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肖致远的律师事务所实习，在冗余广场那边，她去了一家网络公司，位于离冗余广场有半小时车程的南昌路。
何清清想了想，道：“不顺路，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下班过去。”
“好吧。”
吴西东又说了遍再见，听她回了句再见，然后开心地朝男生宿舍走去。
第四栋女生宿舍的路灯坏了，他的身影消失在阴影里。
何清清收回目光，转身，似有若无地扫了眼，宿舍区主干道入口那棵香樟树。
等何清清走近宿舍区，季默才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一脸正色地从树干后走出来。
刚刚躲起来，完全是没经过大脑的一个行为，这会儿想想，季默也被自己给震惊到了。
她躲个毛球哦躲。
许是做了坏事心虚，总觉得何清清刚进去不久，她现在也回去，有点巧合。
故意放慢了脚步，平时五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程，硬是被她磨成十分钟，才走到宿舍门口。
推门进去，眼角扫到何清清已经如往常一样，坐在床头，背靠着个草莓抱枕，双腿曲着，正在翻阅着书。
季默没有出声打招呼，她也亦然，就像是一种不约而同的默契。
将书包往椅子上一放，目光不经意从桌上扫过。
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带着求证般转过头，只见她的书桌上，东倒西歪了六个颜色鲜艳的橙子。
扭过头，明知故问：“这橙子是你放的吗？”
何清清右手搭着书顶，偏偏头，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哦。”
…
翌日，天晴。
今天又是早下班的一天，确切来说，是早退的一天。
她的论文历经坎坷，终于——获得了黄老头……啊呸黄忠黄老师的认可。
要去把纸质的交给院，用于六月份的答辩。
到学校的时候，刚过五点，日光温煦灿烂，普照大地。
季默沿着校道走了十来分钟，拐进计算机院。
交完纸质论文，路过某位导师办公室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何清清在里面，还有一张有点眼熟的面孔。
“这是我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你怎么能说这是你的？”女生委屈又愤懑地道。
哦，她想起来了。
杜晓娟。上次跟沈如月合谋冤枉她、隔壁网络工程的那位。
还……
不待季默再深想，何清清平淡清冷的声音，顺着大大咧咧敞开的门传出来。
“你以为删了我电脑的论文，我就没办法了？”
“我承认我是没你厉害，”杜晓娟泫然欲泣，还挺巧，穿了条白色雪纺裙，更显得娇弱无辜，“但这确实是我一字一句写出来的，如果你非说这是你的，请你拿出证据！”
“既然这论文是你写的，论文思想、核心是什么？”何清清犀利逼问，“你又参考了哪些文献？”
杜晓娟梗着脖子，胡搅蛮缠：“你又不是答辩委员，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何清清的论文导师是院里十分有名的教授。计算机技术科学硕士与工学博士双学位。不过，事情往往带着双面性，知识渊博是很好，可站点太高，很有距离感，关系相处就会较为清淡。
就像现在，他没说任何一句话。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不了解，难以判决谁在撒谎。
但她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