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九公——殷商悍将:三山关总兵,刀法如神,洛水之战大破大昭国光军,
凭此战立下赫赫战功,受纣王钦点为斩虹将军。他生得虎背熊腰,面如重枣,
一双丹凤眼不怒自威,往阵前一站,便有千军难撼的气势。
邓婵玉是商朝三山关总兵邓九公的爱女。她生得眉目飒爽,丝毫不见闺阁娇柔,
自幼随父亲习武,弓马娴熟,一杆银枪使得出神入化,完美继承了父亲的勇武风范。
邓婵玉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武器并非刀枪剑戟,而是她腰间锦囊里的暗器——五彩石。
此石通体剔透,能发出五彩夺目的光芒,专在对战时眩人眼目,令人防不胜防。
任你武功再高,稍不留神便要吃亏。
邓九公携带十万铁骑驰援远征,朔风卷着冰雪打在将士的甲胄上,
发出细碎的脆响。旌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映着天边暗沉的云。
刘瑾多次派人快马相邀他加入大皇子阵营,甚至承诺他女儿可以入宫成为侧妃。
邓九公听着信使的话,脸上半点波澜都无,心中只笃定帝王帝辛,
他素来不屑掺和皇子间的纷争,不想偏向任何阵营。
信使碰了一鼻子灰离去,他望着对方的背影,眸色沉了沉——他知道,
此番拒绝,怕是要得罪刘瑾了。以至于出征后,刘瑾果然对此怀恨在心,
暗中记了一笔,克扣右骑军的军粮军饷。
当黄滚先锋军按照韩信所说的锥形阵缓缓推进到第三天时,
荒原上的冰雪被马蹄踏得簌簌作响,远处尘烟滚滚,
邓九公带着右骑军已然追了上来。
他身披玄铁重甲,胯下一匹乌骓马,手中长刀拄在地上,望着慢慢推进的锥形阵,
以及路边被破解的陷阱残迹——翻起的泥土里还嵌着碎裂的竹签,
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抱拳对着黄滚朗声道:“黄兄,好计策啊!”
黄滚捋了捋颔下花白的长须,苍老的脸上满是疲惫,他目光扫过路边倒伏的旌旗
与斑驳的血迹,脚下甚至能踩到断裂的箭镞,不由得长叹一声:
“邓兄,别来无恙。这华门国当真不可小觑呀!”
这一路走来全是陷阱埋伏,死于非命的将士已然有三千人了!
邓九公眉头微蹙,丹凤眼眯起,语气陡然沉了几分,
沉声问道:“辛苦黄兄了,可左骑军此刻在何处?!”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茫茫荒原,左骑军怎会凭空消失。
黄滚面露无奈之色,缓缓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费解:
“三天前左骑军全军就往并进城方向奔袭而去。”
也是奇怪得很,我们这一路过来并未发现任何左骑军的踪影。
怕是已然到了并进城了!
听到左骑军已到并进城,邓婵玉霎时急了。
她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急忙凑近邓九公,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连声说道:“父亲大人,不如我们也全速推进!?这左骑军在前面吃肉,
我们到时候怕是连汤都喝不着啊!”
她性子急,又素来好胜,一想到功劳要被别人抢去,哪里还坐得住。
邓九公望着前方依然白茫茫的一片,寒雾裹着风刃刮过脸颊,
带着刺骨的凉意,心中也不由得心急起来。
他暗自攥紧了腰间的令牌,心头沉甸甸的——虽然同受命于帝辛皇命,
他这种无阵营统帅,最是忌讳被人诟病无作为!若是此战无功而返,
朝堂上那些风言风语怕是能淹死人。
他急忙对着黄滚拱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黄兄,可愿与我一同冲阵,
直达并进城?”
黄滚哪里看不出邓九公此刻急功近利的心思。
他看了看身后风尘仆仆的战士,个个面带倦色,衣甲上沾满了尘土与血污,
又转头看了看身旁一脸担忧的孙女黄燕仪,最终还是缓缓摇摇头,
坚持自己的想法。
他沉声道:“邓兄先行一步吧,我军还是以稳为主。”
他深知行军打仗,急躁必败。
邓九公不再言语,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随即翻身上马,马鞭凌空一甩,清脆的响声划破荒原的寂静。
他回头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邓婵玉,又扫过身后战意高昂的右骑军,
朗声道:“全军听令,全速前进,目标并进城!”
说罢,一夹马腹,带着右骑军直奔并进城!
当邓九公带着右骑军九万铁骑,在漫天尘土里昼夜疾驰三天,一路上无视陷阱冲击,死伤八千人马,终于抵达并进城下时,他猛地勒住缰绳,胯下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悠长的嘶鸣。
他抬手抹去额角飞溅的冰渣,一双布满血丝的虎目骤然瞪大,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喉结狠狠滚动了两下,满心的急切与得意,瞬间凝固成一片冰凉的错愕。
只见并进城的青灰色城墙上,早已高高挂起大商国的玄鸟旗,黑底红纹的旗帜在猎猎朔风中翻卷,那只振翅欲飞的玄鸟,刺得人眼睛发疼。
城墙垛口后,原本该是华门国守军的身影,此刻竟尽数换成了左骑军的亮银盔甲,甲胄上的苍狼图腾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晃得右骑军的兵士们一阵骚动。
城墙至高处的了望台上,一道身影负手而立,身形样貌竟与余化龙一般无二。
那正是用秘术易容的陈到,他刻意模仿着余化龙的站姿,脊背挺得笔直,眼角的余光扫过城下风尘仆仆的右骑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底却藏着几分戏谑与冷冽。
他身后的陈平与几名副将,也借着女枭秘术改头换面,化作余家五子的模样,一个个敛眉垂目,看似恭敬,实则都在暗中打量着城下的动静。
邓九公定了定神,心里跟明镜似的——左骑军定然是抢先一步攻破了并进城,这头功,怕是要被人截胡了!
他强压下心头的焦躁,双腿猛地一夹马腹,策马行至离城门百步之遥的土坡上,扯开嗓门朝城墙上喊话:“余总兵!我等日夜兼程赶来,可是来晚了?不知城内如今是何情况?!”
他的声音裹着风沙,带着几分刻意的爽朗,眼底却飞快掠过一丝不甘。
城墙上的陈到闻言,再也绷不住脸上的伪装,仰头发出一阵放肆的狂笑,笑声穿透风幕,带着浓浓的嘲弄:“邓将军!你确实来晚了一步!不过没关系,等下庆功宴上,我定给你们右骑军多分一杯庆功酒!”
那语气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城下的邓婵玉听得这话,秀气的眉头瞬间拧成一团,她攥紧了手中的长枪,银牙暗咬,忍不住凑到邓九公身边,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父亲大人!左骑军这是捷足先登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不成真要喝他们的残羹冷炙?”
她的脸颊因疾驰而泛着红晕,此刻却满是懊恼,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显然是急坏了。
邓九公却缓缓摆了摆手,他抬手抚了抚颌下的短须,目光在城墙上逡巡一圈,沉声道:“不急。”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沉稳的力量,压下了身边兵士们的骚动。
他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心里飞快地盘算着:没看到肖屹潇的身影,说明北漠的主力还没被彻底剿灭,这头功,未必就没机会了!
“先进城再说。”邓九公勒转马头,语气笃定,“左右我们也赶了三天路,先进城休整一番,再做打算。”
邓婵玉闻言,眸光微动,随即重重一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底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