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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琏见朱塬再次强调一个‘礼’字,稍微一想也明白,却再次摇头:“翰林,礼仪固然重要,然刺那兀罗非我大明子民,又不远万里而来,既然翰林都说一个礼字,下官以为,礼应有所权宜。”

说着来到制瓦工坊边缘。

朱塬交代几句,很快有下人搬来桌椅,随行的麻袋姑娘还拿来了纸笔。

朱塬一时没理会刘琏,在桌旁坐下,拿起炭笔稍稍构思制作瓦胚的压制模具,片刻后开始落笔描画,一边才又接了刘琏刚刚的话语:“我只知道入乡随俗,非我大明子民,万里而来,就该权宜,凭什么?”

刘琏感觉自家上官实在有些不讲理,也来了脾气,梗着脖子道:“刺那兀罗已非首次来我中土,一向对我华夏很是倾慕,翰林如此作为,恐伤人心。若一意孤行,下官将呈文告于陛下。”

“你知道我最鄙夷隋炀帝哪一点吗?”朱塬头也不抬,转了话题,也不等刘琏回答,就顾自道:“隋炀帝征伐高丽,挖掘运河,以后来人眼光,都可谓千秋功业,错只错在过于急功近利。我唯一鄙夷炀帝的一点在于,外邦来朝,裹丝绸于道上。”

“此二事也,”刘琏立刻反驳:“若陛下行此事,下官宁死也要驳斥。”

“什么两件事,其实都一样,几千年都改不了,”朱塬终于抬头,也了刘琏一眼,有些意兴阑珊:“被人夸几句,我爱华夏文化,我爱华夏美食,如此之类,然后就满心欢喜,一股脑给出所有优待,抬得高高的,巴不得连心肺都掏出去,多蠢啊!刘琏,你们愿意如何,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扭转不了,也懒得扭转。但在我这里,我不是一个好客的人,也不会给什么权宜。”

说到这里,朱塬嘴角忽又有些嘲讽:“更有趣的是,你们这些人掏的,往往不是自己的‘心肺’。”

刘琏怔住,回味着眼前少年人不知为何而来的这番感慨,片刻回神,摇头道:“翰林,下官不会如此,绝不至此。”

朱塬没再理他,招来制瓦作坊的管事,把刚刚随手画的东西展示给他,一边讲解:“我随便画的,大致就是个意思,你去找姚封,尝试制作类似这种一次成型的压制模具,核心点是三个。第一,压胚部件,用铁铸,确保耐用;第二,铸件部分加配重,这个可用石头,配重越有力,瓦胚越夯实;第三,加杠杆,几百斤重的铸件加配重,加杠杆更容易开合,嗯,也可以尝试滑轮组。总之,让姚封他们尽快摸索出一台样品给我。”

管事也是营海司下属的一位年轻吏员,被派来实干磨练,对于朱塬的讲解,诸如杠杆之类,一听就懂,不需要多费口舌。

等管事拿着图纸离开,朱塬才看向已经再次返回的那位海商,除了陪同的乔旺,刘琏也正在和对方说话。

这边事情说完,那海商得到允许,才又上前,规规矩矩地下跪行礼:“刺那兀罗见过营海使大人。”

朱塬又拿了一页纸放在身前,一边道:“起来吧。”

刺那兀罗起身,再次拱手,恭敬道:“海外野民不知礼仪,让大人见怪了。”

朱塬听着对方别扭的汉话,笑了下,扭头打量这位行在海上大概率会随手做几笔的精悍中年,瞄了眼旁边的刘琏,转回目光,说道:“你倒是能屈能伸。”

刺那兀罗表情疑惑,显然不懂某个成语,却也大致感受到其中意涵,同样露出笑意,回道:“在下行商之人,用明国话讲,要以和为贵。”

“看来还是不满意啊。”

“小人不敢,”刺那兀罗推让一句,却又道:“只是,小人一向听闻华夏乃君子之国,曾经几次到来,交往之人都谦恭有礼,营海使……在下近日与刘佥事说起,大人诸多学问,佥事多有赞誉,今日一见,大人倒是,别有性格。”

朱塬仿佛没听到其中嘲讽,反而又看了刘琏一眼:“我的学问,佥事都和你聊了哪些?”

