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想到要跟冷墨约会太激动，所以，她十分荣幸地失眠了，还设了二十来个的闹钟，几乎是没怎么睡。
一大早起来，又是挤公交，又是爬山，这会儿，身心俱乏，感觉有些困了。
特别是听着稍微小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更甚，雨声都成了催眠曲。
站不住了，反正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
“冷墨。”声音带了点倦意：“我去长椅眯一会儿，要是睡着了，雨停了你喊我。”
“去吧。”
季默口中的长椅，是与石柱子相切在一起，由花岗石砌成的石椅。
凉亭的顶比柱子宽出许多，雨是不会溅进来，季默依就近原则，就在她靠的那根柱子边的石椅上坐下，脑袋一侧，抵在柱子上，以防止脑袋往下掉，做好一系列的睡觉防护，然后才闭上眼。
闭上没多久，感觉面前一暗，接着身旁好像有人坐下，季默掀开重的犹如千斤石头的眼皮，眼里没有焦距。
亭外连绵起伏的群山，笼在一片雨中，像穿着轻纱的少女，散着朦朦胧胧的神秘感。
朦朦胧胧的还有眼前的人，在天青色的烟雨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冷墨。”声音很小，像是呢喃，睫毛颤了颤，眼皮半阖，说着梦呓，她说：“我有的时候，觉得你喜欢我。”
冷墨看着她，漆黑的瞳，颜色淡化，再淡化，淡化到眼里有她的影子，无声无息地靠近，伸出手，把她靠在柱子上的脑袋，往自己的肩上靠。
语气很轻地问：“为什么这样觉得？”
“因为……”只道了两字，便停下了，闻着清凉的，熟悉的薄荷味道，感觉很安心。
为什么会觉得，他喜欢自己？
为什么呢？
因为你每次都没有正面拒绝我的告白，也因为你对我很好，很纵容。
…………
季默再次掀开眼皮时，雨已经停了，凉亭的顶的边角，偶尔有水滴落下。
阴沉的天空，经过雨的洗涤，透着汪洋大海般的湛蓝。
季默发了会神，大脑才开始转动，声音带着初醒的懒：“几点了？”
“四点。”
四点！
季默还以为自己靠着柱子，一听四点，“蹭”的一下就站起来，脑袋撞上了一个坚硬的，不明的物体上。
“嗷～”
冷墨闷哼一声，扶着下颌骨，站起来。
季默转过头，惊讶地看向他，指指自己，又指指他：“我……你……。”把舌头捋平：“我撞到你了？”
刚撞上的那刻，是真疼，疼劲过了，现在不疼了。
语调平平地反问：“你说呢。”
冒冒失失的。
怎么会撞到他，她不是靠着柱子？
下一秒，看着他手覆的位置，恍然大悟：“难道我是靠着你肩膀睡的？”
可没道理啊，怎么就睡到他肩上去，难道她对他的迷恋，已经深入骨髓，连睡觉都不肯放过了？
“嗯。”解释似的，补充一句：“你突然靠过来，推不开。”
这确定是在说她？
别的不敢说，她睡相，一向很好，基本睡了就不会动的那种。
可冷墨犯不着骗她。
由此可以推出，她真的对他迷恋太深了。
“我们现在要下山吗？”
从凉亭到山下，走的快，也要近一小时的时间，晚的话，怕天就黑了。
“嗯。”
得到肯定回答，季默便背起书包，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