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医院的仇飞虽然手术是做完了,但也并不代表就完全康复了,还需要不停的接受观察着的,这一点大夫和护士也是再三提醒铁蛋一些必须的注意事项,但此时的铁蛋只顾着因为仇飞的得救而高兴了,也就没有怎么把这些细节放在心上。他就这样守候在仇飞的床榻边,本想着给他家里人打个电话的,但考虑再三尤其怕家里人知道后会更加担心,还是没有打这个电话。就想着等仇飞彻底康复了再说。不过,铁蛋也是头一次被仇飞此时满身插着的管子的样子给震惊到了,旁边的仪器上还在不停的显示着实时的心电图,不知道怎的,此刻看着那一连串起起伏伏的不规则曲线却意外的亲切,不像平时只喜欢那种横笔竖直的线条,尤其开车时更喜欢平坦笔直的视线感觉一样,此刻铁蛋好像在这一串串起起伏伏的曲线中看到的是生命密码,原来人生就是这样起起伏伏,有升有落的,这才叫人生啊,真的显示一条直线了那也就没有了生命,也就没有了生命的意义了,看来人或者说所有生命生来就是要接受起落的,这才是生命该有的样子,为此,他还把这个发现告诉了王老板,王老板也是夸赞他的想象力丰富,是个浪漫的人,为此,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等到仇飞醒了过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他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洁白的屋顶,头此时还不能转动,都是满满的管子在插着,墙面也是白的,可以说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白色的,不禁想起来在哪里看到过天堂的颜色就是白色的,所以他更加害怕了起来,心想:天啊,我这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来到了天堂了,我的亲人怎么办,他们呢,我还不知道呢,怎么就来了这里了?想着竟然眼角流出了泪水,此时守在旁边的铁蛋还是敏锐的发现了这滴泪珠,激动起来,轻声问道:飞,醒了,我是铁蛋,你的好哥们铁蛋啊,快看看我呀!仇飞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也可能是铁蛋硬闯进了仇飞的视线之内了,所以还是捕捉到了铁蛋的轮廓,此刻他也没有办法揉眼睛,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模糊的家伙,眼皮微微动了一下算是表示自己确实不是在天堂而是在人间,这个眨眼皮也算是肯定了因为自己还活着而高兴,另一个是确实因为见到了铁蛋这个好哥们而高兴吧!但是紧接着又沉沉的睡去,这次又把铁蛋吓了一跳,赶忙抬头叫医生,等医生赶忙跑了过来,看了看仪器,再看看仇飞的现状,说了句:没事,没事,再继续观察,不过仍不能排除有生命危险,铁蛋的心又一次沉到了谷底。不过再怎样还是有希望的,只要人在医院就感觉不怕了。这几天也确实把铁蛋熬苦了,铁蛋都快被熬成了黑蛋了,黑且瘦,尽管王老板一再告诉他好好休息,自会安排人来照看着,他还是不听,仍然坚持自己守在这里,王老板也算为自己没有看走眼铁蛋这个重情重义的人而开心,尽管有点心疼也并快乐着吧!
又过了两天,这次仇飞再次醒来了,这次明显要比上一次好的多了,因为嘴巴可以微微张开了,铁蛋急忙叫了医生,医生看了后也是赶紧看看医器和仇飞的状况,虽没有说什么但也还是点了点头,只说了句:“既然见好了就好好陪他说说话吧”!仇飞使劲的对着铁蛋点头,铁蛋高兴的不得了,急忙把病床给摇了起来,这样的仇飞可以斜躺着,比平时能高不少,自己跟他的面部距离也更加近了,他赶忙打电话告诉了王老板,果然没一会功夫,王老板便来到了仇飞身旁,对仇飞说:小飞呀,我谢谢你啦,为了保护我竟然……说着还有点哽咽,仇飞使劲的活动眼皮,示意她不用再说了,王老板也就停了下来。接着说:你好好在这养病,其他的什么事都不要担心,家里那边我会安排人给他们打一些钱的,就说是你的工资,你出差去了国外,不方便给他们打钱,这样告诉他们。仇飞使劲点了点头,眼角也再次流出泪水,像在表示感谢。随着护士的一声招呼:时间到了,别太久,否则病人受不了……,王老板他们也就退了出来,并跟铁蛋说:先不告诉他家人吧,钱也先不急着打,最好还是别让家人知道的好,等他康复了多给他一些钱也行!老板都这样说了下边小弟更是没的说了,都表示服从。
就在刚才他们出病房的时候,仇飞还是隐约看到了铁蛋扶着王老板的样子出了门,那种样子并不像一个护卫或者朋友搀扶的样子,更像……,对,应该是爱人搀扶的感觉。不过自己也不敢确定是不是……。
终于到了某一天的下午,这天的天气闷热,似有一场大雨要下来,屋内的空调调节的正合适,所以并没有什么太热感觉,不过此时的铁蛋却看到今天的仇飞却格外的活跃,竟然可以自己说话了,虽然不清楚,但也能含糊着说,他好开心,正要跟王老板汇报,仇飞赶紧制止住了他,模糊的说到:铁蛋,不用了,我只想跟你好好说说话,铁蛋还是高兴的听从了他的意见。接着仇飞问他:好兄弟,咱俩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今天咱俩推心置腹的好好聊聊,铁蛋听着,回答着:好来,你说!仇飞说:你实话告诉我,你跟王老板是什么关系?此刻仇飞的眼睛里充满了认真,而此时的铁蛋被这一问给问着了,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不想辜负这纯洁的眼神,于是他思考了片刻,然后意味深长的跟他说了起来:
