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无误后,他再次走到窗边。夜色已深,都市的灯火在脚下蔓延。他利落地拉开阳台的玻璃门,夜风瞬间涌入,吹动他银色的发丝。
安倍雪灯轻盈地翻出阳台栏杆,手指紧扣住外墙细微的凸起,足尖在狭窄的装饰线上借力,悄无声息地向上攀援。
不过几个呼吸间,他已经单手扣住了上方阳台的边缘,手臂发力,利落地翻身而上,稳稳落在2806房间的阳台。
安倍雪灯回去之后就开始洗漱,下榻的酒店房间内,氤氲的水汽尚未完全散去。
他刚沐浴完,银白色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和颈侧,身上只松松垮垮地系着一件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发梢还滴着水珠,他随意地擦拭着,另一只手拿起床头震动的手机。屏幕亮起,是诸伏景光的消息。
发信人:hiro。
[雪灯哥,顺利吗?]
看到这个名字,安倍雪灯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他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单手打字回复:
[还好,挺顺利的。]
信息刚发出去不到十秒,手机屏幕立刻亮起,来电显示正是诸伏景光。安倍雪灯挑了挑眉,按下了接听键,同时打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在一旁,方便他继续擦拭头发。
“雪灯哥?”电话那头传来诸伏景光清澈温和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背景音很安静,偶尔有细微的风声,“你现在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吗?有没有按时吃东西?有没有……受伤?”
一连串的问题透露出年轻人毫不掩饰的关心。安倍雪灯能想象出对方此刻微微蹙着眉头,猫眼里盛满担忧的模样。
他心情颇好地靠在洗手台边,声音带着刚沐浴后的松弛和一点慵懒的鼻音:
“嗯,都很好。刚回到酒店。吃过了,没受伤。”他顿了顿,话说景光做披萨应该也很好吃吧?
“说起来,在这边吃到一家超好吃的披萨,饼底薄脆,芝士浓郁,配料也很有特色。”
尾音微微上扬,像一片羽毛,轻轻搔过听者的心尖。
电话那头的诸伏景光几乎是立刻捕捉到了这层意味。他靠在宿舍楼下那棵最茂盛的树干上,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层温柔的笑意,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是吗?”诸伏景光的声音里带着笑意,“那雪灯哥回来之后,要不要尝尝我做的?我之前对披萨这类西点也有点兴趣,私下里研究过几次,虽然可能比不上当地的,但应该……不会太难吃。”
他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青涩和努力想要满足对方期待的认真。
安倍雪灯闻言,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像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满意的涟漪。
“哦?”他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的期待,“那我们说好了。等我回去,可是要验收你的学习成果的,hiro。”
“好。”诸伏景光应道,声音里透着被认可的轻快。他还想说些什么,比如“我很想你”或者“你要注意安全”,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太过唐突,最终只是更紧地握住了手机,仿佛这样就能拉近那跨越太平洋的距离。
然而,就在这片温情脉脉的氛围中,一阵极其轻微、但绝不属于自然风的异样声响,夹杂着短促的抽气声,透过话筒传了过来。
时间倒回几分钟前。降谷零、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三人,正以极其不雅的姿势鬼鬼祟祟地窝在粗壮的树杈上,屏息凝神地偷听着下方的对话。
“哇哦——”萩原研二用气音发出无声的惊叹,对着旁边的降谷零挤眉弄眼,用口型说道:‘披萨欸——还特意说好吃!小诸伏这不得连夜研究菜谱?’
“绝对是女朋友……”松田阵平用气音笃定地说,一边努力平衡身体,一边试图听清只言片语。
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他紧紧抿着唇,其实大概能猜到电话对面的人是谁。
松田阵平则是一脸“受不了”的表情,翻了白眼,同样用口型吐槽:‘肉麻死了!诸伏这家伙平时看不出来啊!’
萩原研二则摸着下巴,眼神锐利地分析着诸伏景光的神情:“这个表情……比跟娜塔莉小姐打电话时的班长还要荡漾啊,小降谷,你怎么看?”
也许是分心吐槽,也许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腿麻了,降谷零下意识地想调整一下重心,脚下却不慎踩到了一根相对细弱的树枝。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碎的断裂声响起。降谷零脚下那根原本看起来相当结实的树枝,不堪重负地断裂了!
“!”降谷零心中一惊,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猛地向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