刺那兀罗听到这个问题,棕色眸子似乎都瞬间明亮一些,说道:“佥事所言数算、航海等学问,如同行船遭遇风雨之际,为小人拨开了风雨雷电。”

刺那兀罗说着,还有些激动地转向旁边的刘琏,躬身一礼。

刘琏下意识想要回礼,见自家营海使冷冷看向自己,表情变了几变,有些讪讪,不由解释道:“下官只说了数算与航海,其他……并无多言。刺那兀罗也与下官交流了诸多学问。”

刘琏并没有忘记自家大人已经不止一次在各种场合提及的‘技术封锁’概念,诸如这段时间才开始研习的《化学》之类,即使刺那兀罗再盛情,他还是强忍住并没有透露。

当下还是内疚。

想起了自家大人刚刚的话语,他到底算是……掏了营海使小大人的‘心肺’给别人。

朱塬懒得再看刘琏,倒是觉得,自己之前还纠结的某件事,算是自己有了答桉。

毕竟这片土地上,‘刘琏’太多。

想要守住一些东西,太难。

重新转向已经回过身的刺那兀罗,提及喊对方过来的正事:“你……嗯,刺那兀罗,这是你的名字,还是姓氏?”

刺那兀罗道:“姓氏,小人名为尹布,尹布·刺那兀罗。”

朱塬在面前纸上随意描出了波斯湾附近的大概地图,继续问道:“具体是那里人?”说着示意旁边亲卫百户陶普把画好的一页纸连带炭笔递给刺那兀罗:“点出来。”

刺那兀罗接过那页纸,打量一眼,目光闪了闪,摊在掌心小心用炭笔标了一个地点,一边递回,说道:“小人来自曾经波斯故地的忽鲁谟斯国,所处位于波斯海湾出口,乃商路要道,世代繁华。”

忽鲁谟斯国?

朱塬一时不解,看到刺那兀罗标出的位置,才反应过来。

忽鲁谟斯,等于‘霍尔木兹’。

霍尔木兹海峡。

按着面前的纸张,朱塬又问:“忽鲁谟斯,是单独一国?”

“是的,大人,”刺那兀罗转眼多了几分骄傲:“忽鲁谟斯从未被征服。”

朱塬勾起嘴角:“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尹尔汗国的可汗很仁慈吗?”

刺那兀罗昂着头:“因为忽鲁谟斯的团结与顽强,我们不会屈服于野蛮。”

扯澹。

朱塬内心点评了一句,虽然一时不太明白,也懒得追问,转而道:“尹尔汗国,嗯,现在……是什么情况?”

刺那兀罗道:“尹尔汗国已不复存在,陆上正被钦察汗国和札剌亦儿汗国争夺着。”

朱塬听到‘陆上’这两个字,怔了下,忽然笑起来,说道:“你们在岛上?”

刺那兀罗:“……”

到底不熟悉汉话,朱塬这么问,刺那兀罗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在用词上露了底。

“这才是你们没有被征服的真正原因吧?”朱塬又戳了一下,蒙古大军陆上所向披靡,遇到水,顿时就不行了。也不等刺那兀罗回答,再次换了话题:“说说你的旅途吧,你是什么时候从忽鲁谟斯出发的,沿途都路过哪里,走了多长时间才来到我大明?”

刺那兀罗见朱塬没有追究刚刚的问题,放松下来,听到这个问题,又打起了精神,开口道:“小人一年又三个月之前出发,沿途行商,经历国家不止百数,于两月前来到明国。”

“废话,”朱塬毫不客气再次点破,盯着对方道:“我们就从你离开忽鲁谟斯后第一个停靠点说起,走了多少天,停在了哪里,说吧?”

这么说着,朱塬拿起炭笔,转向面前图样,一副打算标记的模样。

刺那兀罗却紧紧闭上了嘴巴。

朱塬等待片刻,也不追问,反而忽地转向刘琏:“这位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你们俩一见如故,他肯定也对你知无不言吧,你来说?”

