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林：“大哥，我知道现在逼你做任何决定都很残忍，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你必须做决定。你要选择傅冰，还是母亲曾经的资源与关系。”
容厉一愣，“不是讨论傅冰和容鹤的事吗？怎么还要牵扯学院那一边了？”
“学院派一直容不下傅冰，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学院派的挑衅。学院派系的人以前是因为母亲没有出面攻击她，如今母亲不在，他们绝对会把傅冰当做眼中钉，不会让她以她的名义往娱乐圈输送人才。而母亲之前当众连续支持傅冰，已经引起那些人的不满，我们容家与学院派系已经产生嫌隙。现在的舆论更是逼着我们二选一，你要怎么选？”
容厉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无力道：“必须现在选？不能等母亲丧事办完后？”
连续几天的连轴转，让他的判断力降低了不少。
“如果没有黑热搜的话，傅冰不会逼我们。现在不行，你得做决定。”
容林虽常年在部队，但他年轻的时候经常在执行任务时做卧底，什么人都接触过，知道听话听音。
傅冰的视频传递了两个信息。
一，主动维护容家的颜面，为容鹤的失言解释。
二，给容家施压。
这个问题他们迟早要面对，她直接在第一时间挑明了，不让他们纠结和挣扎。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真的会说话。
轻飘飘的几句话，说得让听得的人很舒服，又准确地传递了她想要传递的信息。
容厉自知他现在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问道：“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你会选谁？”
“傅冰。”容林没有犹豫地答道。
“为什么？她势单力薄，你确定选择她更好？”
“她知道感恩，也有巨大的潜力。容家要是选择她，还能安安稳稳地立几十年。你选择学院派则不一定，他们不是具体的人，这里藏着巨大的风险。有些人看在母亲的情面上，有些人不看。你要赌这些可能性吗？”
容厉：“你说的我也考虑过。可老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傅冰再有能力，她也只是一个人，怎么可能跟怎么圈层抗争？”
“如果仔细梳理傅冰娱乐圈的人脉确实没有多少。但她背后有任叶这个江南巨富，还有斗鱼平台鼎力相助。她的几次舆论危机全是斗鱼义务帮她解决的，这个平台不算大，但也绝不是不起眼的小平台。这个平台因为她的一次直播，坚定地站在她身后。你还觉得她简单吗？她看似每一次的无心之举，其实都有很深远的步局。”
“这样的人，怎么能放心合作？”容厉不是不知道傅冰的优秀，不然他们母亲也不会从这么多人中只挑了她做关门弟子。
“因为她的良心还在。”
容厉沉默了，“看来你是坚定站在傅冰那边了。”
“是的，我在母亲第一次晕倒时就考虑过了。”
容厉点了支烟，抽得又快又急，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好不容易才平复，他说道：“我听你的，我们选择傅冰。三弟怎么处理？”
“他既然闹着分家就分吧。一家人如果不是同一条心，分家各过各的是最好的选择。分家后，我们的资产、资源还是捆绑在一起。他的那份给他算清楚，别让他又乱说话。”
“好。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母亲明天出殡，我亲自给傅冰打电话，邀请她过来。”
“嗯。”
容林松了口气，他挺担心他大哥会不按照他的安排走的。
大哥这人思虑周详，做任何决定都要思前想后，迟迟不做决定。
这样的人稳是稳，但容易错失重要的机遇。
容林：“你先好好休息，今晚我守灵。”
说完，他便离开了，给了容厉给傅冰打电话的机会。
容厉把容林今晚所的话反反复复想了好几遍，才拨通傅冰的电话。
“小冰，我是你容大哥，这两天请大师看过了，你容老师于明天凌晨四点从家里出发去祖坟那边。你要是身体允许，我和容家上下非常欢迎你来送你容老师最后一程。”
傅冰在容家属于人小辈份大。
她是容视芝的小徒弟，地位跟容视芝的儿女一样。
哪怕她比容兰还小一岁，她也是跟容厉、容林同辈。
“我会去的，请您放心。需要我做什么，您随时安排。”
“到时候跟我和你容林二哥一起上香就好，其他的不用你做。另外，我为容鹤所的那些话向你道歉，是我没有约束好他。”
“您打的这通电话，我已经知道您的答案了。我不会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容厉后背突然多了一层薄汗。
傅冰的视频真的有逼着容家站队的意思？
看来还是他单纯了，没有容林敏锐。
“我在容家等你。”
“好的。”
傅冰看了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就到容厉约定的时间。
她嘴角勾了勾。
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她不表态，容家不会请她参加老师的葬礼。
那时候老师该多伤心？
她刚死，她的儿女就联手把她最爱的小徒弟给孤立了。
她这些年提前为容家挑的另一个靠山的棋子就彻底做废。
她泉下有知肯定不甘心。
傅冰让刚回到江城的小美帮她拿一套黑衣服出来。
“等下你和乌时陪我一起去，你和老师虽没有行拜师礼，她也教过你，你也去送她最后一程。”
“嗯嗯。”
小美摆弄着她姐姐的胳膊腿儿给套上衣服。
她姐姐躺床上的时候，也是她天天给她姐姐擦身、换衣服，早就做习惯了。
乌时从傅冰的车里挑了辆黑色的车，黑色的车像孤行的狼穿梭在深夜，驶向越来越孤寂的容家。
从城中驶向城郊，容家势微的感觉已经很明显。
随着老师搬到城郊，她已经从社交中心退出。
她最后的余力是为她在金鼎奖发声，阻止了黎清问鼎影后。
她保住了她出狱后的骄傲，她也会为了她保住她所关心的人的富贵。
傅冰偏过头，发现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了。
滴嗒滴嗒地敲打车窗。
傅冰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