎才女貌。”
这下,全知闲直接无视了孙天河的存在。
前面的客套已经到头,现在才是全知闲的真正面目。
他现在乃是s市首富,有些东西客套一下就行了,你要继续闹下去那可就没意思了。
现在整个大夏上流圈子,谁不知道你孙家即将走下坡路。
自己没有落井下石,你就偷着乐吧。
而全知闲这么说,完全也是觉得,林晚晚配得上他全家。
“全总说笑了。”
林晚晚抿了一口红酒,脸上没有丝毫笑容道。
“林总,我可没有开玩笑。”
“我们两家在s市也算知根知底,你不妨考虑考虑我说的话。”
“不是我全某吹牛,整个s市同龄人中,没有人比我小弟更优秀。”
全知闲说道。
全小五仿佛为了回应自己大哥的话语,不露痕迹的挺了挺胸膛,气宇轩昂。
林晚晚没有表态,而是侧头看向孙天河。
她的眼神很平静,仿佛实在询问,征求他的意见。
这个动作属实有些暧昧,这一幕让全小五看在眼里,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心想你们两个人这么眉来眼去,有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有没有把他大哥当回事?!
全知闲自然看在眼里,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但眼眸深处已经开始阴鸷。
自己乃是s市首富,如此委曲求全撮合她。
这林晚晚竟然如此不给面子!
孙天河没有去看林晚晚,双手环胸,缓缓吐出一口白烟。
“全总,你是不是看不到我还在这里?”
说实在的,孙天河已经不是说看全小五不爽,连带着他哥,一样不痛快。
全知闲嘴角翘起,冷笑道:“当然看得见,我又不瞎。”
他没有过多解释,转身朝着全小五说道:“小五,你在这里陪林小姐聊聊天,我还有点事。”
“待会等u国投行的大老板过来,到时候你也跟他认识认识。”
“u国瑞安投行的大老板?利马?”
全小五闻言,眼中忍不住震颤。
u国投行,可是纵横国际金融市场的顶级投行。
虽然比不上m国,但也只是在其后面。
整个国际在金融上,有几个能够比过m国的?
而如今,s市首富全知闲竟然要联手瑞安投行,这让许多在场之人心中惊叹。
这不可谓是强强联手!
若是成功了,他们全家跻身大夏一线世家,还真有可能。
“林小姐,你也可以和小五一起,待会多和利马先生交流交流,学习经验。”
“不管如何,对你来说,都是大受裨益的。”
“多谢全总提点。”
林晚晚平静如死水般的说道。
其实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一丝兴趣。
全知闲说罢,看向孙天河道:“孙少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年你们孙家也赚了不少钱,这不找利马先生取取经,给你透露个投资机会捞上一笔,也足够你后半生继续花天酒地。”
全知闲的话里充满了鄙视讥讽,这就是在痛打落水狗。
林晚晚眉头皱起,对方这样挖苦孙天河,他能忍,自己可忍不了。
只是她踏出去,就被孙天河拉住。
林晚晚有些不悦的转过脸,却看见孙天河笑了笑:“人世间悲欢无常,习惯就好。”
全知闲点了点头,冷笑连连道:“孙少爷能有这个觉悟,不错的。”
如果不是自己待会有事,全知闲可太想继续对着孙天河挖苦了。
先前你们孙家几乎将s市当成了自己家,横行霸道。
号称什么第一纨绔,s市的土皇帝?!
我呸,现在你们孙家什么都不是!
等到全知闲走后,林晚晚直接背对着全小五。
只剩下满脸笑容的孙天河和他大眼瞪小眼。
全小五看着对方的眼神,心里只发怵。
没过多久,也自讨没趣的离开了。
孙天河坐在了林晚晚的身边,笑道:“怎么,生气了?”
林晚晚背对着他,纤细的脊背挺得笔直,显然余怒未消。
听到孙天河带着笑意的问话,她猛地转过身,清冷的眼眸中压抑着火光。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赌气的意味,更像是在反问自己,“我只是不明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任由他们那样……”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全知闲兄弟如此嚣张地无视他、挖苦他,甚至当面撬墙角,以孙天河往日睚眦必报的性格,早就该掀桌子了。
孙天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桌上一个干净的杯子,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清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他的目光透过晶莹的杯壁,看向宴会厅中央那些依旧在觥筹交错、却不时偷偷瞥向这边的所谓名流。
“晚晚.......”
他放下水杯,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淡然,“你觉得,被狗吠了几声,我需要立刻扑上去把狗咬死吗?”
林晚晚一怔。
孙天河转过头,看向她,眼神深邃:“全知闲为什么敢这么跳?无非是觉得我孙家势弱,是落水狗,可以随意拿捏。”
“他以为攀上U国投行就能一步登天,迫不及待地想踩着我立威,在他那些‘盟友’面前展示肌肉。”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可他忘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更何况……”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全场,那些偷偷打量这边的目光瞬间惊慌地移开。
“谁告诉你,孙家这头骆驼,真的要死了?”
林晚晚心中一震,看着他眼中那份熟悉的、深不见底的自信,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并非忍气吞声,而是根本不屑于在这种场合与全知闲之流做无谓的争执。
他的目光,早已投向了更远处,更强大的敌人。
神殿,阿瑞斯。
与那些生死攸关的威胁相比,全知闲这点商业上的挑衅和言语上的侮辱,在他眼中,或许真的只是犬吠。
“可是……”
林晚晚还是有些不平,“他们那样说你……”
“说我靠家里?说我以后只能花天酒地?”
孙天河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随他们去。事实,不是靠嘴皮子决定的。”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动作从容不迫。
“至于U国投行,利马……”
孙天河嘴角那抹弧度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待会我们看看就明白了。”
宴会大厅中央,全知闲咳嗽一手,接过助手递过来的麦克风:“各位,u国投行的大老板利马已经到了酒店门口,希望大家能够和我一起,向这位先生展现最高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