刘琏张了张嘴,一时间,什么都没说出来。

“看看……”朱塬朝刺那兀罗点了下:“这是个聪明人,”说着又用炭笔指向刘琏:“你就是个蠢货。”

刘琏脸色顿时有些涨红。

想要反驳,无从开口。

朱塬却没有停,依旧盯着刘琏:“这还只是行商。将来哪一天,有人按照从你们这里流传出去的航海技艺,驾驶着军舰,闯入我国海域,横冲直撞,烧杀掳掠,希望你们不会后悔今天的好为人师。”

刘琏脸色更红,忽地深深一揖:“若有此一天,下官必会迎战,不惜此身。”

“闲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是这样吗?”朱塬不屑道:“不管因此死了多少苍生百姓,反正,你是青史留名了,多好。”

刘琏表情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正不知如何开口,刺那兀罗却插了话:“大人,小人之国绝不敢也无力对上国有任何觊觎,倒是大人,不知为何对在下如此敌意,这实在有悖贵国待客之道。”

朱塬收回刘琏身上的目光,摇头道:“错了,我对你没敌意。我只是没他们那么好客。而且,你刚刚这么问,才说明这是你的问题。你习惯了他们的‘好客’,遇到我了,只是冷澹了一些,你就开始不舒服,觉得我对你有敌意,觉得我不对。嗯,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朱塬一副玩味语气,刺那兀罗却也不怯,同样转了话题,说道:“大人执掌贵国市舶之事,不仅订立高额赋税,还限制我等自由贸易,如此作为,难道不怕我等外国同样以对么?”

“他们怕,我不怕,”朱塬又很诛心地朝刘琏示意了下,说道:“甚至,我希望你们更不对等一些,这样,我才有理由向海外出兵。呵,其实我不需要理由,只是他们需要,我也只能照规矩来。同样,如果你们觉得不公平,可以试试把自己的军队开过来,讨一个公平。”

这么说完,朱塬没了再聊下去的兴致,摆手道:“你可以走了。”

刺那兀罗下意识就要转身,却是顿住,恭敬地朝朱塬又是深深一揖,才后退着离开。

等这位海商走远,朱塬示意带人过来的乔旺:“一两玻璃能换一两黄金,大生意啊,所以,玻璃工艺看住了,这大明国内若是有人想要彷照,我还有办法,被这些胡人偷走了配方,千万里之外,别人随便造,咱们也就别想垄断发财了,明白吗?”

“小人省的,”乔旺躬身答应,表情里还带着几分狠厉:“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钱不钱,我无所谓的,”朱塬道:“没了这个财源,就换其他。倒是你们,嗯,按照钢笔作坊的管理,你和严七,每个人还是占三分股,你回去就找写意,弄一份契约出来。”

乔旺之前在致用斋当掌柜,再明白不过那几位主事大将的三分股到底蕴含着多少利润。更何况还是这与黄金等价的玻璃,完全可以想象,三分股的利钱只会更高,顿时忍不住跪下:“大人,多了,太多了,小的……受不起。”

“就这样,我最讨厌推来推去的,麻烦。”

乔旺顿时不敢再说,又磕了个头:“小的谢过大人。”

打发乔旺也离开,朱塬才转向还有些神思恍忽的刘琏:“你也回去吧,好好反思一下。”

刘琏失魂落魄地离开。

朱塬没起身,坐在这边的桌旁,盘算着后续的很多事情。

本来打算让刘琏兼顾一下明州海事学堂,现在看来,不合适。

如果改不了儒生那种动不动就要‘有教无类,泽被万方’的性子,类似理工学校交给他们,随随便便引入一群外人,那只会是灾难。

因此,方礼,或者姚封,都更合适。

两人或许没有刘琏那么大学问,但听话,也管得了嘴。

刘琏……

就走他老子那条路好了,顺带担任这越来越庞大的营海司的大账房。

这两件事交给他,朱塬都能放心。

再就是,北方大局已定,相比继续向北,朱塬觉得,可以加快向东或向南,毕竟东南的一些岛国,无论是黄金、白银还是森林、渔场,都是大明急需的资源。

至于北边,短期内就算打下来,开发也很难。

既然有了计划,距离自己离开明州不远,必须尽快推进下一步。

于是又交代身边的陶普,让他联系华高那边,明天就谈一谈,之前的一个计划,改编海寇,放出去制造事端,大明海军再以救世主身份神兵天降。

毕竟……总要有借口。

理顺这些,朱塬乘轿返城,回到营海使府邸,又找过何瑄与写意,让他们联系三大市舶衙门,买一些人。

男的就算了。

主要是各国海商带来的女人,送过来,与自己院子里的女人对接,仔仔细细地整理一些当下海外各国信息。

其实,今年开始出发的本国海商,无论是官方还是私人,朱塬都交代过,除了买卖,还要收集各种情报。

这次……算是双重结合,公私兼顾。

毕竟营海使大人就这点私人爱好。穿越一场,不是来当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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