原来在自己当年初中毕业辍学时就出来打工了,可并没有什么工可打,毕竟年龄还小就出来打工,可以干的活儿不多,自己想的倒挺好,就如同今天的仇飞想法一样:想着一边学门技术一边可以打工挣钱,所以就来到了南方这里,都说这里遍地是钱嘛!富裕程度比我们北方要好的多,所以就稀里糊涂的就来到了这里,起初也没有什么投靠的人,就是下了火车就找当地的自由市场,由于自己没技术又没有学历,只能干点苦力活儿,不曾想就来到了这里的一个建筑工地,听着包工头介绍的工资收入还可以,也就来了,起初也只能在工地上搬砖,还推过小车,反正就是很累,当时真的后悔为啥没有好好读书,否则最起码也有个学历啥的,去人才市场可以找个在办公室里面上班的活儿,也不用这样累挣钱还多,反正说啥也晚了,那就认命吧,好好把眼前的活儿干好也行,毕竟都说“行行出状元嘛”,那就在这方面有所成就也成,反正也是靠出大力气挣钱,那就尽力干好吧!到了月底发工资时却被老板克扣了不少,去找老板理论,也是说我年龄小,平时干活儿都是大人们在谦让着自己的,尤其那种比较轻快的活儿都让给了我干的,可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的,不但自己干的活儿跟大人没有啥区别,甚至自己还被这群大人欺负着替他们干活儿来着,到头来他们反而说是谦让着我来着,工资少的可怜不说还受欺负,你说这上哪儿去说理去?真的想跟跟老板大干一架,仇飞听着,他摸了一下他的手,然后继续听着,铁蛋接着说:后来我感觉这里不行,但又不能立刻辞职,毕竟我还得要吃饭,就边干活,边寻找其他出路,下了班就出来溜达找别的工作,这天就溜达到了你所在的那个汽修厂,看着门口牌子上面写着“招收学徒工,工资面议”,但需要老板亲自面试,我当时就感觉反正在那边也光干活不讨好,挣钱还少,就决定来这试试吧,毕竟修车是门技术,我要再努努力下功夫好好学习一下,没准还能成为这方面的高手,那以后收入不就高高的了嘛,所以就带着这种美好的憧憬来应聘了,看见里面两三个师傅也就是现在的那三个人,也是当年我的师傅,不过他们说了是不算的,还要等着王老板亲自面试才可以的,所以我就问了王老板来的时间,他们也不确定,问我电话有没有,我一个打工的孩子,哪有什么电话,再说了,我工作地的单位电话也不能告诉他们呀,万一一个电话打给了办公室,我可能连这份吃饭的小工工作都没了,所以就没敢告诉他们,我就说每天都会来一趟,看有缘分能碰到这个老板吗?他们也就以为我开玩笑的,也就没当回事,于是我就每天下了班就去那里一趟,每天一趟,可能正是我的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动了老天爷吧,竟然在某一天下雨的时候还真的碰到了王老板,当时我也并不知道那个人是王老板,总以为老板应该是个男的,毕竟一般都是男老板居多嘛,当我走进来时,只见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的女士看着我,我还以为是来修车的客户,也就没当回事,继续问里面的师傅:老板今天有没有来?问后自己也是感觉多余问这一句,因为晴天时老板都不过来,何况下雨天呢,当我正打算往回走时,那个女士还是叫住了我:你就是来应聘的?我点了点头,她接着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工作?我回答:学技术,干活挣钱养家!她笑了:你多大?我开始斟酌起她来,想着:关你什么事?你好好修你的车就是啦!所以我当时没有搭理她,说完我就要走出去了,紧接着后边传来一阵笑声:小屁孩还挺倔,我回头看见是那两位师傅在笑,旁边的那个女士也在笑,不过看她优雅的姿态和那锐利的眼神我感觉这个人不一般,她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然后跟我说:你回来!你被录取了!我当时有点蒙,心想:你一个修车的拽什么拽,但再看看旁边的两个师傅,他们却对我不停的点头,我这时才意识到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这里的老板了,即使不是那也是可以在这里拍板做决定的人,此时两个师傅已经说话了:还不快点谢谢王老板,直到这时我才确认眼前的这个王老板就是我要找的人,王老板此时还没有那么多产业,主要业务就是修车,不过还是已经有了好多的连锁店,具体多少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就是多的数不过来的样子,再就是还有多套房产,这些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赶紧问她我的工资待遇是多少?她笑了笑看着我说:你想要多少?我说最起码得一个月一千吧,因为我在工地搬砖就这些,所以在这里学徒还勤快又学技术的要这些明显多了,但也想试试。结果你猜她怎么说?你猜,仇飞摇头,她说:一分钱没有,爱干就干不干拉倒,回头我看你学习的怎样再给你工资,但绝对会让你满意的!说着就戴上了墨镜,开着一辆崭新的大轿车扬长而去!
