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半步，抱着手中的笔记本电脑竖起来，挡在身前。
“有事吗？”
宋青撵上一步，亲亲热热挽住楚清歌的手臂，“清歌啊，今天下班有事吗？”
“我今天要出差。”楚清歌戒备地望着她，半个身子都往后撇。
“出差？去哪里啊？”
“……”楚清歌没回答。
宋青自己也觉得自己这样问有些突兀，干咳了两下，换了个话题，“听说昨天，裴律师给你买了个蛋糕？我们想着你来律所，我们也没有弄个什么仪式欢迎你，听到裴律师给你买蛋糕，我们以为是你生日，想着给你补个仪式呢。”
宋青提起那个粉色蛋糕，楚清歌察觉到了不对。
周围的打字声弱下来，楚清歌余光扫过，对面工位上的几个同事虽然没什么举动，却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打字的动作，还做出了滚动鼠标滚轮的假动作。
难怪今天的宋青这么反常。
该说不说，可能是抱着几分目的来的。
试探也好，示好也好。
楚清歌把手臂从宋青的环抱里抽出来，疏离道：“不是谁的生日，只是有客户给裴律师送了个蛋糕，裴律师不喜欢吃甜食，所以送给我而已。”
“哦……”宋青仍是不甘心，“那清歌，你知道裴律师那里还缺人吗？”
“……”
“我没有别的意思，”宋青眼中有隐晦的光芒闪动，“如果裴律师那边缺人手，我也可以……”
“我和裴律师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楚清歌不再理他，继续收拾自己桌面上的东西，“这种人事调动方面的问题，你最好还是直接去问裴律师，我只是他的下级，管不了这么多。”
“哎？不是，你就帮我问一问……”宋青温柔的面具，在楚清歌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中有些戴不住，嘴角的笑容僵住，想要上手帮楚清歌收拾桌上的杂物，“你这不是要去裴律师办公室了吗？你们天天朝夕相处的……”
“我们只是因为一个案件，为了办案方便，所以暂时在一个办公室而已。”
“清歌……”宋青还想争取。
可惜裴景安那边拉开了办公室的门，走到楚清歌的工位前，目光落在宋青想去摸桌上物件的手上，没有什么情绪。
“裴律师……”宋青讪讪地缩回手，目光仍是渴切的。
“嗯。”裴景安给了一个单音，望向楚清歌，五指伸直，掌心躺着一串小钥匙，“我办公室的钥匙。”
楚清歌不明所以。
“如果哪天我不在律所，你自己开了门进去。”
“……”
裴景安将钥匙轻轻巧巧地扔进楚清歌桌面上的小笔筒里，“动作快点，还有两份证据材料没整理好。整理完了我们就要出发了。”
“好。”楚清歌把钥匙从笔筒里掏出来，仔细地装在自己随身携带的钥匙扣上。
裴景安的出现也让一群等着看热闹的闲人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宋青也没有再多加阻拦。
到了办公室，楚清歌刚把电脑放下，裴景安从背后缠上她。
袖口挽到手肘，楚清歌一低头，就能看见裴景安线条紧致的小臂。
“你干嘛？”好在裴景安办公室的百叶窗是拉下的，才不用担心被外人看到。
“给我抱抱。”裴景安鼻尖有淡淡的椰子香，“其实刚刚你应该答应她的。”
“原因呢？”
“你只需要答应，后续来了，我要不要，收下她以后要给她什么案子，都与你无关。顺水人情，以后她也不会再背后议论你。”
楚清歌本来平静地摆好带过来的小物件，听到后一句忍不住笑了笑，“我现在觉得，你能做到这个位置，专业能力应该是登峰造极了。”
“？？？”裴景安觉得这话绝对不是在夸他。
“其实今天我答应或者不答应，都不影响她以后在背后议论我。我把一切按照公事的流程放在台面上说，反而更光明磊落。如果真的答应了她，以后她工作中但凡有一丝丝不顺心，大概都会埋怨到我头上来。”
“……”
“所以我不如一开始就拒绝她，省得帮了她以后，还要被她diss，怀疑我给你吹枕边风，我会更不开心哎。”楚清歌歪了歪头，蹭了蹭放在她肩窝的裴景安的耳朵。
“枕边风……”裴景安喃喃，转而皓白的牙齿轻轻磨了磨楚清歌的耳廓软骨，低笑问道，“是这样吗？”
楚清歌被痒地往后避，“你这人……”
“你还没有回答呢，”裴景安不放过她，反正手臂还箍着她的腰，任她跑也是跑不掉的，“是不是这样？”
“来人啊，裴大律师耍流氓了……”楚清歌佯装要喊。
“你喊，来人了就让全律所知道，你是我的人。”
你是我的人……
带点霸道，带点占有欲。
楚清歌怎么也想不到，如今自己快要三十岁了，居然还会被这句话晃了神。
拍了一下裴景安的手臂，楚清歌正经道：“好了，要开始工作了，裴大律师不要因私废公。”
从暧昧中脱身这件事，总是楚清歌做得得心应手。
出差尽可能少带些东西，两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只带了两件换洗的衣服，拎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桌面上该收好的东西锁进柜子里。
正准备出门，却看见门外站着苏妍。
一直被激情驱到暗处的那颗小石子又蹦了出来，楚清歌想起苏妍之前单独跟自己说的那番话，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倒是苏妍一切如常，像是那天的谈话没有发生过。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苏妍抱着怀里成摞的文件，笑容清甜。
“你有什么事吗？”裴景安没有回答，只眉心微蹙，反问。
“没、没什么，”苏妍脸上的笑容有些破碎，但还是温婉的，将手里的文件袋交到裴景安手里，“这是你昨天让我去拿的东西，刚拿回来，我来交给你。”
裴景安嗯了一声。
从苏妍手中接过那个扎实的文件袋，随手扔在自己的办公桌上。