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雪灯看着降谷零那副窘迫得几乎要冒烟,却又只是僵在原地、毫无进一步动作的青涩模样,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兴味,如同平静湖面掠过的一丝涟漪,很快又恢复了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失去了逗弄的兴致,又像是耐心等待着更成熟的果实。他抬手,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力道,胡乱揉了一把降谷零汗湿的金发,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发烫的耳廓。
“自己处理干净。”他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带着一丝运动后的微哑,像羽毛搔过心尖,“我给你半小时。”
安倍雪灯顿了顿,目光在降谷零紧抿的唇线和剧烈滚动的喉结上短暂停留,才继续用那种听不出情绪,却又莫名勾人的语调补充,“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他利落转身,没有丝毫留恋,仿佛刚才那极具侵略性的压制和此刻暧昧的嘱咐都只是随手为之。他拉开厚重的隔音门,身影消失在门外,徒留一室未散的灼热气息和心绪纷乱的降谷零。
门外,安倍雪灯并未走远。他随意地在走廊长椅坐下,背脊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点开了贪吃蛇游戏。
像素小蛇无声游走,而他微微垂眸的长睫下,眸光却并未真正聚焦在屏幕上,好烦啊……
约莫半小时后,训练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降谷零走了出来。制服穿得一丝不苟,湿发也被尽力整理过,只是脸上还残留着水汽和一丝未能完全褪去的薄红,眼神闪烁,带着事后的不自在和强装的镇定。
安倍雪灯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起,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像是打量一件刚刚经过自己手打磨、尚带余温的作品。
指尖暂停游戏,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银灰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降谷零,目光从他微红的耳尖滑到不自然抿起的唇,直到对方几乎要承受不住,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语调带着点意味深长的拖长。
“挺久哈。”
这三个字被他念得千回百转,不像疑问,更像是一种带着狎昵的陈述。降谷零的脸“唰”地一下又红了,热度直冲耳根,他猛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喉咙发紧,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安倍雪灯将他这剧烈的反应尽收眼底,终于像是满意了一般,眼底那点笑意深了些许,却依旧克制。他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于是他站起身,理了理自己微皱的衣摆。
“走吧。”他说道,语气恢复了平常,仿佛刚才那句撩拨只是幻觉。但他转身走向车库时,步调却刻意放慢了些许,确保降谷零能轻易跟上。
去往车库的路上,安倍雪灯并未再刻意靠近,只是偶尔在交谈关于课业的话题时,会微微侧过头,目光轻扫过降谷零依旧泛着粉色的侧脸。
不知道出于哪种心情,降谷零莫名还有些遗憾。
直到两人坐进车里,密闭的空间再次将彼此的气息缠绕。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返回警校的路上,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安倍雪灯单手扶着方向盘,目光落在前方,思绪却微微飘远。
他想起之前几次和诸伏景光加训后,似乎都会顺理成章地一起去吃个晚饭,那孩子总会用那双带着笑意的蓝眼睛看着他,让人难以拒绝。
但现在这个时间,下午刚过,离晚饭还早,带着降谷零去吃饭似乎有些刻意,也……没什么必要。
他眼角的余光瞥向副驾驶座上依旧有些紧绷的金发青年,对方正望着窗外,侧脸线条在光影中显得有些冷硬,但微微泛红的耳尖却暴露了其下翻涌的心绪。
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念头划过心底——给他点别的“补偿”好了。
念头一起,安倍雪灯便毫不犹豫地打了方向盘,车子流畅地拐进了另一条车道,朝着与警校方向略有偏离的商业区驶去。
降谷零敏锐地察觉到了路线的变化,他转过头,略带疑惑地看向安倍雪灯,但出于习惯性的服从和对眼前之人的某种复杂信任,他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默默地将疑问压在了心底。
直到车子缓缓停在一家大型连锁超市的停车场,降谷零才真的有些愕然了。他看向安倍雪灯,眼神里明确地传递出“我们来超市干什么?”的疑问。
安倍雪灯熄了火,解开安全带,侧过身来看他。超市入口处明亮的灯光透过车窗,在他银白的发丝和精致的侧脸上跳跃,他唇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了然和戏谑的弧度,声音轻缓:
“你今天可是一个人‘逃课’跟我出来的,”他特意在“逃课”二字上加了微妙的语气,“空着手回去……不怕被你那几位好友,尤其是那个卷毛小子,念叨到耳朵起茧吗?”
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点“我可是为你好”的促狭,继续慢悠悠地点破:“我记得……上次诸伏晚上回去晚了,没带‘贡品’,下场似乎挺精彩的?”
降谷零被他这么一提醒,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松田阵平炸毛、萩原研二笑眯眯“审问”、连带着景光都无奈苦笑的场景。
如果是自己……以松田那家伙的性子,恐怕会更变本加厉地盘问他到底跟安倍教官去做什么“秘密特训”了,到时候他该如何解释?难道要说自己被教官压制在地,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