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晖盯着苏沁暖，像要盯进她的灵魂深处。
“你很清醒。我给你个机会，离开你背后的人，我能护你周全。”
“我凭什么相信你？”苏沁暖反问。
苏君晖微微怔了片刻。
苏沁暖继续说道：“如果我背后有人在推动这件事，我凭什么相信你能帮我摆脱他们？你又出于什么目的帮我？”
“苏先生，我对你们没有什么价值。唯一一点价值，还是恶心你们的。我抢了你心里的妹妹的位置，你们不想办法打压我就已经很不错了，会帮我？”
苏沁暖放下酒杯，“抱歉，我成长的过程中没有童话，我也不相信世界上有童话，我更愿意相信我所看到的。”
说完，她起身大步离开。
初春的夜风，冷得她的心也跟着冷了。
她从来就没有选择。
她像路边的荆棘，被打压后野蛮的生长。
苏沁暖回到公寓，把消息传给素女。
素女看完后，跟苏老夫人说道：“四少刚去找苏沁暖，四少非常肯定苏沁暖不是小小姐，看样子他们已经知道谁是小小姐了。我们费尽心思安排苏沁暖这步棋怕是没有用了。”
苏老夫人想到一事无成的苏可心，现在再加一个苏沁暖，心里不由得来气。
“难得我们就该坐以待毙？”
素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苏沁暖现在被好几波人盯着，要想对她做点什么很难。我们又得防止她不能被其他人所用，这步棋不好走啊。”
“韩离颖不是也刚去接她吗？”
“应该是没谈拢，苏沁暖的调子太高，不愿意配合。”素女对苏沁暖这次的表现非常不满意。
苏沁暖要是在这件事里全身而退，她就彻底摆脱曾经的生活了。
素女想到苏老夫人谋划多年的大事，居然以这么黯淡的结果。
素女就为苏老夫人不值。
“我再敲打敲打她。要是不听话，我就让她跟其他孩子一样消失。”
苏老夫人摆了摆手，“这些事不用跟我说，你自己安排。”
苏老夫人根本不在乎一个闲杂人等的死活。
苏沁暖没有效果，留着也没用。
她死了，才能不让她的秘密被捅出来。
苏沁暖没有得到素女的回复。
她心里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不知怎么的想到了接二连三消失的同伴，心里一紧。
苏沁暖看着深浓的黑暗，决定收拾东西离开。
她不相信任何人！
下到楼下，看到了阴魂不散的苏君晖。
苏君晖瞥了一眼她手上的包，“这么晚了还出去？”
“社畜要加班可不分早晚。”苏沁暖转念一想，“你要是好奇，可以跟我一起加班。”
苏君晖笑了，“你很聪明。”
苏沁暖上了他的车后，低喃道：“希望经过这次的事之后，我能活着。”
“如果你愿意把事情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就算我能力有限，我还有几个哥哥可以帮忙。”
“相对于你们，我更相信白天见到的傅冰。”
“只要你不打算利用她，你可以靠近她。”苏君晖下意识地回答。
“你喜欢她？”
“有谁会讨厌她？”苏君晖反问。
“没人舍得讨厌她。”苏沁暖深吸了口气，“如果我像她身边的助理那般幸运就好了，在绝望的时候遇到傅冰。哪怕跟着她也不轻松，但心是安的。”
苏君晖没有说话。
苏君晖没有送苏沁暖去公司，而是开着车在深夜的江城四处转。
江城有几千条马路，白天车流涌动，不流缝隙。
晚上安静而空荡，让人没来由的心慌。
苏沁暖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那些地方都曾记录她的努力与艰辛。
在成长的过程中，她以为她只要足够的努力，她可以有个美好的未来。
没想到，她还是没有退路。
苏君晖把车停在苏君羡的别墅外。
苏君羡在等他们。
苏君羡看着苏沁暖，“你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就凭这个名字你也值得我们好好地对待。请进。”
苏沁暖一时间无法判断眼前的情况。
她警惕地看着苏君羡。
苏君羡给他们倒了杯茶，单刀直入道：“苏小姐，我们知道我们的妹妹是谁，你不是我们的妹妹。我查过你，你一路走来很不容易。如果你不愿意踏入这场风波，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会让人保护你。”
“我怎么相信你？”
“你没有选择。”
苏君羡没有说服她。
他指着外面，“至少有两波人在盯着你，你如果不想活，你就不会在半夜离开了。”
苏沁暖咽了咽口水，“我当然想活着。”
“好，我会尽我所能的护你。作为交换，我要知道你背后的人。”
苏沁暖知道她没有退路了。
“我说的话你愿意相信？”
“我会去证实。”
“好。给我一份素描的纸和笔。”
苏君晖给她拿了一本素描本。
苏沁暖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画画。
她画了四张素描，然后将她递给苏君羡。
“我这些年只见过这个人，一直都是她跟我联系。”
苏君羡将四张素描都看过后，问道：“你第一次看到她是什么时候？”
“我9岁那年，跟另外9个孩子一起被带走。我们被关在一家医药公司的实验室里，其他人都死了，最后只剩下我。”
“你知道她是谁吗？”
“不知道。她给了我们所有人同一个名字，所有人都叫苏沁暖。这三个字是我们10个人的诅咒。”
“我告诉你，她是我们奶奶身边最信任的人。”
苏沁暖惊讶地看着苏君羡。
“你们奶奶找人冒充你们的妹妹？为什么？”
“我也好奇，麻烦你把更具体的告诉我们。”
苏君羡全程都很温和有礼，声音磁性而温暖，让听他说话的人不自觉地按照他的节奏来。
“她很少跟我们联系，自从只剩下我后，她就没再出现，只用手机跟我联系。前几天她告诉我要行动了，第二天就有记者堵在我家门口。”
“这个举动让我明白，我一直在她的监视下。我今晚见过他后，给她发了信息。她没回复。”苏沁暖指了指苏君晖，“我心里已经有预感他们对我这次的表现不满意，她应该不想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