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吴大学,教职工公寓,404室。
张陵挂断电话,目光落在窗外。
午后的阳光正好,将校园里的梧桐树影拉得斜长,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楼下经过,充满了青春的朝气,一切都显得那么岁月静好。
“笃笃笃。”
房门被敲响。
张陵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换了一身干练职业套裙的柳白婕。
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饭盒,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张陵,你吃了吗?我从外面给你打包了一份零食,顺便……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柳老师,太客气了。”张陵侧身让她进来。
柳白婕将饭盒一一打开,摆在茶几上,动作娴熟得像个贤惠的妻子。
“学校的处分正午就批下来了。”
柳白婕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语气严肃,“孙士颜,因持刀故意伤人,情节恶劣,被处以开除学籍的决定。警方那边,也已经以‘故意杀人未遂’正式立案,估计……这辈子是出不来了。”
“嗯。”
张陵夹了一筷子青菜,平静地应了一声。
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
柳白婕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发现他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或释然,让她心中那份好奇,又浓重了几分。
“另外,关于你请假的事情,校长特批了。不过他希望……你能写一份简单的声明,就说你和孙士颜之间只是普通的宿舍矛盾,一时冲动,希望媒体不要过度解读。”
这是交换。
用一个“轻描淡写”的声明,换取半个月的自由,以及校方在孙士颜事件上毫不手软的雷霆手段。
“可以。”张陵点头,“吃完饭我就写。”
“那就好。”
柳白婕松了口气,她最怕的就是张陵揪着不放,把事情闹大。
……
李振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爽过。
空难幸存,非但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反而成了他人生履历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虽然在最关键的时候,他被那个疯子机长王为富一拳干晕了过去,但谁在乎呢?
在官方的叙事版本里,他是临危不乱、与歹徒英勇搏斗,最终因伤势过重而昏迷的副驾驶。
是英雄。
空难调查结束后,公司领导亲自接见了他,拍着他的肩膀,当着所有人的面,许诺他只要再飞满安全时长,明年就直接提拔为机长。
机长!
多少飞行员熬白了头,飞秃了顶,从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熬成四十多岁的中年油腻男,都不一定能摸到这个门槛。
夏航的机长选拔制度,严苛得堪比古代科举,笔试、模拟机考核、心理评估、人际关系……哪一关不是在筛掉百分之九十的竞争者?
而他,李振,三十二岁,就因为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正确的地点,挨了最恰当的一拳,直接预定了这条通天大路。
这波,血赚!
简直是走了狗屎运。
领导还特批了他半个月的带薪长假,让他好好“休养身体”。
于是,李振揣着公司发的抚恤金和奖金,转头就扎进了姑苏城里最销魂的鸡鸣寺——丽景大厦。
顶楼套房里,李振赤着上身,只围了一条浴巾,端着一杯威士忌加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姑苏市的夜景。
玻璃上,映出他线条分明的胸肌和腹肌。
常年自律的飞行员生活,让他保持着一副相当不错的身材。
身后的大床上,一个身材火辣、仅穿着一套黑色蕾丝内衣的姑娘正趴着玩手机,两条白得晃眼的大长腿随意地交叠着,脚趾上涂着鲜红的豆蔻丹。
“帅哥,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姑娘的声音娇媚入骨,带着点吴侬软语的调调。
“看江山。”
李振抿了一口酒,感觉酒精顺着喉咙一路烧到胃里,舒服得他想叹气。
“朕的江山。”
姑娘被他逗得咯咯直笑,从床上爬过来,像只小猫一样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温热的身体紧紧贴着他。
“那……陛下,今晚还翻不翻臣妾的牌子了?”
李振转过身,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看着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空难的经历,像一剂猛药,彻底撕开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人活着,图什么?
不就是图个刺激?
以前他开飞机,追求的是速度与精准带来的刺激。现在,他想玩点更刺激的。
“宝贝儿,你这套,我有点腻了。”
李振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嘴唇。
姑娘眼神一变,立刻会意,脸上露出职业化的、恰到好处的委屈:
“那……老板您想怎么玩嘛?人家什么都可以的。”
李振笑了笑,刚想说话。
“咚咚咚。”
房门被人不合时宜地敲响了。
“谁啊?”李振皱了皱眉,这个时间点,不该有人来打扰。
“您好,您的同城闪送。”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快递?
李振愣了一下,没想到送得这么快。
他对着身后的姑娘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回床上,然后才慢悠悠地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了一眼。
门外是个穿着蓝色骑手服的年轻人,低着头在看手机,没什么异常。
李振打开门,一股凉风灌了进来。
“你的快递。”
骑手将一个半米长的方形纸盒递过来,头也没抬。
李振接过包裹,随手关上门,转身走向客厅。
他迫不及待地将纸盒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撕开胶带,打开纸盒。
一股混杂着香薰和皮革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李振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
他伸手进去,首先拿出来的,是一捆颜色鲜艳、质地粗粝的红色麻绳。
接着,是几根长短不一的白色蜡烛,烛身光滑,散发着淡淡的香草气息。
然后,是一条黑色的真丝眼罩,触感冰凉柔滑。
最后,他从盒子底部,拿起了一件东西。
“哇哦……”
身后传来姑娘一声压抑的惊叹。
李振没有回头,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皮拍的表面,感受着那细腻的纹理,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他拿着这些“玩具”,缓步走向卧室。
姑娘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抱胸,眼神里有好奇,有兴奋,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老板,你……这是……”
李振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东西一件件放在床头柜上。
每放下一件,姑娘的呼吸就急促一分。
他拿起那捆红绳,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看向姑娘,脸上是一种猎人看到猎物时,才有的那种坏笑。
“宝贝儿。”
他的声音故作低沉。
“刚才不是问我想怎么玩吗?”
“现在,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