说实在的,我当时确实很纠结,真的不打算来了,毕竟出来打工的人,谁不是为了多挣点钱啊!回去工地后结果看到他们正在宿舍内打扑克,烟雾缭绕的都呛人,我使劲想钻进被窝睡觉,结果一不小心碰到了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后背,结果那个人对我二话不说就是是两脚,我心里委屈就去找包工头理论,结果包工头跟他们是一伙的,我一气之下就把自己的铺盖卷了起来,抱着就跑出来了,后边包工头还吆喝:跑了就没有这两天的工资了啊!我当时是三天发一次工资,可能干这种零散活儿的都这样吧,毕竟人员变动大,操作起来也灵活,我听着他在我身后嚷嚷着,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出门后的我一片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唯一能去的地方也就是这里了,所以就着急忙慌的往这赶,还好,就在他们要关门时我还是赶到了,他们三个人看着我也是有点惊,但还是把我让进了宿舍,结果就是我在这里开始了新的打工生活,起初的感觉跟你一样,也是感觉学不到什么东西,干的也都是一些基本的杂活儿,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不愿意教给我还是有所保留,这个咱自己想想的话也能理解,毕竟人家还靠着这个手艺吃饭呢,人家学的时候也不是那样轻而易举学来的吧,没准还是掏学费去学习的呢,人家凭什么无缘无故的就全部教给你了,咱又不是人家的什么亲人,再说了,你学会了对人家有什么好处呢?只能是人家的敌人,谁愿意为自己培养敌人?想通后也就没当回事了,只想着能学点就学点,学不着就多干点活,反正不能浪费每次的学习机会。
就这样一天天的消耗着,手里花的钱也是当时在工地上挣得那点钱,也在日渐变少,眼看着就到了灯尽油枯时候了,这天王老板总算又出现了,她来了后,二话没说就给我丢下一摞钱:这是你的生活费,你先用着,以后跟着我吧,说着就要拉我走,我说:老板,我的被子还有……。只见她不由分说:全不要了,然后对着店里的三个人:你们给他处理了啊,就当没来过一样。说着拉着我就一溜烟进了市里。直到到了某酒店门口,车子一停下就围过来好几个小伙子都是西装笔挺一身黑色,还带着墨镜,应该是她的保镖当时这样想着,也就跟了进去,后来又进了某个房间,她让我把衣服换上,我才发现我跟其他那几个人衣服差不多,都是西服,只是我的颜色不同,像是深蓝色,穿在身上也是有点那种都市大老板的感觉,当我穿上后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看着我愣了神,我还有点不好意思,也不敢跟她对视,她忽然跟我说:跟我走,说着就拉着我的手,走了出来,当着那些穿黑色西服的那些人面,告诉他们:以后这就是你们的老大,全听他的,而他跟你们发出的任何命令就代表我的命令,听到了没有?只见这批小伙子或者叫小哥们都齐声答应,那一刻,你知道吗?兄弟我是多么自豪和牛逼呀,我都佩服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像在做梦一样。不过当我站立在那些小伙子面前时,也确实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他们可能是南方人的关系吧(没有歧视南方人意思啊,只是针对部分人,当然北方人也有矮的),总之自己站在他们中间还是有明显的身高优势的,远的不说就说咱俩吧,我现在也比你高的多吧,记得小时候我还得依赖着你罩着我呢,说着笑了笑:是不是啊老班长?只见仇飞也是苦笑了一下,还是想继续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